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任秋坐在家中,捏着手中皮质地图,他有种冲动,那就是连夜出发,离开北山县,前往定州。
之前因为没有地图,不明方向,现在地图有了,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此去定州,千里之遥,其中穷山恶水,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险。
世道越来越乱,单一个小小北山县,南北武院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一个缩影。
更何况其他地方,只怕会更乱。
他带着任颖,实在不敢冒险。
现在,最后的顾虑没了,任颖被白轩带去定州,自己孤身一人,何惧风险。
不过,他还是想等等。
他想见识一下,两位南北武院师傅的比斗,那可是气血如虹以上的境界。
半步筑基,到底何等强大。
……
翌日天一亮,整个北山县焕发生机,南北武院弟子,蜂拥而出,甚至会带上家属亲朋,一时间居然热闹无比。
清晨的北山县,一片晨雾,风吹过地面,卷起片片落叶;一堆堆未化的积雪,在草丛间点缀;树梢摇曳,落下冰凌,叮叮当当清脆。
河畔的水草,还未焕发生机,枯黄一片遮蔽河面,只听得哗啦啦的水声,和掠过河中央的飞鸟清脆鸣叫。
春天没有到来,寒冬还在持续。
天际映出一片金黄,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半边,另一边在山的那一头。
河边的沙滩,聚集了近两千号人,人头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圈子。
南北武院弟子,泾渭分明,南武院一水的灰色衣袍,露出半个胳膊,彰显肌肉,又人多势众。
北武院弟子也不含糊,青布打底,灰色作为主料,一甩衣衫,煞是威风,人数也不少,个个气昂昂雄赳赳。
师傅还没到,两边就骂起来。
要不是克制,说不定会大混战,但口水是少不了的,不时惊起一片片尖叫。
原来是花香阁的姑娘,也来瞧热闹来了。
一时间一群牲畜,更加兴奋,越骂越起劲,就差脱了裤衩,看谁吊大。
不多时,人群涌动,分成两边,形成一个同道。
两个壯如巨熊的男子,并排而来,其中一个正式南武院师傅,那另一个肯定就是北武院师傅。
任秋站在人群后,在北武院师傅身后,果然发现了邓秀,而在他身边,有两个奇伟男子,同样是寸发。
两位师傅寒暄一阵,挥退弟子,互相分开而站。
轰隆隆~
气血炸起,如同闷雷,两人脚下在下陷,溅起一阵阵细沙,一时间宛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人群安静下来,气氛逐渐凝重,紧张无比的看着中央。
咔嚓~
如同闪电,两人瞬间接手,都未使用兵器,而是赤手空拳,但威力更是骇人,如同霹雳似的,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劲气肆意,卷起漫天飞沙。
人群一退再退,中间留下数百米空白,但也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就是半步筑基么?
任秋震惊,俗话说行家有没有,一出手就知道,以他的实力,是可以看出两人实力相当恐怖,几乎每一招都有数种变化,任何一个破绽,都能成为致命之处。
寸步之间,几是生死,招招之间,皆定胜负,宛若惊雷霹雳,好似****,险之又险,惊之又惊。
他身不由己的自我代入,气血一闷,差点吐出来,脸色煞白,他居然一招都无法抵挡。
十个气血如虹的武者,都不一定是这两人的对手。
他和邓秀交过手,哪怕是邓秀,在两人放开手脚,厮杀的情况下,他哪怕打不过,也不至于一招溃败。
看向其他人,特别是邓秀他们,果然面色也不太好看,反而是刘宣伯,面色如常。
难怪邓秀会如此忌惮他,甚至说过,以他们北武院实力,唯有三位气血如虹的师兄弟,一起出手,才能勉强抗衡。
半个时辰后,两位师傅同时收手,相视而笑,拱手道别。
南武院。
大殿之上,何师傅站立上首,看着大殿内数十位气血如铅的弟子,殿外更是数百弟子。
“武者之道,气血三阶只是基础,唯有气血之上,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尔等唯有持之以恒,努力、勤奋,不惧苦难,激流而上,方能筑基向上,凝聚真气,真正达到胎脱。”
“吾来北山县,至今已经二十载,如今门徒近千,更有大弟子在定州宗门,二弟子也入了门墙,甚是欣慰……”
“不日将离开北山县,去往定州宗门,尔等以后互相勉励,争取实力突破。”
……
半月之后,南北武院两位师傅,同时离开北山县,合着近两千弟子,齐聚城外相送。
事后,两院弟子,各自散去。
任秋也准备离开北山县,在家收拾行李。
“砰砰砰~”
院外有人敲门,把行李往床底下一送,人就出去打开门,却是一位南武院弟子。
“何事?”
