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厨拉着裹布,小龙哥盖着毯子,看着江小厨先进入梦乡,良久才闭上眼睛。
睡梦中江小厨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是那么的真实,庄周梦蝶,江小厨有些分不清现在是真实的,还是小龙他们才是真实的。
江小厨睁开眼睛,明明自己的脚没有动,但是为什么自己在往前面走呢?
江小厨想要低头看看,却发现自己的头硬邦邦的,身体也硬邦邦的,仿佛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一般。
江小厨的身体不听使唤的进入进入一扇破旧的木门,自己也被放在桌子上面,这个桌子真的好大好大,茶杯也好大,有半个浴盆大小。
一个白影坐在江小厨的面前,江小厨这才看清楚,是一个举人,穿着白色的一群,上面绣着淡淡的蒲公英花朵,少女不施脂粉的面颊,白的发光发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少女低下头,吃着碗里的细面。
见女孩子吃的这样香,江小厨刚要开口问她自己在哪里,她是谁,但是嘴巴里却说不出来话。
等少女吃完了之后,便把碗拿去洗了回来的时候还端着一碗清水,拿着勺子,浇在自己的脚下。
江小厨感觉脚下湿漉漉的,很舒服,随后被放在了窗户上,少女顺手从窗户上拿着鱼食,给浴缸里几条小红鱼投食。
江小厨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想想,良久鼓足勇气,对着鱼缸看去,水是天然的镜子,但是镜子里是一个花盆,花盆里有一只小花,小花上结着一只不大的花骨朵。
江小厨呵呵的笑了,闭上眼睛,猛然睁开,再三确认,不愿意相信也不行了。
天渐渐黑下来,少女坐在门口坐着手中的绣活,黑夜来袭,那从未有过的沉重困意逼着江小厨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
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过来。
少女将江小厨端到院子里面晒太阳,自己抱着绣活,坐在自己旁边,正忙着绣一副字画。
:“绣娘。”
进门的是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以用英俊潇洒来形容的二十多岁的男子。
男子穿着华丽,而被叫做绣娘的女子,也就是吧江小厨抱回家的姑娘抬起头来说道:“姚公子,您的百寿图还没有绣好呢?”
:“家父寿宴在即,还请见谅。”
绣娘不卑不亢的说道:“姚公子请放心,我肯定能按时完工的。”
:“如此便好,我这里有一些金蚕丝,放眼整个夕城,也就只有你配得上使用。”
绣娘说道:“姚公子,您的百寿图已经修了三分之二了,这个时候改线,恐怕就不能如期完工了。”
姚公子说道:“我不是让你改线,只是见你一个孤女生活不易,就想着给你买一些好东西来。”
绣娘道:“姚公子,您是我的雇主,我们的关系只此而已,还请自重。”
姚公子不死心,上前一步问道:“郎未娶,妾未嫁,就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绣娘失踪与姚公子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卑不亢,不带一丝的感情:“请赎罪,绣娘对公子并无别的情谊,承蒙公子厚爱,绣娘真的受不起。”
江小厨看着眼前这一对玉人,有些惋惜。
姚公子将手中的金蚕丝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姚公子。”
听见绣娘的呼唤,姚公子连忙回头,还以为绣娘要改变主意,接受自己了呢:“绣娘。”
绣娘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金蚕丝且拿走吧,这丝线虽少但是价值连城,绣娘恐怕做一辈子的绣工,也买不到这金蚕丝,也消受不起,平白惹人眼红了。”
姚公子握着金蚕丝,叹了一口气便走了,绣娘重新坐下来,继续坐着手中的绣活,江小厨真的很想问问绣娘,为什么不喜欢姚公子。
绣娘忙了一下午,中午的时候,自己做了两张博饼吃了之后,拿着绣活便出门去送绣好的绣活了。
一直到下午,黄昏,绣娘才回来,手中端着另一株植物,放在昨天自己摆着的位置。
绣娘吃了面,喂了鱼,把另一株植物放在窗户上,拿着纸笔便出门来了。
端坐在自己的面前,江小厨知道,她是在给自己作画呢,一阵风吹过,江小厨昂首挺胸,俨然一副模特的装扮。
绣娘画了好几幅不同角度的画作,放在一个落了大半盒画纸的盒子当中。
这一天江小厨明白了,绣娘每天早上起来就开始绣活,下午出去送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株新的植物来,第二天给他作画,第三步,把自己和很多不同的植物摆放在一起。
风吹过,江小厨借着风的力度,左右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里花草还真不少,每一株花草都有属于自己的花盆,转眼,天又黑了,清晨,脚下一阵阵凉意将江小厨唤醒,绣娘在给自己浇水呢?
