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前来可不是小事,方才秦虎已然派人回去上报张合,儁乂闻报也吃了一惊,一边派人前往函谷关下通传君侯自己则是率军亲迎。二公子还真不愧是燕侯之子,这才多大?就能击杀贼首收服两千贼寇!这边出寨二十里就见到了秦虎的人马,果然不下两千余人。
“刘信见过张叔父。”远远看见张合的旗号刘信已然纵马而出,张合亦是打马相迎,到了近前大公子先行飞身下马施礼言道,抛开甘宁赵云不论,对待张辽张合高顺这般麾下爱将刘毅都是要刘信以叔父称之的。
“哈哈哈,二公子,你这一来司隶便有惊人出手啊,当真英雄出少年。”刘信极为知礼,张合却绝对要摆正位置,当下身躯微微一侧,拱手还礼之后方才笑道,若是私下倒也罢了,但眼前场合礼数绝不能疏忽。
“信儿年幼,不敢当叔父之赞。”受母亲熏陶,刘信在礼节上绝对是世家公子的范儿,不过接下来他就靠近了张合身边低声言道:“张叔,我饿了,弄点肉食好吗?”这段时日啃的都是干粮,一天两天还吃个新鲜,但长期下来刘二公子可有点吃不消,当年在军中他也经常在庖厨大快朵颐。
“好,这几日军中可有不少野味儿。”张合闻言笑道,虎卫军骑兵营闲来无事,凭他们的箭术附近的野兽可就倒霉了,就算用竹箭依旧命中极高。
说着话儁乂便带着刘信一道并骑而回,那两千余众也是一起带回军中安置,对张合而言那可是二公子的一份厚礼,他得先过一遍筛子,身为大将谁不希望麾下战力越来越强?对新兵的挑选张合也极有心得。
到了大帐之中刘信与阿牛自然能够大吃一顿,而大公子还没忘了请来军中医官再为阿牛详查一下伤情,之后才开始用膳。这个细节看的张合及一众军官赞赏不已,阿牛则更是感激,刘信用膳之时他始终在其身后侍立,哪怕食物再诱人也不为所动,哪有和主家一块儿用饭的道理?
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随刘信而来的山贼了,没想到幽州军除了能打之外膳食也是这般丰盛,且庖厨的手艺极佳,很多人差点没把舌头咽到肚子里去,就冲这份战饭能吃饱肚子也有不少人对加入幽州军充满期待。
此刻函谷关下,幽州军大寨。
刘毅,郭嘉,张虎,高顺,太史慈管亥与一众参谋都围在帐中那个巨型的沙盘模型旁,其上正是一座缩小了的函谷关。
“主公,数日以来我军已然摸清对方城头防守强弱所在,对之滚木雷石之威力亦是有所适应,倘若全力狂攻,此处便是要点所在……”陷阵军统领高顺此时正点指沙盘侃侃而谈,陷阵军攻城四日,自然积累了不少经验。敬方对战局之详细记得极为清楚,随手挥洒亦全是函谷要害所在。
“敬方,听闻此次函谷守将名为张勇,乃董卓麾下步军都督,却不知对此人评价若何?”郭嘉一旁问道,攻击函谷,对方的详情天耳自要打探清楚,那张勇乃西凉天水之人,是个汉羌混血,之前并无太多的声名。
“相比讨董之时镇守汜水的徐荣,此人要沉稳许多,城头调配颇有章法,不过其能到底若何还要等我军全力攻击之时方才能尽知。”高顺微微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言道,研究对方主将也是他平时的必备功课之一。
“高将军之言是也,不到决战之时那张勇怕也不会全力以赴,但以义观之,近两日以来他的调度已然不如前两日那般远转,阵型之中还会出现一定的空隙,倘若不是故意为之,当是力所不及了。”太史慈颔首言道,这几日陷阵营主攻,北平军也没闲着,感受一下实战对日后大有好处。
“子平,今日怎么格外沉默。”看着管亥紧盯沙盘若有所思,对郭嘉高顺太史慈之言并无什么反应刘毅不由出言问道,这可不是管子平的风格,自从自己勉励他努力学习之后,飞燕军统领向来都是勤学好问的。
“主公,亥一直在想,函谷东侧这座山壁之上是否会有敌军驻守?”听得刘毅发问,管亥这才回过神来,稍稍犹豫也是指着沙盘言道。
众人听了眼光也看向了管亥所指之处,高顺微微摇头第一个言道:“管将军,那里全是百丈绝壁,猿猴尚且难上,难不成将军还要从此而上?须知假若其上有一队敌军,稍有石块落下那攀爬之人也断无幸理。”
“高将军说的是,但我要是黑夜而上了?这倒绝壁虽然险峻,但亥与军中不少兄弟当年都在大山之中营生,加上军中的那些飞钩抓,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上去!设若我军当真到达顶峰,只需百人就可扰乱函谷城头,而若能因此而下雄关,再大的危险也值得一试!”面对高顺的问题,管亥是侃侃而谈,那语气也是越来越为坚定,最后则掷地有声。
“子平,那绝壁近乎直立,白日已然极难攀爬,更别提还要黑夜而上,这已然近乎不能。”高顺闻言再度沉吟起来,太史慈则是言道,他当然知道此举成功带来的利益会有多大,百人上去,但就峰顶的落石凌空而下就够守军喝一壶的了,可是再大的利益根本做不到又何从谈起?
