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
凌晨两点,苏简就被喊起来换衣服,化妆。
穿衣服是曾孟宜给她穿的,从里面到外面,头发开始第一是曾孟宜帮她顺的。
“一梳梳到尾……”
曾孟宜给她梳了三次,每一次都会说一些有寓意的话。
梳完了头发曾孟宜让开,让造型师给苏简做发型,因为是秀禾服,做的造型必须符合秀禾服,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时间。
早上七点的时候差不多才全部弄完,季时没有带着人过来接苏简。
新郎来接人,按照传统是不会轻易让他接走的。
苏二维守在门口,看了季时州一眼,就是不开门。
陈涛看着苏二维,“妹妹,快开门,让我们接人走,免得耽误了正事。”
陈涛赶紧上去,拿了一个红包出来,“来,妹妹这是红包。
苏二维掂了一下份量,还行,“各位哥哥们,开门让人们接人没问题。”
苏二维把门打开,门边放了一条线,拉得特别低,“再不碰到线的前提下,下腰过这天线。”
苏二维无聊,找了不少方案。
陈涛带着宁昭弋过来,“没问题,哥哥我的腰一向很好。”
陈涛下腰,成功从外面进去。
季时州尊重苏二维的游戏,也下腰从线下过去,宁昭弋紧跟着,下腰到一半,他的不太好,摔地上了。
陈涛赶紧将他拉起来,拍干净他的礼服,“腰不行啊你。”
宁昭弋扶了一下眼镜,给了陈涛一个白眼,“好腰又不用这个证明。”
陈涛老司机听懂了,受到一万点伤害,还是一只单身狗的他不配。
进去之后,里面放了指压板,还有跳绳。
“脱鞋,在指压板上跳五百个,我就让你们进来。”
“妹妹,看到哥哥给了大红包的面子上,这个就不用了吧?”陈涛看着指压板,脚底板已经开始疼了。
苏二维无情地摇头,“no。”
陈涛还想讨价还价,季时州已经脱了鞋,上了指压板,在上面跳绳。
在指压板上跳绳的季时州显得有些笨拙,苏二维看得津津有味。
苏简坐在床幔当中,红色的纱幔隔着,季时州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磕磕绊绊地跳完了五百个,季时州放下跳绳,走到了床前,没有立刻撩开床幔,而是轻轻喊了一声:“简简,我来接你。”
苏简盖着盖头,她特别想扯开盖头,看一下上蹿下跳的季时州。
季时州撩开了床幔,看到她坐在床边的样子,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正正规规,老老实实地等着她。
像极了古代的女孩儿等着出嫁时的样子。
苏简想说话,但是碍于此刻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她选择沉默。
季时州蹲下来,单膝跪地,握住了她交握在一起手,轻微地点头,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苏简的手背有些痒,季时州在亲她的手。
季时州动情,又说了一次:“简简,我来接你。”
苏简点头:“我一直在等着你。”磨蹭个什么劲,抱走就走啊!
季时州没有撩开她的盖头,从地上起来,他将坐在床上的苏简抱起来,往外面走。
苏二维还准备了一些其它折磨人的游戏,但是看到季时州这样于心不忍,就让他轻轻松松地带着自家姐出门了。
陈涛摸了摸苏二维的头,随后又塞了一个红包给苏二维,“妹妹乖,这是奖励。”
苏二维拿着钱,快乐地揣进了腰包,跟着出去。
季时州跟苏简两人到了客厅,曾孟宜坐在沙发上,季时州跟苏简跪下来。
客厅里人很多,都是街坊邻居。
季时州端了茶递上去,“妈,请喝茶。”
曾孟宜喝了季时州递过来的茶水。
苏简也给曾孟宜敬茶,因为看不见,季时州帮她递了上去。
喝了女儿女婿的茶,曾孟宜说了一些有寓意的话,将苏简的手交到季时州的手上,“小淮,我把简简交给你了,我知道不会让我失望。”
“不会。”季时州让她放心,他对曾孟宜也有感情,从来都是将她当做亲近的长辈对待。
这个时候,他应该说很多话让曾孟宜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但是他却说不出来。
李桢儿昨夜教给他很多话,但是他此刻一句说不出来。
曾孟宜看着苏简,红了眼圈,再也看不下去的她背过身去抹了一下眼泪。
所有的流程走完,已经是中午,季时州在苏简家这边走的所有流程都是按照中式的流程走。
走完流程后,季时州抱着苏简下楼。
楼下的迎亲队伍很庞大,摆了一顶花轿。
季时州跟苏简的新房离这里不远,抬着轿子,步行过去大概就是半个小时。
正因为如此,季时州将迎亲的车换成了花轿。
季时州跟着进花轿,他想抬手摘她的盖头,手碰到盖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放弃了。
苏简瞧着他犹犹豫豫,自己玩掀开,被季时州阻拦了。
他说:“简简,现在不能摘。”
“哦。”苏简老老实实地收回手,坐好。
他低声询问:“我不能陪你一起坐花轿,我在外面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因为抬花轿的人辛苦,季时州不能坐上去,会一路跟着走过去。
苏简想了一下,哪能让大佬步行,“你坐花轿,我步行。”
“不行。”季时州将她欲起来的身体摁回去,“简简,不要胡闹。”
大佬让她别胡闹就要乖乖地坐好,苏简从心而发,坐回去,“那你步行吧。”
完美。
苏简感到有什么东西隔着布贴在了她的脸上。
季时州隔着布亲她的脸,他撤回身子。
他退出花轿,有了说了一声起轿。
现在基本上都是用车接新娘了,用花轿的极为少见,所以迎亲队伍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街坊邻居,还有路上的行人都在拍照。
新郎官同样穿着秀禾服,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他的眼睛里都是笑。
男人生得不凡,无论从气度还是长相都是顶尖,远远看去有些冷,但是他偶尔看向花轿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那些人好奇花轿里的人,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得到如此出众的男人的欢喜。
但是花轿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看得到新娘长什么样。
半个小时后,到了别墅。
季时州将苏简抱下来,酒宴就在别墅的庭院里办,季时州一进院子,宾客都看向他,也看在看他怀中的人。
“新娘子来了!让我看一眼!快点!”
