函谷关一场大胜,刘毅当晚就在关上设宴为三军士卒庆功,也许在冠军侯和两位军师看来现在还远远不到欢庆的时刻,但历经艰难拿下如此雄关,军中士气可鼓不可泄,忠勇士卒们的表现也值得赞扬。
此刻关上关下都是一片欢庆之声,便连禁营之中的士卒也被放出来参加庆典,唯一的例外就是刘二公子了,偌大的禁营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人,不过对刘信而言倒也算是在想象之中,打小他就知道父亲在执行军法之时是不会有半点容情的,这个时候任何的不满和反抗都会是徒劳。
看守禁营的士卒依旧在尽忠职守,就算是全军大庆,巡守士卒和斥候们还是要各司其职的,只不过换班的频次就会加快不少。此时正是禁营换岗的时候,两名已经用过饭食的士卒前来接替了同袍。
被换下的两名士卒赶往营前,却又有三人来到了禁营,领头之人全军上下都认识,正是君侯身边的亲卫队队长张十八,在他左边提着食盒和酒坛的则是小虎牙花奇,至于另外一个并非军中之人,追随刘信的阿牛。
“张队长这是来看二公子吧。”看见张十八前来守营士卒也是迎了上来,行了一个军礼之后笑问道,口气是十分尊敬亲热,但身躯却挡住了三人的前行之路,禁营有禁营的规矩,没有军令好牌任何人不得擅入。
“呵呵,拿下函谷全军欢庆也不能让二公子受委屈啊,放心,不让你为难,我有张军师令牌,军师有令,让这阿牛在营中伺候公子,待得用膳之后再走。”张十八一笑言道,他是军中老人怎么能不知禁营的规矩?刘毅要整治刘信这才继续关他,张十八心疼二公子又不好名言便找上了张虎,后者是代戏志才掌全军刑罚,就算铁面无私对二公子还是要网开一面的。
“好勒,张队长,二公子不愧是君侯之后,一来就能收服两千多人,而且为人和君侯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对咱们兄弟那叫一个客气……”认真的核了令牌,守营士卒又是笑道,绝不会有任何人觉得陈宫在这件事上徇私,相反只会认为天经地义,这几天接触下来对二公子更是敬仰。
“废话,二公子当然了得。”张十八说了一句便带着二人入了禁营。来到营中一进军帐就看见刘信带着枷锁盘在榻上靠着墙正在睡着了。
听见动静二公子睁开双眼就看见了张十八,不由立刻便是面现喜色,这位父亲身边的亲卫队长打小就最疼自己,在近卫营中刘信要什么就有什么,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王,他来看望自己肯定会有好事。
“十八叔,给我带好吃的啦?饿死了。”一轱辘下了床刘信便闻到了美食美酒的香味,他和张十八也是十分亲近,说话都是一副自家人的口气。
“呵呵,这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二公子啊,等等,先把枷锁打开。”那一声十八叔叫的自然亲切,听得张十八心中也是热乎乎的,当下一笑打开食盒便就言道,看见刘信伸手就去抓鸡腿又不由莞尔。当然在十八心中还是谨守上下之份的,面对刘信他一直是以二公子称呼,从不会有丝毫逾越。
“十八叔,这东西带着也不碍事,我爹的军法严,你可别为信儿受罚。”刘信见状却是一闪,这枷锁可不是随便开的,定要有军令才行。
“放心吧,这一回有军师军令,不用戴那玩意儿了。”张十八欣然笑道,二公子秉性良厚,待人和蔼,就冲他这句话自己的心意也没白费。
“哈哈,那可舒服了,十八叔奇叔阿牛你们也吃啊。”刘信听了这才安心的让张十八为他打开枷锁,那边小虎牙和阿牛摆好了案几,二公子立刻就是一阵大快朵颐,不过他向来不是吃独食之人,还不忘记招呼几人。
“小的可不敢当,二公子吃好喝好就行,不够我再去拿。”花奇闻言急忙说道,他比刘信也大不了几岁,哪里敢让对方如此称呼。
“没事,十八叔你也坐,听外面喊声很大,爹爹是不是又打了胜仗?”刘信摆摆手轻松的言道,此刻的大公子年纪虽小但已然颇具气势,张十八花奇阿牛等闻言便也坐在一旁,刘信啃了一大口鸡腿便对张十八问道。今日营中庆功动静可不小,二公子在禁营之中也听得清清楚楚。
“嗯,这可的确是大胜仗,五天时间我军就拿下雄关函谷,比洛阳还早了半天。”张十八微微颔首兴奋的言道,攻克如此雄关岂不令人兴奋。
“十八叔那你给我说说,这一张是怎么打的?”刘信一听也来了兴趣,第一次来到战时军营之中,他对一切都有着好奇,尤其是战斗过程。
张十八听了便给刘信详细说起了此战经过,管亥如何登临百丈绝壁,高顺太史慈如何与之配合发动夜袭。十八原本就是个能说会道之人,又在刘毅身边待的久了,天下无人不知燕侯的口才可绝不在他的盖世武勇之下。因此这一番诉说说的听者是身临其境,不但刘信连连颔首一副认真的模样,便是花奇和阿牛都听得津津有味,到后来二公子都不吃了。