“子平将军,兹事体大,你有几成把握?”郭嘉亦是出言问道,他相信管亥不会无的放矢,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如此却对全局有利。
“安排妥当的话加上高将军和太史将军配合,亥有五成把握,我亲自带兄弟们上!”军师发问管亥也要斟酌,片刻之后依旧是坚定的言道。
“万万不可,此事实在太险,五成把握岂不是儿戏?一座雄关而已,断然不值子平拿命去拼,我还不信我军全力以赴拿这函谷不下。”众人还未出言刘毅已然断然道,那处地形他也知道,攀登此山如同后世最顶级的极限运动,还没有那么周全的保护,他又岂能让麾下大将拿命去拼?
刘毅此言一出高顺麯义都是微微颔首,他们的想法和君侯一样,函谷虽险,可幽州军当真发起狠来也不是拿不下来,何苦冒此奇险?郭嘉则是莞尔,当管亥口中说出五成之时他就知道会是这般的结局,张虎则是心中暗暗一叹,其实按管亥所言是极为值得一试的,从军事角度上看冒此风险换来以后得伤亡降低亦是可为,但如此怕也是燕侯的唯一弱点。
张虎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此事之上劝诫刘毅一番,并州之处戏志才虽然刚烈直爽,但多少有些书生意气,而郭嘉天才横溢智计百出却也不是直谏之人,那么自己得君侯信任就该担当此事,当然眼下并不合适。
管亥听了心中涌动感激之情,但为主公拿下函谷的信念却更加坚定,君侯待自己如此,便是粉身碎骨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他刚要出言之时帐前却有十三队士卒前来传讯,而那讯息的内容令得子平也不得不暂停。
“主公,二公子自晋阳而来,此时已随张合将军前来,马上就到营中,公子到了司隶还收服了两千流寇,一并带到张将军白虎骑中?”
听到这个消息营中众人具是一愣,二公子怎么来了?还收服了两千流寇?就凭他单枪匹马?大家都知道主公长子天赋异禀武艺超群,可再如何也只有十一岁,如此之事为之怕是说出去也有些惊世骇俗了。
“乱弹琴,这里两军对阵,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跑来作甚?定是偷偷溜出家中,十八,你告诉儁乂不必把他带来军中,立刻给我捆起来送回晋阳。”刘毅回过神来却是怒道,不用问刘信也是偷溜出来的,这远行千里若是有个差错?思之不由心寒,这顽劣小子也该好好管束了。
张十八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却将求助的眼光看向郭嘉和张虎,甘宁赵云不在二人就是随君侯最久的,刘家的家法向来极严,他可得想个办法让君侯消火才行,身为刘毅的亲卫,十三队有哪个对刘信不是十分喜爱。
“主公,二公子既然已经前来,还是让他暂且留在军中,岂不更加周全?再言当年孙伯符十一便能杀贼,马孟起十二也可上阵,如今大公子初来便可为军中建功,当是主公之福也。”高顺见状也将眼神看向郭嘉,你别看刘毅平素待下极善,但当真发怒之时便是一众大将亦要凛然,此刻也唯有军师说话才有用,奉孝亦只能出言道,当然大公子也的确不凡。
郭嘉这么一出言刘毅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军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自己在外出征,儿子寻来战场,怎么那么熟悉呢?
“军师对这小子太过赞誉了,如此一来家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哎,十八,马上给北平去信,就言信儿已经到我军中,勿忧!”
“诺!”这一回张十八跑的就极快了,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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