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元郑重地点头,老太太更是吩咐一个丫头:“你爬到榻里去,一会儿帮着按住大小姐。”然后她与凤瑾元两人也分开两边,随时准备配合凤羽珩下针。
凤羽珩见一切就绪,嘴角泛起了一个不着痕迹的笑来,双指掐针,几乎是没有预兆地,猛一下就往沉鱼右手食指指尖扎了下去。
就听原本还晕迷着的沉鱼“嗷”地一声大叫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抽手。
凤羽珩紧张地属咐身边几人:“快按住她!针法不能乱,更不能停,否则前功尽弃啊!”
老太太、凤瑾元,以及那爬到榻里的丫头齐齐出手,竟生生地把已经半起了身的沉鱼又给压了回去。
凤瑾元一边按一边道:“沉鱼,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啊!阿珩在救你的命,你再忍忍!”
老太太亦附和道:“多亏了你二妹妹是神医,你昏了一下午,要是没有阿珩,祖母……祖母真怕你醒不过来了呀!”
两人说话间,凤羽珩第二针又扎了下去。这一针比刚刚更加用力,整个银针都没进肉里一半。
沉鱼疼得哇哇大叫,叫声跟杀猪一样,整个人在榻上乱拱,老太太累出一身的汗来。
凤羽珩动作不停,手腕翻飞,银针一根接着一根的换,每换一次都会在沉鱼手上多刺一下。
渐渐地,沉鱼的叫声弱了,也没力气挣扎了,凤瑾元看着害怕,不由得怪起凤羽珩来:“是不是被你扎坏了?为什么沉鱼像是又要昏迷的样子?”
凤羽珩心中冷哼一声,口中却道:“父亲莫急,如果七七四十九针下完大姐姐还不好,阿珩还有一套九九八十一针的针法,可以在大姐姐另一只手上再施一次。”
一听这话,沉鱼整个人猛地一震,竟大叫道——“不用!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终于,七七四十九针扎完,沉鱼的汗已经将整个床榻湿透,老太太和凤瑾元以及那个丫头也累了个半死。
就见凤羽珩一边让黄泉将银针收起来,一边擦手,同时幽幽地道:“这可真是怪症,叵阿珩再晚一会儿下针,只怕大姐姐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老太太一阵后怕,不由得瞪向凤瑾元:“多亏我去叫了阿珩过来,再由着你请那些庸医,耽误了沉鱼你是后悔都悔不来的。”
凤瑾元就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特别是沉鱼睁开眼后那种愤恨的目光,像是毒蝎一样要把凤羽珩给蛰死,哪里像个昏迷刚醒的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沉鱼那双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手,他整个人就打了个冷颤——莫非是沉鱼装病,而自己跟老太太都着了凤羽珩的道儿,疼苦了女儿?
凤羽珩看着凤瑾元的目光逐渐清醒,知他已想到究竟,不由得唇角上挑。
这个凤家,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凤羽珩!”凤瑾元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女儿,狠不能亲手将她掐死,“你好狠的心!”
这话说得声小,就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凤羽珩张着一双灵动的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忽地就展了个罂粟般迷人又有毒的笑,开口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凤瑾元他就算猜出沉鱼是在装病,可他能说破么?沉鱼敢承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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