江小厨打了一个哈欠,正视着绣娘,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眼睛里流露的青春,让江小厨羡慕。
江小厨摇晃着头上长大一杯的花骨朵,希望引起绣娘的注意,但是绣娘哪里懂一朵花的意思,又去给别的植物浇水去了。
平淡的日子过了两天,江小厨骄傲的仰着头,因为头上的花骨朵冒出了一丝丝黄晕,自己马上就要开花了。
这天早上,绣娘跟往常一样给自己浇水之后,捧着自己放在桌子上,开始给自己画画像,江小厨很开心,风吹过,轻飘飘的舞动着自己的叶子,这样一个有主见,自立,而且漂亮的姑娘,让人喜欢。
房门被粗鲁的推开,进来七八个长相丑陋的男子,绣娘站起来,连连后退:“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来人轻浮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将绣娘团团包围了,领头的刀疤男一脚踹翻碍事的桌子,可怜的江小厨就这么摔在地上,好在身体没有受什么损伤。
江小厨努力想要自己爬起来,救绣娘,但是自己只是一朵花。
:“住手。”
来人正是姚公子,姚公子上前,将绣娘拦在身后:“绣娘别怕,有我呢?”
领头的刀疤男握着铁拳一般的拳头砸向姚公子,姚公子不躲不闪,拳头快要打到自己脸上的一刹那,紧紧握着刀疤男的拳头,生掰的刀疤男痛苦不已,又是一脚将刀疤男踹翻在地上。
见老大被打,其他人一拥而上,姚公子不慌不忙的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刀疤男则趁机劫持绣娘,抓着绣娘的拳头:“你别乱来,不然我就刮花她的小脸。”
:“你要是敢伤害绣娘一分,你就等着碎尸万段吧。”
刀疤男直接掰断了绣娘细软的手臂,姚公子心好痛好痛,刀疤男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给我跪下。”
看着痛苦的绣娘,姚公子心有不甘的跪在地上:“放了她。”
男儿膝下有黄金,绣娘如何不感动:“姚公子。”
刀疤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姚公子,得意忘形的笑了起来,一看有破绽,姚公子闪电般跳起来,将刀疤男制服,一顿痛扁,江小厨心里暗暗叫好,竟然敢非礼自己喜欢的绣娘,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大夫给绣娘看了手腕,很是惋惜道:“姑娘的手,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做绣活了。”
绣娘全靠这一手好的绣活养活自己,如果不能在做绣活如何挣钱,养活自己。
姚公子保证道:“绣娘,你相信我吗?”