“别挡着我!话说,怎么还盖个盖头?”
宾客嚷嚷着要看新娘,季时州对那些人道:“不好意思,我要带她回房。”
宾客有些遗憾。
季时州抱着苏简进屋,门口放了一些东西,都是要走的礼节。
季时州带着她一一走完,婚房布置在一楼,他将苏简抱进去,放在大红的床上,“简简,你先坐这里。”
苏简点头,想了一下,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别喝酒。”
“我知道。”季时州要她睡在一张床上,便不能碰酒。
苏简又想到今天是两人结婚的日子,不可能不喝酒,“少喝一点,也不能一点都不喝,遇到别人敬酒可以适当喝一点,还得给长辈敬酒。”
“我知道。”季时州点头,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地碰了碰,“等我回来。”
苏简点头,等着他回来。
季时州出去了,先给长辈敬了酒,他沾了一点,并没有碰多少。
亲朋好友都在,有些酒推脱不得,只能喝。
季时州去酒宴敬了长辈酒就回去了,回到房间,他的身上已经沾了酒味,但是人却没有半分醉意。
他挑开了盖头,要去亲她,苏简挡住,指着放在柜子上的合卺酒,“酒还没喝。”
季时州起身去拿酒,将她的那一杯换成了茶水,同她交杯,“简简,交杯酒。”
苏简喝完了茶水,“本来还想换婚纱穿一下,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太累,还要弄发饰。”
“好,那就不换。”季时州备了中式跟西式的婚礼,因为苏简怕累,他便只举重了中式的婚礼。
来酒宴的人不多,都是亲朋好友,并没有不熟悉的人。
苏简问他:“你不出去了吗?”
现在天色还早,他抛下宾客躲进新房有些不太好。
“不去。”季时州怕她一个人无聊,“陪着你。”
“我不用你陪,一会儿西兮过来,你去接一下她。”苏简给岑西兮递了请帖,对方因为太忙,这时候才抽空赶过来。
“好。”季时州都听她的。
现在岑西兮没有过来,季时州就陪着她。
半个小时后,岑西兮姗姗来迟,苏简刚打算让季时州去门口接她。
岑总一向是个识大体的人,自己摸索着就混进新房客,看到苏简跟季时州,她勾唇,“小妖精,我来了。”
苏简对着岑西兮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
陈涛慌慌忙忙地赶过来,有些急,敲门都忘了,直接进来,“苏淮!”
季时州看向陈涛,陈涛不经意地看了苏简一眼,“苏淮,外面一堆朋友都在等着你喝酒,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点,大伙儿都等着!”
陈涛直接冲进来拽着季时州就走,神色着急。
季时州看向岑西兮,“你陪她,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岑西兮点头,“没问题。”
季时州起身跟陈涛离开,行色匆匆。
等季时州出去后,岑西兮拖了凳子过来坐下,“哟,小脸儿今天挺美。”
“那是。”苏简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美腻。
岑西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你别抽烟。”苏简摸了摸腹部,暗示她。
岑西兮拿下嘴里的烟,神情落寞,“果然,男女才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
苏简之前跟岑西兮说她怀孕的事,岑西兮缓了很久才接受了她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事实。
“你们家安美人不也是男的?”苏简漫不经心地道。
“那个男人啊。”岑西兮将刚拿掉的烟又叼进了嘴里,忧愁地说:“很久没有搭理他了,我都快忘了。”
“你该收心了。”苏简知道她很渣,很霸总,“安美人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苏简看着她又叼进嘴里的烟,“明明不怎么抽,随时带烟在身上干嘛?”
岑西兮忧愁地咬了一下烟嘴,“我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霸道总裁的标配就是抽烟很性感,很有魅力,岑总认为自己值得拥有。
苏简:“……”
岑西兮一掀自己开叉的长裙,翘起了二郎腿,修长的腿型露出来,“你结婚了,你有想过我吗?”
苏简无情地道:“没有。”
“呸,你个死女人。”岑西兮踹了床脚一下。
她从包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苏简,“这是给你的份子钱。”
苏简接过,里面就包了一张银行卡。
岑西兮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下短信,神色无异,“我出去一趟。”
岑西兮出去,关上了门,来到庭院,看到庭院里来了一堆警察。
怎么回事?
在场的宾客,个个神情严肃。
秦四也严肃着一张脸朝着她走过来,“岑总,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岑西兮的神色微凌,一直以来在外面都是吊儿郎当的秦四前皱起了眉,神色严肃。
岑西兮有些不安,“怎么回事?”
看到岑西兮出来,秦四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那些警察,“来找阿时的,你先别让苏简知道。”
“他做什么了?”在婚礼上来了一堆警察,不会是什么好事。
“先别问这么多,你去陪苏简,别让她出来,阿时也不希望她看到这种情形。”秦四少同岑西兮说完便走向了季时州。
警察同季时州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岑西兮的耳中。
“季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季时州神情微变,“今天是我的婚礼。”
警察看了一眼现场,无动于衷:“季先生,请你配合。”
季时州的神情冷下来了,秦四上去,拽住了季时州的手,同警察交谈:“请问一下怎么回事?”
“金言失踪一案有了结果,警方怀疑她已经被人杀害,现在有证据指向季先生,我们有理由带他走。”
警察转而对季时州道:“请季先生配合我们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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