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老太太真的怒了,祖父?那不就是她的夫君么!都死了那么些年,怎么又提起来了?“赶快把大小姐扶下来!”
在老太太的喝斥下,丫鬟们硬着头皮把沉鱼从车厢里给拽了出来。人们这才发现,沉鱼整个儿人竟是一副涣散崩溃的模样!
衣裳也乱了,头发也散了,鬓上那朵白花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甚至一只鞋子都掉了。
丫鬟赶紧用披风去捂沉鱼的脚,沉鱼却更加慌张害怕:“祖父!祖父您别怪沉鱼,沉鱼也想您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随着这一声大喊,沉鱼疯了似的推开身边下人,撒腿就往院子里跑。
老太太一跺脚:“快追上去看看!请大夫,赶紧请大夫!”
想容怯生生地问凤羽珩:“大姐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耸肩而笑,“心里就有脏东西,眼里自然看得见。”
她刚说完话,老太太就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道:“阿珩,你大姐姐这是怎么啦?”
她答得干脆:“中邪了。”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凤沉鱼跑走的方向,渐渐地视线转移至跟在她身后的丫头倚月身上。那倚月刚好也回过头来看她,两人目光相碰,碰得倚月一脚把自己给拌了个跟头。“哼!”她被气乐了,“祖母,大姐姐这病只怕普通的大夫可医不好啊!”
老太太都被沉鱼给吓糊涂了,哪里听得出凤羽珩话里有话,紧着问了句:“那你能治得好吗?”
她摇头:“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夫,自然是医不了的。”
“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啊!”老太太急得直抹眼泪。
赵嬷嬷在边上提醒:“老太太,还是快些派人到宫门口去等老爷吧!请老爷尽快回府,商量一下给大小姐看病才是。”
老太太连连点头,吩咐着下人:“你们快到宫门口去接老爷,就说家里有急事,让老爷下了朝马上就回府。”
下人们应声而去,老太太顾不上别的,带着赵嬷嬷就追着沉鱼的脚步往府里去了。
凤羽珩拉着想容的手也进了府,“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一行人一直追到沉鱼的院子,她们进去时,沉鱼整个儿人都窝在榻里,锦被蒙着头,不停地哆嗦。
老太太站在榻边不敢靠近,不停地问:“沉鱼,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过了好久,沉鱼的情绪终于稍微平稳了些,头试探着从锦被里探了出来,神叨叨的模样,眼神四处张望,却不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专挑没人的地方瞅。
老太太只觉遍体生寒,一屋子的女人让她觉得阴气太重,赶紧问了下人:“去请老爷的人回没回来?”
下人无奈:“老夫人,只怕现在还没到宫门呢。”
“把门窗打开!全都打开!”老太太心情烦躁,这屋里让她觉得渗得慌。
沉鱼偏在这里又颤抖着声音说了句:“我……看到母亲和祖父了。”
老太太一屁股坐摔到椅子上,顿得后腰一阵酸疼。
“你说看到谁了?”
沉鱼哆哆嗦嗦地又说了句:“我看到母亲和祖父了。”一边说一边又往屋子里四处张望,面上全是惊恐,“祖父说他想沉鱼,想咱们全家人。母亲说她死得冤,说她一个人在老家好孤独。”沉鱼说着就流了泪来,“祖父的样子好沧桑,沉鱼好想念祖父!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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