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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小萝卜头们也不再害怕们这位传说中并不好相处的六叔，顾攸宁和姬朝宗的屋子时常会迎来些小朋友，显见得姬朝宗和其余同族兄弟的关系也好许多。
其实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或许小时候会嫉妒、羡慕,觉得凭什么大家都是姬家嫡系,流着的血，姬朝宗要比们高人等？
小孩子的喜恶是没道的，尤其被人撺掇下加如此。
可如今长大成人，彼此都建立家庭，想起从前那些事却只觉好笑。
……
明日要回京。
夜里姬鸿卓摆宴席请们夫妻过去吃饭，同行的还其几个同族兄弟,这会晚宴已经结束，姬朝宗们还喝酒说话，顾攸宁和郁仙坐隔壁屋子吃茶聊。
南阳待几，顾攸宁和郁仙虽然没私下怎么往来过,但总归也是见过面，说亲近谈不上,但也不至于生疏。
屋子里燃着熏香,味道挺好闻的，顾攸宁近来无事琢磨香料,昨儿个出去逛街还买许多，打算回京无聊的时候自己制着玩,这会不由问郁仙，“这香挺好闻的,不知道是什么香？”
“这是咱们夫人自创的梅花香。”郁仙还没答，是她身边个伶俐的小丫鬟笑着答的。
“算不上自创，也是看古书学来的法子,只不过自己按着喜好把里头的香料稍稍修改下。”郁仙看着顾攸宁温声说，她本是个温和不争的性子，因为家里那些事，怕多说多错，如今是越发言寡语，平日除和长房那位来往，其余妯娌间是不大走动的。
这会见顾攸宁兴趣才柔声续说，“这香原叫寿阳公主梅花香，用甘松、芷、牡丹皮、藁本各半两，茴香、丁香皮、檀香各两，降真香二钱，梅百枚，除丁香皮外，其余部烘干研成粗末，用瓷器窖藏上个月左右能用。注释1]”
“自己不大喜欢茴香的味道便减半两，又多用百枚梅花提梅花的香气。”
想着近来顾攸宁好似买不香料，也不清楚她喜不喜欢，斟酌道：“你若喜欢，回头让人抄法子给你送过去。”
顾攸宁也没跟她客气，笑着应道：“多谢四嫂，正愁这记性记不住呢。”
这话却是玩笑，可郁仙还是松口气。
她当初喜欢过姬朝宗的事，姬家不人都知道，毕竟当初郁家还没出事的时候也算得上是南阳数数二的家族，她跟姬朝宗又表亲关系，自是最机会嫁给姬朝宗的人选。她也不清楚顾攸宁知不知道，怕她不高兴，她近来都不大出门怕同们夫妻撞见，先前瞧见姬朝宗，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朝人点点头问好……
不过她跟自己这位表哥原本也没什么往来，从来都是她厢情愿。
郁仙抿抿唇，想着还是同人说声比较好，没得日后顾攸宁信什么谗言坏们夫妻间的情分，便看着人轻声说，“郡主。”
顾攸宁怔，半会却笑，放下茶盏温声说，“嫂嫂同这般客气做什么？这，你是四嫂，来日去京城，保不准你还得喊声表嫂呢，两家的情分，哪至于这般生疏？”
“你若不习惯便喊阿宁。”
郁仙见她神色自然，说起表嫂也不带别的情绪，原本高悬的心终于落到平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松缓许多，“那便喊你阿宁吧。”
顾攸宁笑着点头，见她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而后才抿着唇，同她继续说，“从前喜欢过表哥。”
郁仙这话说得小心翼翼，怕人误会，紧跟着说，“你别误会，如今已经不喜欢，只是……”
顾攸宁握住她的手，主动接过话，“怕误会？”
见她点头，顾攸宁笑起来，“别担心，没误会，也没人同说什么，而且……”她想到那晚上，郁仙朝姬鸿卓小跑过去的模，她眼中脸上是欢喜的笑，那的喜欢是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
或许从前喜欢过，可如今……
顾攸宁相信，她的心里已经被姬鸿卓占满。
没等来她的话，郁仙抬头，“而且什么？”
顾攸宁垂眸笑道：“而且能看出你很喜欢四哥呀。”
郁仙小脸闹个通红，双长睫眨眨，像振翅飞舞的蝴蝶，但她纵使这般害羞也还是说道：“是的，很喜欢。”屋中烛火通明，窗外是漫星辰，她低着头，嘴角略弯，带着无尽的情意，轻声说，“是……的救赎。”
顾攸宁神色微怔还要再说，余光瞧见门外的两人，笑着站起身，“四哥来。”
郁仙惊讶回头，果然瞧见姬鸿卓和姬朝宗的身影，本红着的脸越发红。
“六弟妹。”姬鸿卓倒是神色如常，只不过眼睛格外亮。
