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是从隔壁另外间雅间传出的,韩信和虞妙弋心生好奇,便跟着项羽走到隔壁门口。正好看见五六个年轻的华衣公子,正围着一华服少女和一老者调笑。
那群年轻人里领头的那个紫衣公子项羽倒是认得,是郡守殷通的侄子殷简。
殷通无子嗣,所以对这个侄子甚是宠爱。殷简从小就骄纵异常,仗着自己叔父的权势到处惹是生非,隐隐成了吴城恶少们的领头。中间那华服少女身材窈窕,却背对着三人,看不清楚相貌,听声音似乎还有些稚嫩,却丝毫不惧殷简一群人,插着腰和一众人对骂。面色白净的老者倒是很着急的样子,不停的低声劝说着少女,看样子应该是少女的家仆。
旁边站着的吴掌柜倒是急着团团转,不停的哀求殷简息事宁人,殷简面色露出不耐之色,一把将他推开。
项羽挥了挥手,把他唤来,询问怎么回事。吴掌柜一张老脸愁成了苦瓜,苦笑着向项羽说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间雅间是殷简和一众人经常聚集买醉的地方,沽月楼向来对这些有钱有势的主恭敬有加,雅间也是不计成本的给他们随时留着。今天都过了晚饭时间,殷简并没有象往常一样来沽月楼,吴掌柜听闻始皇帝这几日临幸会稽郡,郡守府正在大开酒宴招待各地来的官吏,心里揣摩这种时候殷简应该不会来了。
这少女虽然是第一次来酒楼,却出手异常阔绰。吴掌柜见她气质不凡,变贪念顿起,把二人带到此处招待。却不料殷简这个时候却带着一群人前来,一听到有人占了自己的房间,顿时大怒,带着一众人气冲冲的过来找场子。待看见少女相貌甚美,便生了邪念,出言调笑。
殷简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进来,也不回头。这吴城最大的官就是自己叔父,还有什么人敢管自己的事情。
笑嘻嘻的把手中的折扇一张,故作潇洒的轻扇了几下,语态轻佻的说道;“小姑娘,你看,咱们讲道理嘛,你占了我的地方,还语出伤人。我看这样吧,本公子也不和你计较,只要你肯陪我喝上几杯酒,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行吗?”
少女“呸”的一声,柳眉微扬,反讥道:“还本公子、本公子的那,公子我见得多了,没见过像你这么獐头鼠目的公子,再不给我滚远点,小心我叫官差把你抓起来。”
殷简也不生气,嘻嘻一笑,道:“官差,哈哈,这吴城里的官差都的听我的。你要是再不识相陪本少喝几杯,小心我叫官差把你抓到我房间去,那时候本少可就没现在这么温柔了。”
说完淫笑几声,旁边一众恶少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目光不怀好意的在少女的身上打量着。
旁边的老者一听到殷简出言辱及到自家小姐,气极跳了出来,指着殷简的鼻子怒骂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胆敢辱及我家少主,不想活了是吗。”
殷简被少女骂了一通,本来就有些不耐烦,现在看见这个老头子也这么嚣张,竟然敢跳出来指着他鼻子骂,不由怒火中生,一脚踹在老者身上。
老者重重的摔在矮塌上,在榻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一众恶少皆哈哈大笑。
少女急忙上前扶起老者,俏目圆睁,回头瞪着殷简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小心我叫人把你五马分尸。”
殷简哈哈一笑,扇子一收,一脸猥亵的笑容看着少女道;“五马分尸我到是不会,不过一会找五个人把你衣服分掉到是没什么问题。”说完就一脸淫笑的伸手向少女的脸蛋抓去。
没想到少女甩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殷简捂着脸颊退后几步,气急败坏的指着少女说:“都给我上,把这个小娘皮的衣服给我扒光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众恶少哄然的围了上去,门外的虞妙弋看了心中大急,连忙拉了拉韩信的衣袖,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韩信也不言语,微微的对虞妙弋摇了摇头,颔首轻轻指向身前的项羽。
果然,项羽一声怒喝;“不想死的都给我住手。”
声音像炸雷一般在众恶少耳边响起,一众人回头认出了项羽,脸上纷纷露出了惧怕之色。怔怔的齐看着殷通,不敢再向前一步。
殷简也认出了项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着犹豫了片刻,才讪笑的向项羽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项兄呀,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呀。”
项羽抬头轻视的看着殷简,傲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项某称兄道弟。”
殷简站在那低头诺诺应声,也不敢出言反击,全无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
项羽的叔父项梁在吴城威望甚高,就连他的叔父郡守殷通也对项梁敬重有加,很多大事情上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项羽自然是不会怕他。
更可怕的是项羽这小子天生神力,霸气十足,在吴城年轻人里追随者极多。十二岁那年他旅途中遇到强盗,项羽一人夺刀杀了数十名强盗,贼首硬是被他生生的撕成两半。
殷简不是傻瓜,这种人他招惹不起,项羽说杀人,绝对不是虚张声势的。
项羽眯着眼睛打量了众人一番,众恶少被他凌厉的目光所视,皆垂头不敢对视。
项羽轻蔑的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扰我喝酒的雅兴。不过今天正好我心情不错,不跟你们计较,都给我滚出去。”
殷简也不敢反驳,带着一众狐朋狗友垂头退了出去。经过韩信身边时,一抬头正好看见韩信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由怒从心生。
项羽他惹不起,连这个小无赖也敢嘲笑自己,便色厉内荏的低吼道;“滚开,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挡着本公子的路。”
韩信也不接话,仍然笑眯眯的歪着脑袋看着殷通,身子却一横,把他的去路堵死。项羽一声冷哼,道;“他是我项羽的结拜兄弟,你又是什么东西?”