痛扁了刀疤男他们之后,姚公子抱着绣娘就去看了大夫,此时额头上还沾着尘土,绣娘被感动了,点点头:“我相信你。”
姚公子说道:“我会用我的后半生,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吃一点苦,从今天开始,你主内,我住外。”
绣娘点点头:“好。”
说完之后,姚公子看不到的地方,绣娘低头看着身上绣着的蒲公英花朵,一阵阵的惋惜,以后再也不能做绣活了,将春夏秋冬四季的花草秀在衣服上,就仿佛留住了春夏秋成。
粉嫩的桃花装穿在身上,仿佛拥有了整个春天;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装,自己就是最纯粹的那一朵;雍容华贵的菊花装,那是丰收的季节;冬天的腊梅装,酷夏穿在身上,带来一丝丝的清凉。
看着自己的手腕,绣娘眼眶滚动着晶莹剔透的泪花,趁姚公子不注意,连忙擦拭干净,生怕姚公子看到了,替自己伤心。
自从绣娘受伤,姚公子天天来找绣娘,给绣娘换药,帮绣娘照顾院子里的花草,煮东西给绣娘吃,绣娘累了帮忙捏肩催退,绣娘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欢笑,失去了刺绣的能力,换来一个温暖的家庭,绣娘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终于,江小厨头上的花苞完全,姚公子,绣娘站在花架前面,姚公子不解的问道:“我送你那么多名贵的花草,你怎么都不收啊,偏偏喜欢这些野花野草。”
绣娘带着幸福的微笑,看着姚公子,知道绣娘喜欢花草,姚公子买了很多的名贵花卉给绣娘,绣娘收下了两次,便不再让姚公子买了:“名花金贵,不好养活,这些野花野草虽然遍地都是,但是生命力顽强,虽无名贵花草的雍容,但是也别有一番趣味。”
姚公子刮着绣娘的鼻尖,一脸的宠溺道:“你喜欢就好,还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挖。”
绣娘连忙帮着姚公子清理衣服上面的泥土,姚公子握着绣娘的双手,细心的替绣娘擦拭双手,明明那一双手不带一丝的灰尘,绣娘很是感动问道:“你不是最讨厌衣服沾上泥土吗?”
姚公子回敬绣娘温柔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只要你喜欢,区区泥土算什么?”
江小厨望着绣娘,此时绣娘的眼里,只有姚公子了吧。
姚公子望着绣娘,此时此刻眼里也只有绣娘一人。
江小厨替这对恋人高兴,绣娘温柔大方,为人善良纯真,姚公子英俊潇洒,写的一手好字,练功也勤勉,每天早上都要练习上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两个人有共同的爱好,闲来无事,一张画布,画上几笔,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江小厨忍不住感叹,如果有一个男人对我这样好,死都值了。
姚公子没有带绣娘回家见自己饭爹娘,好像是因为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姚公子不愿意,想着这边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带着妻儿回去,家长也就不得不同意了。
陷入爱情旋涡的绣娘同意了,在自己家的小院里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婚礼,江小厨打心里替绣娘高兴,郎才女貌,姚公子对绣娘温柔又体贴。
如此又过去两个月,绣娘如愿怀孕了,江小厨头顶的花朵谢了,变成了真正的蒲公英,秋风吹过,院子里大部分花草开始干枯,一觉醒来,江小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蒲公英上的一颗种子,江小厨想要一直留下来,看着他们修成正果,子孙满堂,紧紧拽着蒲公英,不被风吹走。
这几天总是有风,江小厨牢牢抓着蒲公英,免得自己被风吹走,姚公子说要回家说服爹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绣娘每天早上站在家门口等着。
水壶搁置好久了,绣娘在水壶里倒了一些清水,提着水壶来到花架前面,秋天的菊花开的格外的诱人,红的,黄的,白的,争奇斗艳。
绣娘手中的水壶不住的往外流水,绣娘的心却不在菊花上面,水漫出花盆,落在绣娘的脚上,绣娘这才留意到,水浇多了。
水壶放在一旁,看着菊花盆里面漫出来的清水,绣娘却无心打理,失魂落魄的坐在以前绣活的桌子旁边,看着搁置了很久的绣架,绣娘突然好怀念以前做绣活时候的快乐时光。
看着自己早已经恢复的手腕,绣娘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门上,不知道谁的头顶越过绣娘家的墙壁,绣娘死死盯着那移动的头顶,看着头顶穿过自己家的房门,有些失望。
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孩子,不要着急,你爹很快就会回来接我们了。”
江小厨看着绣娘,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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