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穆乾韧似乎被武延秀感动到了,竟然默默流起泪来。
“回去以后,你就可以和裹儿成亲了!”卢小闲微微一笑道,“若不是重俊冒死除去武崇训,你怎么会有今天呢?所以,你不应该认为他会谋反,他只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我知道!”武延秀点点头,接着道:“前不久,我收到一封匿名信,说重俊藏身在幽州城。于是,我毫不犹豫就来了幽州!”
穆乾韧奇怪的问道:“这信是谁写的?写信之人怎么会知道废太子藏身在幽州城?”
“既然是匿名信,写信之人肯定不愿现身。消息是直是假不得而知了,但对我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卢小闲思忖了好一会,突然笑了。
“无稽,你笑什么?”武延秀奇怪的问道,
“我如果没犯错,写匿名信的人在布一局,你,冷卿和魏闲云都属于局中人!”
武延秀微微一愕,旋即明白过来。
“所以,我也布了一个局,局中局,到时候还需要你的配合呢!卢小闲放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武延秀听罢,拍手道:“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卢小闲哈哈一笑:“一杯,一杯哪能行呢,至少也得十杯八杯!”
武延秀一听,顿时来了豪气:“好啊,我正想领教领教,看看你究竟喝多少才能醉!”
“好啊!咱看谁先趴下!”卢小闲毫不示弱的应战。
穆乾韧也豪气道:“还有我呢!”
……
“毒蛇”右臂打着夹板,站在冷卿面前。
冷卿替“毒蛇”仔细检查过了,那颗花生米直接洞穿了他的右臂,若再偏一点,整个右臂就废了,可见对方还是手下留情了。
“毒蛇”强忍着疼痛,向冷卿报告了自己的所见。
见“毒蛇”摇摇欲坠,冷卿心中有些不忍,对他点点头:“你下去养着吧!”
“毒蛇”问道:“属下没事,桓国公那里不需要再盯了吗?”
“还盯?”冷卿苦笑道:“若真惹恼了他,估计花生米下次就该射进你的脑袋了!”
一个武延秀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上卢小闲,冷卿不由苦笑,这趟差事真的不好办。
……
刘峥轻轻走进魏闲云的房间。
“怎么样?长安有消息了吗?”魏闲云轻声问道。
“刚收到了飞鸽传书,他们已于昨日出发了!”刘峥小心翼翼答道。
“但愿还赶得上!”魏闲云脸上涌上淡淡的忧郁。
刘峥忍不住道:“先生,你怎么就能确定暗中还有一股势力?有必要从总堂调集人手来吗?”
“这事很是蹊跷,我们,冷卿,还有武延秀,都是收到匿名信之后来到幽州的,你说说,写信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再想想,我们三方立场各自不同,让我们都到幽州来,目的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废太子,你想想,能掌控废太子,以他为诱饵调动我们三方,这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吗?”说到这里,魏闲云言之凿凿道:“所以,我敢断定,幕后肯定有只黑手在操纵着,而且他们的力量还很强大,仅靠我们现在来的这些人,恐怕应付不了他们!”
魏闲云的分析丝丝入扣,不由得刘峥不相信。
刘诤猜测道:“会不会是卢小闲是幕后之人……”
魏闲云断然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了解他!”魏闲云淡淡道。
刘峥有些不知所措,讷讷问道:“先生,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只须盯着冷卿便是了,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先让他们折腾去吧,等我们的援兵到了,再做打算!”
“属下明白了!”