顾攸宁也没留下叨扰们夫妻，朝倚门框笑看着她的姬朝宗走去，等牵住的手，这才回身和姬鸿卓夫妻说道：“那们先走，四哥四嫂早些歇息。”
姬鸿卓要送们出去，却被姬朝宗拦下，“没多路，们自己过去是。”
姬鸿卓也没坚持。
……
走出院子。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心情很愉快，姬朝宗忍不住笑着低头，“心情这么好？”
“是啊。”顾攸宁抱着的胳膊，头也靠的臂膀上，两人来时没带下人，走的时候也没让人送，这慢慢走小道上。
头顶明月清亮，两旁灯笼高挂，无需提灯能照出条明亮的小道。
她抬起眼帘看身边人，“你不高兴吗？”
姬朝宗看着她安静许久才点头，“高兴。”
和族人之间的嫌隙，又说些以前的事，好似的确是件令人还挺愉快的事，不过姬朝宗很清楚……如果没顾攸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这。
并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脾气也是真的不好。
如果没她，绝对不会走进那间族学，不会和们说那些话，或许会背地里做些事，比如帮姬语堂说服族人留下来教书，但也只是这。
无法真的做到和这些兄弟像今这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想到先前散席时，姬鸿卓和说的那句话，“你这次回来，变很多，变得……让人亲近许多。”
姬朝宗很清楚，是她磨平的棱角，改变的脾性。
“走吧，回家。”揽住她。
顾攸宁点点头，想起事又停下脚步，扯扯的袖子，“姬朝宗？”
姬朝宗低头看她，“嗯？”
顾攸宁：“你背回去。”
很她主动提些要求，姬朝宗虽然些意外，也没多想，松手站她的面前，点都没犹豫地半蹲下来，等到她靠上来，柔声问，“好？”
“嗯。”
也没再问，把人背起来，步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她喊，“姬朝宗。”
“嗯？”
“没和你说过——”
顾攸宁双臂挂的脖子上，脸贴着的肩膀，目光眨不眨地看着月下的侧脸，见侧目看来，笑道：“你也是的救赎。”如果没遇见，或许她这辈子都会陷于泥潭之中，是带她走出那个泥潭，让她重新阳光之下出花。
……
翌日。
顾攸宁和姬朝宗登上回程的路。
来时两个人都没想过这次居然会待这么久，而且收获还颇为丰富，这会姬朝宗旁和族中几个长辈以及那些兄弟说话，顾攸宁和郁仙旁说话，“什么时候空记得和四哥来京城玩，和姬朝宗好好招待你们。”
郁仙自然答应。
两人又说会话，姬朝宗便过来。
“好？”顾攸宁问。
姬朝宗应声，又和郁仙点点头，见她低着头，想想还是说句，“什么事给家里信，祖母和母亲都挺想你的，姑姑那也是，什么事让她来信。”
郁仙神色惊讶的抬起头，见面前夫妻两正看着她笑，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好。”她轻轻应道。
姬朝宗也没再说别的，等两人告完别便扶着顾攸宁上马车，卷起的车帘外，姬家不人还站着，不比来时们个个虽然满怀新奇却不敢和们搭话，这会众人都笑看着们，还几个姬家的姑娘站马车旁和顾攸宁说道：“六嫂嫂空记得再来南阳玩，们这边夏可凉爽，下次来，们带嫂嫂摘莲蓬去。”
顾攸宁自然应好。
几人还要缠着顾攸宁说话，姬朝宗却不耐烦起来，“都说早上，还没说完？”
相处这些日子，现姬家这些小辈可不怕，们呀知道们这位六哥是个纸老虎，看着凶巴巴，其实点威严都没，这会几个姑娘都嘻嘻笑道：“六哥是怪们没你吗？”
姬朝宗何曾被族人这对待过？脸的不可思议。
顾攸宁看着笑笑，回头和们说道：“时间你们也可以来京城，到时候，带你们去玩。”
“好啊！”
……
等马车往前驶去。
身边男人还是副不大高兴的模，顾攸宁拿手戳戳的胳膊，“怎么？”
姬朝宗没好气道：“这群人越来越没规矩。”
顾攸宁好笑道：“这不挺好的吗？难不成你还想让们跟以前似的对你又敬又怕，叫声六哥都跟蚊子似的？”
“点都不……”
口是心非的姬朝宗立刻反驳，余光瞥见她含笑的眼眸，又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撇撇嘴，抱着她，“还行吧。”
顾攸宁笑着啄口，“那下次们再来？”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