殷简不敢接话,看见身旁的虞妙弋让出了条路,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众人灰溜溜的走掉了。虞妙弋轻声的在韩信耳边道;“韩哥哥,这种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等众人走远,项羽才回复笑脸,对二人道;“此等宵小之辈,却捞了我三人的酒兴,可惜可惜。”说完闭目摇头,一片惋惜神色。
这时候少女也转过身走上前来,韩信一看她的相貌,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抽动,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一旁的项羽早就哈哈大笑,虞妙弋还好些,只是掩口轻笑。
少女俏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笑什么笑。”
到不是少女长的丑。相反,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来分析,韩信肯定是要给她的相貌打九十分的,可问题是……问题是,这少女的打扮太过怪异,给韩信的第一感觉就是‘天雷滚滚’。
少女其实长得不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雪白,鼻子小巧,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十分灵动。可是打扮的确实雷人,原本清秀的脸庞,眼角处却被抹上厚厚的紫黑色眼晕,眉毛也被拔除干净,只是简单的画上两条红线,交会在眉心处,让韩信忍不住想起前世作业本上被老师打的几个鲜红的大叉,忍不住笑道;“小妹妹,你打扮成这样,是对社会有什么不满吗?”
见三人取笑自己,少女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这群吴城的土包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可是我大秦宗室贵戚间最新流行起的‘褒姒’装。”
韩信心中暗叫‘乖乖’,原来是碰到秦朝的非主流美眉了。又想到要是褒姒打扮成这个样子,那周幽王也不用烽火戏诸侯后逃离镐京最后嗝屁了,只要把他老婆抓起来放在城头,没准犬戎的十几万大军就会被吓退。
少女见他们仍然是一脸的不信,顿时大怒。项羽长的看上去很吓人,她隐隐有些害怕。又看见韩信笑的最灿烂,便满腔怒火朝着韩信喷来,脱口而出道;“你再笑,再笑我让人株你九族。”
韩信见她动不动就开口喊打喊杀的,一会要把别人送往官府,一会要把别人五马分尸。又见她虽然打扮的怪异,可是身上的衣物却制作精美,价格应该不菲,便猜到她可能是跟着是皇帝出巡的高官宗室之女。待听到她说‘株连九族’,便想到依项羽的火爆脾气肯定要发飙,还是不要让他和这身份不明的少女起冲突为妙。
果然,项羽眉头一皱,重重的冷哼一声。他起初虽然对少女嚣张的气焰有所不满,心中却不太愿意和女子一般计较,待听见少女居然拿‘株连九族’来吓唬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刚想开口斥责,却被韩信抢先一步。
韩信笑吟吟的看着少女道;“小妹妹,我家世代单传,就我一个独苗,且父母双亡。所以你要株我九族的话,我表示毫无压力。”
说完一摊手,一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表情,少女见他如此耍赖,顿时语焉。
又听韩信道;“怎么说我们也算帮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呀。小妹妹,做人要厚道。”
少女一噎,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气呼呼的看着韩信,哼道;“我不跟你说话,你油头滑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回轮到项羽幸灾乐祸了,看着韩信呵呵直笑。韩信那个郁闷呀,心里想长得帅也是我的错呀。
一直没说话的虞妙弋也看出少女不像常人,担心项羽和韩信和她起了什么冲突便不妙了,急忙上来打圆场,拉着少女的手臂说道;“这位姐姐,我韩哥哥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了,姐姐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少女只是脾气火爆了点,本质倒也不差,说那些狠话不过是平时听得多,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待见虞妙弋上来打圆场,便借势下台阶,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般计较。你们帮了我,可刚刚又冒犯了我,我也不追究了,咱们就当扯平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净老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少主和这些人过多的交往,便轻轻的附在她耳边说道;“少主,已经很晚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营门就要关闭了。要是被陛下和蒙将军知道了你偷跑出来,一定会责罚的。”
少女不厌烦说道;“烦死了,知道了知道了。”
又朝韩信三人挥了挥手,道;“我要回去了,不和你说多说了。”说完就大大咧咧带着老人挥袖离开。
韩信项羽三人对视一下,只觉得好笑,这少女看上去也不坏,反而十分有趣,可能是从小被娇宠惯了才这么我行无素。
酒性已尽,看时辰已经不早,三人也就没有再停留。送虞妙弋上了马车后,韩信也跟着项羽回到了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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