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拿了他半身照放在了钱包里,“高兴了吗?”
季时州点头,还算高兴。
季时州很小气,也很哄,只要苏简说点情话,或者亲他,他就会满足,再大的怨气都没有了。
苏简一直都知道季时州气性很大,却没有想到最近更多,有些时候看着她腹部就蹙眉。
婚礼时间越近,家里越忙,长辈每天都在为会场怎么布置,新房布置在哪里而操心。
苏简最近孕吐的反应有些严重,有些时候吐到一点饭都吃不下,吃一点点能全部吐出来。
季时州为了让她吃一点饭,研究了很多的食谱,营养又健康。但是没办法,孕吐的时候看到燕窝鱼翅都在受罪。
因为孕吐厉害,季时州对苏简腹中的孩子怨念更深了,特别生气的时候就会戳她的肚皮。
偶尔还会威胁苏余:“今天简简又没有吃饭,记上,以后也不让你吃。”
苏简总会笑着捂住腹部,“被你天天威胁,苏余有点可怜。”
“他天天折腾你。”季时州一点都没有一个做爹的觉悟,“要记住,以后也要罚他。”
苏简戏谑:“你还能打他不成?”
季时州不会打孩子,但是,“给他批发试卷,让他永远写不完。”
苏简对他竖拇指,还是大佬狠,娃儿,妈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祝你好运。
苏简一直觉得季时州会是一个慈父,她会是一个严母,但是看到季时州现在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应该坚守在慈母一线,不然孩子太惨了。
“简简。”因为孕吐,她都没有好好吃饭,季时州的手落在她的腰间,“你瘦了。”
别人怀孕长胖,苏简怀孕体重却在直线下降,因为孕吐吃不下饭,季时州心疼她,每次看到她吐得死去活来,心都揪在一起。
这件事情,季时州并没有比苏简好过多少,苏简伤身,季时州伤神。
他总是想着办法让她能够吃一点东西,每次苏简憋着吃一点,转头就吐了。
每次到夜里,季时州都会起来给她做些吃的,但是苏简也吃不下,只能浪费他的好意。
两人的婚礼地点也定下来了。
因为两家太近,季时州又不愿意在酒店办婚礼,所以婚礼的递到定在了苏百川给两人买的新房的地方。
酒席也会在新房的庭院里办。
七月初四晚上——
婚礼前一天晚上,苏简吃了一点点白水泡饭。
苏百川跟李桢儿也非常担心,就让季时州带苏简出去吃一点她平时喜欢吃的东西。
因为是晚上,不便外出,苏百川让季时州出门去买。
季时州买回来的时候,苏简正在教苏枳安做功课,“简简,让他自己做。”
苏枳安立刻点头:“简姐,我可以。”
苏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你出去做什么?”
“给你买了一点甜点,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季时州将给她买的甜点打开,插上刀叉戳了一块递到了苏简的嘴边。
他说:“你今天没有怎么吃饭,吃一点甜点。”
苏简张嘴吃了一点,摇头,“不好吃。”
正在写作业的苏枳安闻言,跟个神棍似的,“酸儿辣女,简姐喜欢吃辣,我盲猜我会有一个可爱的小侄女。”
“女孩儿好,女孩儿招人疼。”李桢儿笑着应了一声。
苏枳安委屈巴巴地问:“我不招人疼了?”