禁营之中张十八在给刘信诉说攻克函谷的详情,关中帅帐之内刘毅与众将也是把酒言欢,一到此时郭嘉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酒量宽宏,风度自具,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反正只要郭军师找上你,你就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而在刘毅眼中此一处也是郭嘉能与众将相处和睦的原因。
“军师,不行了不行了,军师海量,亥甘拜下风。”此时飞燕军统领管亥管子平的脸已经和关公有的一拼,看见军师混若无是还要来找自己,不由得双手连摆讨饶道,现在看军师都要变成两个了,再喝下去那还得了?怕是要被抬回营帐了,真想不通一个文士怎会有如此的酒量。
“哎,子平所言诧异,今日可不是你我比拼,乃是庆功之宴,拿下函谷将军和飞燕军乃是首功,战场上威风八面,这酒桌上可不能不行,我军向来一往无前,可没有退缩的道理。”郭嘉一笑言道,说完还先干为敬。
“军师说的是,说的是,今日亥便舍命陪君子了,军师说喝多少就是多少。”被郭嘉这么一说管亥是无言以对,亦心知和郭嘉玩嘴皮子自己没有半点胜算,既然如此还不如光棍一些,反正迟早也要躺下。
“好,子平阵上豪气,此刻亦是未减,技不如人不怕,输给郭军师可不丢人。”刘毅一笑言道,似管亥这般被郭嘉灌过的将领可是不少,一对一他都不是对手,怕也只有如今坐镇安县的锦帆甘宁可以与郭嘉一拼。
“哈哈哈,子平,习惯就好了,郭军师地道,只会灌你一回。”一旁太史慈随之笑道,洛阳一战管亥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他的尊敬,此番攻击函谷又是甘冒奇险,经过两战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否则可不会如此。
“有军师照顾子平足矣,那顺就敬张军师,先干为敬,军师随意。”这边高顺则是提起一坛美酒找上了张虎,他追随刘毅日久对君侯的心思自然能够把握,要说拉近距离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华夏的酒桌文化那可是源远流长。
“高将军相敬,虎岂可随意?这一坛当尽饮之。”此时陷阵军统领高顺高敬方便是刘毅麾下名将,论资历论战功不在张合之下,张虎可不会真得随意?
“好,军师海量。”见张虎很是豪迈的将一坛美酒喝得涓滴不剩高顺是一竖大拇指赞道。
高顺这边敬完太史慈接了上去,管亥亦是摇晃着脚步上前,心意已决他反而放开了,大不了就被抬回去呗,这边张合亦是上前,子龙稍稍犹豫也是上去敬酒,一会儿便将张虎喝的是满脸通红,不过看样子子才的酒量也是不小,虽然满面红光也并未似子平那般趔趄。
“主公,天耳急报!”便在众人欢饮之时,却是有天耳之人前来传讯,将一封书信交到了刘毅手中,和那些巡守士卒一样,天耳在战时是十二时辰无休的,随时有紧要军情他们都要第一时间送到刘毅的手中。
一时间大堂之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在看信的君侯面上,此刻全军庆功,而天耳情报送的还如此之急,不用问,那军情定是非同小可,众将可是斗志未消,尤其三将军,他还没有捞到什么大张打了。徐荣的西凉铁骑颇为强悍,与之交手更能检验白虎骑的训练成果,可惜此人一战而退,而此刻严纲的白马骑则要担负监视虎牢的职责。
“三弟儁乂子义,你等立刻派出精锐斥候,称扇形再把范围放大一百里,长安则是要点所在,一定要有得力人手。”片刻之后刘毅将手中信件交给了张虎,一番沉吟方才言道,之前白虎白马二骑的斥候已然放出二十里,便是大胜之下,刘毅和幽州军也从来不会放松对敌军的警惕。
“诺,诺。”虽然不知具体如何,但张合赵云亦是连声应诺,主公不解释定是有所用意,自己等人按照军令执行便可,亦不可稍缓。
“主公之令是也,此事倘若操作得当,当恰是时机所在。”郭嘉也是出言道,言语之中则带着一种淡淡的兴奋之意,却也有一些犹豫。
“嗯,尔等先送管将军回帐歇息,众将且随我来。”刘毅点了点头,见管亥此时已经是醉眼朦胧脚步虚浮不由一笑对左右言道,说罢这才召集众将前往内堂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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