“任师兄,二师兄召集众弟子议事,方师兄让我来通知您。”
“我知道了,这就去。”
任秋微微点头,看了眼屋内,关上门快步而去,心里念头飞转,猜测刘宣伯到底因为何事,需要召集众弟子。
……
南武院,大殿后面院子,刘宣伯坐在曾经师傅坐的位置上,许久后一笑,站起身看着方直贞。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回二师兄,我已经派人去送信了,最迟不过五天,八路悍匪就会齐聚北山县。”
“不错,此事你知我知,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方直贞眼中杀机一闪,咧嘴一笑:“二师兄您放心,派去送信的,他们活不过今晚。”
刘宣伯微微颔首,叹了口气:“时不待我啊,再过一年时间,我就要离开北山县,去往定州宗门,此时不把后方事处理好,作为我资源收集点,只怕到时候到了宗门,也是处处落后于人。”
“八大悍匪洗劫一地,届时方圆千里,四五个县城财富齐聚而来……”
刘宣伯沉静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捏拳头,炸起一片巨响,咧嘴一笑:“到时候,哪怕在定州,我修行速度也不会慢。”
方直贞只感觉浑身一寒,哪怕他早就知道此计划,也感觉到疯狂。
那得死多少人啊。
……
大殿内,数十个气血如铅的弟子陆陆续续坐落。
不多时,方直贞从面出来,站在上首,扫了一眼下面,见人都已经到了,一挥手大门立即关上。
气氛凝重,无人说话。
“诸位师弟,如今师傅回了定州,今后南武院二师兄主掌大事,尔等乃我南武院最杰出弟子,不可乱了方寸。”
众人起身,拱手服从。
方直贞微微点头,沉吟一番后,又道:“此次召集大家来,还有一事。”
“师傅临走前,特意嘱咐二师兄,北武院乃是我定州宗门同一根脉,不能因为下面的利益,而伤了和气。”
“为了避免冲突,让大家静一静心,二师兄下令,从今日起一月之内,任何弟子不许出城堡。”
“违者,废除武功,逐出武院。”
众人面面相窥,有些手无足措,搞不清状况,这些年和北武院摩擦可不少,私下里更是互相杀伐,仇恨早已经结下。
现在又让大家和平共处?
“怎么,尔等有意见?”
方直贞脸色冷了下来,扫过众人,冷哼一声:“此事已经决定,尔等作为武院中坚弟子,要作出表率,出去后吩咐下面的弟子,谁敢出城堡……连同家人一起逐出去。”
“是~”
待诸位弟子离开后,方直贞喊住任秋:“任师弟,你留一下”
“方师兄。”
待人走尽后,任秋拱手。
方直贞微微颔首,深深看向任秋:“你妹妹跟着白家走了吧?”
闻言,任秋看向方直贞,许久后才道:“我前些时日一直在山里,白轩见不着我,索性把我妹妹一起带走。”
气氛沉寂,宛若巨石压顶。
许久后,方直贞一笑:“走了也好,如今世道越来越乱,以白家财力,令妹在定州,肯定会过得不错。”
顿了顿,又道:“你还未成家吧?”
“回方师兄,任秋并未成家。”
“说来也巧,刘家前些日子还托我做媒,要在众弟子中寻一个佳婿,我看任师弟你就不错。”
“刘家可是北山县大户人家,虽不如白家,但生意也大,在定州也有产业,这次嫁的乃是刘家家主小女,二八芳龄,正是碧玉年华,你可要珍惜啊。”
“方师兄,我……”
“就这样说定了,明儿我亲自为你说亲。”
言罢,一甩手就走了。
任秋面色阴晴不定,气血三阶段,元阳可不能泄掉,不然别说迈入更高层次,哪怕气血如虹,也是十分艰难,几乎不可能。
他这是,要断我习武之路啊。
……
很快,封闭的南武院城堡,就迎来了另一场引人注目的喜事,刘家居然把小女儿,嫁给了黑面阎王。
黑面阎王是谁?
那可是杀人无数,手段狠辣的家伙,刘家是不是疯了。
当天,锣鼓喧天,彩灯绵延,一片喜庆,武院更是分发肉食,家家户户上街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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