“生男生女不重要,要是生两个孩子就好了。”苏百川最近也在研究一些关于生男还是生女的书籍,“热闹。”
苏百川一直觉得一个孩子太孤独了,大人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一个孩子很容易感到孤单。
“两个孩子也挺好,如果有可能,可以考虑。”苏简不是独生子女,她一直觉得两个孩子很好,大的可以照顾小的,互相帮持着。
所有人都认为孩子越多越热闹,包括苏简自己都希望能够生两个孩子,但是季时州却不发一语。
在大家已经开始讨论二胎的时候,季时州淡淡道:“一个就够了,孩子会折腾简简。”
苏百川夫妇不说话了,苏简怀这一胎的确够呛。
“对了,婚房我们已经布置好了,你明天就可以跟简简住进去。”
苏百川想起了一件事,拿出车钥匙给苏简,“简简,这是我跟你妈给你买的新车,我知道小淮跟你都有车,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谢谢爸妈。”苏简接过车钥匙,心怀感恩,“我很喜欢,就是停在院子里有点浪费。”
“没关系,可以换着开。”李桢儿怕苏简拒绝,忙道:“小淮给你买的那辆车也旧了,新婚新礼物,一切从新开始。”
“也是。”苏简笑了一下,“对了,明天要从礼,我今晚要回隔壁去住。”
李桢儿给季时州使眼色,“好,小淮,你送简简回去。”
“没事,就隔壁,几步路的距离,我自己走过去,正好消食。”苏简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我妈应该还有很多事要交待我。”
“我跟你过去。”季时州已经起身,不顾苏简的拒绝,陪着她回去。
两家就一个过道的距离,季时州依旧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苏简点头,让季时州陪自己过去。
季时州的性格比之前还要执拗一些,大概是因为她怀孕,他不放心苏简,所以总想着时时刻刻看着她,守着她。
苏简没有意见,也不觉得自己被人监视,更不会觉得失去了自由,她只是有些担心季时州的状态。
送苏简到门口,苏简指了指自己的家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不进去了。”他怕他一会儿舍不得回去。
在苏简家里,他从来都不会表现得特别黏腻,很规矩。他在苏简家里,又不能同她睡一间房,免得曾孟宜心中不悦。
“那我进去了。”苏简试问。
“嗯。”
苏简三步两回头,颇有十八相送的情深意切。
门关上,季时州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他一个人总会睡不安稳。
“姐,哥把你的秀禾服都送过来了,就在你房间里。”苏二维异常兴奋,“我就看了一眼,感觉都是钱。”
秀禾服一针一线都是钱,金色绣线,金色的纹路刺绣,都是大家之笔。
苏二维想等她结婚一定要办一场中式的婚礼。
苏简问她:“喜欢吗?”
苏二维点头,“喜欢,可喜欢了。”
“喜欢也不可能送给你。”
苏简上楼去看自己的秀禾服,苏二维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以后让梁声给我做秀禾服,我并不羡慕。”
苏简推门进去,看到放在床上的秀禾服,真的很豪华,首饰金钗一应俱全。
伸手一摸,是人民币的质感,仔细一闻,是腐败的味道。
苏简表示很喜欢,就是穿起来有些麻烦,“苏二维,你会穿吗?”
苏二维摇头:“不会。”
“我会,我帮你穿。”曾孟宜进门,温和地笑着。
“那我就放心了。”
曾孟宜进来是跟苏简说一些明天该休息的礼仪,毕竟是中式婚礼,有很多繁复的礼节,现在很多人都已经遗忘了,曾孟宜还是特意去询问了老一辈的人才将中式婚礼的礼节补全了。
苏简一一记着,她记性不错,曾孟宜说一遍她就能记住。
曾孟宜拉着苏简的手坐在床边,一直在叮嘱她一定要记住明天该说的话,该做的事。
母女俩很久没有这么聊天了,气氛跟温馨,苏二维趴在床上听两人聊天,听着听着瞌睡就来了。
苏二维不宜熬夜,苏简也不能熬夜,曾孟宜还想拉着苏简唠嗑,但是想到她已经怀孕了,忍住了心里的千言万语,让苏简早点休息。
曾孟宜走到门边,苏简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妈,你已经单身这么多年了,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吧,对自己好一点。”
这些话李桢儿同曾孟宜说过许多次,苏简却很少同曾孟宜提这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地同母亲讨论这件事。
曾孟宜回头,轻笑,“我都多少岁了还嫁什么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跟维维幸福。”
“妈,我们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
自从父亲去世后,曾孟宜一手将两姐妹拉扯这么大,也给了她们优渥的生活,从来没有委屈过她们。
