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会被谷贤妃传召,只是她以为本该更早,结果却拖到了今日宫宴。而宫宴上发生的一切,已然让这谷贤妃在她面前再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思绪间,人已走至近前,她俯身下拜,周全地行了大礼,“阿珩给贤妃娘娘请安,愿娘娘福寿安康。”
谷贤妃端坐在上首,一身宫装还未曾换掉,头上妆戴着繁复的坠饰,看起来到是更多了几分威严。
凤羽珩行礼,她并未及时叫起,而是将这位济安县主审视了一番。适才在大殿之上,这丫头锋芒太露,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竟觉得这丫头周身上下自带着一层光晕,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根本就未及细看。
可是眼下,她也不好就让凤羽珩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太久,毕竟年前时一直犹豫着见不见她,到是准备了许多质问的话,可如今,良机已失,再面对这个小小的姑娘时,她已然没了任何优势。
“起来吧。”谷贤妃到也是平心静心,“赐座。”
凤羽珩站起身,笑着谢了恩,然后不卑不亢地坐到客座上。举手投足间得体又大方,也没有那些小女孩的矜持娇羞,谷贤妃就觉得这丫头的性子跟玄天歌到是有几分像的。
说实在的,她心里对凤羽珩很是有些喜欢,甚至可以说是钦佩。毕竟她一剑断铁精,不但给大顺争得了天大的颜面,更是说出要将制钢术于大顺军中应用的话来。这样的气魄出现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上,怎能让人不心生敬佩。
只是一码归一码,只要一想到凤羽珩联手玄天冥将她的儿子推到了朝政的巅峰,她心里就一肚子火。
她的儿子一生从商,她从未指望过玄天麒去夺皇位,也并不希望他参与到皇权争斗中。从小到大,为了让身为皇长子的玄天麒能避开皇位夺斗,避开兄弟撕杀,她谷家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工夫,可是千防万防却没防到突然有一天她的儿子就被玄天冥和这丫头联起手来给说动了!
谷贤妃盯着凤羽珩,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露出敌意——
凤羽珩与之对视,当仁不让。只是相对于谷贤妃瞋目而视,凤羽珩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洞隐烛微。
谷贤妃坚持着对视半晌,不得不主动败下阵来,深吸了一口气,都有些不想再跟凤羽珩说话了。
可人是她叫来的,总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又给打发回走,更何况,她可不认为这凤家的二小姐是好打发的人。于是轻咳了下,开口道:“济安县主如今声名极盛。”
凤羽珩回她:“不及贤妃娘娘在父皇心中的份量。”
贤妃反驳:“皇上心中份量最重的始终是云妃。”
凤羽珩再道:“可也没有因此薄待娘娘您。”
短短几句,到是把谷贤妃与她说话的兴致给挑了起来。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真的不能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每一句话都接得恰到好处,不褒不捧,亦不贬不摔,让她怒气渐减,到是有点心平气和起来。
“你就不怕这份圣恩和朝臣的追捧送出去了就再收不回来?”她问出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没点明,但凤羽珩却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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