曾孟宜从来没有提过嫁人的事,苏简知道曾孟宜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去世了的父亲。
曾孟宜出去,苏简默了默,掀开被子进了被窝,踹了苏二维一下,“挪进去一点,晚上睡觉脚别乱踹。”
苏二维挪进去了一点,她早就醒了,“老爹死了,我感觉老妈不会再爱了。”
苏简刚才同母亲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也是苏二维一直想对母亲说的话,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找一个人陪着她。
等苏二维也嫁人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房间里的那张上了年纪的婚纱照,太过残忍。
当母亲一个人的时候,孤独会被无限放大。
“尊重她。”
苏简只是跟母亲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切还是尊重母亲的选择,愿意找一个人共度余生也好,还是带着对父亲的深情缅怀过去也好,苏简都不反对。
苏二维“嗯”了一声,“姐,我不想嫁人了,我不想让母亲一个人。”
苏简只是到了隔壁,苏二维有些时候就会觉得孤单,若是苏二维跟梁声结婚之后,她就得搬出去,家里就真的只有母亲一个人,母亲一定很孤单。
“别说傻话。”苏简扯了被子过去给她盖上,“吃得这么多,你以为老妈养你不费劲?”
苏二维:“……”
苏二维郁闷地拿出手机来跟梁声聊天。
她发了一条消息,问对方睡了没有,然后她又补充了一条:不用回我,我就是无聊随便发一发。
梁声很快就发了信息回来。
苏二维说没事,就是一时无聊。
接着梁声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苏二维切换了语音,要睡觉了,有点颓,不能让梁声看到。
苏二维大半夜打扰他挺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有事或者要休息就挂电话,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无聊。”
“我是很忙。”梁声顿了顿:“要陪你聊天,没有多余时间做其它的闲事。”
苏二维还是个小女生,也喜欢听情话,心情愉悦,“梁声,我有个想法。”
“嗯,我听着。”梁声同她通话时,总是喜欢听她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从来不打断她。
每当她说累了,他就会主动同她聊一些日常的话题。
“我姐结婚了,等以后我跟你也结婚了,我担心我妈妈孤单,突然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一点。”
喜欢一个人就喜欢跟他分享自己每时每刻的心情,不管迷茫还是欢乐,她都想同梁声分享。
梁声沉默。
苏二维以为他困了,准备挂电话,梁声突然开口:“那,你不嫁,我嫁,可以吗?”
“啊?”苏二维有些懵,没有理解梁声这句话,“啥意思?”
“我嫁给你,你还住自己家,我跟你一起照顾你妈妈,这样可以吗?”
这句话差不多是入赘的意思了,梁声却说得坦然。
“你住我家?”苏二维反应过来,“你要入赘?”
“我住哪里都一样,只要你妈妈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起住,你看好不好?”梁声似怕自己这话冒昧,“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我们可以买房,住在你家隔壁。”
“真要入赘啊?”苏二维笑嘻嘻地转了视频,想看看梁声现在的表情,“以后要是有孩子,都得跟我姓,你确定?”
视频转接成功,梁声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他的眼睛很亮,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眼睛都在笑,“跟谁姓都一样,左右都是我的孩子。”
提到孩子,苏二维沉默了一下,她突然忘了,她兴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有孩子了。
身体情况越来越稳定,医生说过未来可以有性生活,但是能不能要孩子还未可知。
梁声看到她眼中暗下去的光芒,有些慌乱无措,“维维,我没有想那么多。”
他只是接了她的话,没有深想,等他惊觉,话已经说出口。
“哈哈。”苏二维笑了两声,“明天我姐婚礼,先这样,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苏二维先挂了电话。
七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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