……
好运赌坊后院的屋檐上,潜伏着一个人。
整整三天,“猎犬”昼伏夜出,每天夜里都纹丝不动趴在房顶上,死死地盯着好运赌坊的里里外外。
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有收获。
像这样的潜伏,对一般人来说辛苦异常,可对“猎犬”来说,却是常事,他最长的一次曾经潜伏过六天六夜。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我禀报。”这是冷卿的命令。
对冷卿的命令,“猎犬”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
“猎犬”现在要赶回去向冷卿禀报了,他的动作很奇特,当他从屋檐上下来的时候,不是纵身一跃,而是紧贴着墙壁,像一只壁虎似的一点一点向下滑行。这种姿势确实很难看,但无疑也是最不易被别人发现的一种姿势。特别是在夜色的笼罩下,即便站在“猎犬”对面,若非特别留意,也不会发现他的移动。
“猎犬”相信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当“猎犬”双足刚一着地的时候,背后便袭来一阵寒意。
杀机,深入骨髓的杀机。
“猎犬”猛然回头,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白衣人。
若卢小闲在场,他肯定会一眼看出来,白衣人正是易了容的欧阳健。
欧阳健淡淡道,“晚上不睡觉,趴在别人的房顶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想走,恐怕来不及了!”
“猎犬”的瞳孔开始收缩,欧阳健话未落定,“猎犬”已经出手,迅若奔雷,袭向他的前胸。
“猎犬”对自己手上的功夫非常有信心,这双手,可以生裂虎豹,他坚信,只要能碰到欧阳健的身子,就一定能将这把他给拆散架。
欧阳健轻轻一闪,中指点向“猎犬”的腋下。看似是不经意的出手,但方位和时机却拿捏得妙到毫巅,“猎犬”突然失去了力量,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眼中划过一片恐惧的光芒。
欧阳健缓缓走上前去,伸脚一挑将“猎犬”的尸体从地上挑起,放到肩上,消失在了后院当中。
……
林老爷不是省油的灯,槐树坡一战失利沉寂两天之后便出手了。常把头被抓进了幽州府衙大牢,罪名是聚众斗殴。
听到这个消息,卢无稽愤怒无比:要说斗殴,常把头和林老爷都有份。要说聚众,实际上只有林老爷聚众了,常把头只是单枪匹马。可偏偏常把头被抓入了大牢,而林老爷却逍遥法外,一点事都没有。
林老爷是幽州城的土皇帝,有钱能推鬼推磨,只要他肯花钱,在幽州没有做不了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卢无稽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与林老爷相斗,眼看着胜利在望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自古言,民不与官斗。卢无稽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他只一个小叫花子,与林老爷抗衡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如何再跟官府斗呢?
可是,眼睁睁看着常把头被抓住入大牢而无动于衷,他做不到。
卢无稽闭着眼,躺在稻草上一言不发。
老叫花对卢无稽此刻的心情一清二楚,不管是林老爷还是常把头,都是在配合自己演戏。老叫花很想知道卢无稽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蓦的,卢无稽睁了眼睛,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常把头必须要救。
努力了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如果放弃,只能是死路一条。
卢无稽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对老叫花道:“师父,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便急匆匆往外跑去。
穆乾韧在后面喊道:“等等我!”
看着卢无稽的背影,老叫花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他已经迈过了这个坎。
……
“什么?劫狱?”听卢无稽说完,卢小闲陡然吃了一惊。
他上下打量着卢无稽,他胆子居然不小,连劫狱这样的事都敢想。
卢无稽目光坚定道:“我知道劫狱是死罪,可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常把头是因我而入狱的的,无论如何也得把他救出来。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后悔一辈子!”
卢小闲没有言语。
卢无稽接着道:“卢公子,你能帮我吗?”
“当然能!”卢小闲嘴角微微上翘。
……
子夜时分,好运赌坊的前厅散发着兴奋而奢靡的气息。不时传出大呼小叫的声音。
不用问,那是赌客们正在下注。
没有人注意到,赌坊后院的围墙边上,立着三个人,正是冷卿与他手下的捕快“麻雀”和“老虎”。
冷卿的心情很糟糕,自打他做了刑部总捕头以来,办了无数的大案要案,还从没像这一次幽州之行这么窝囊过。
李重俊是废太子,冷卿的任务是抓捕他,将他押解回长安。他带了刑部公文,幽州官府会全力配合他,所以这次来冷卿没有带太多的手下,四名手下都是刑部高手。本以为完成此次任务并不算什么难事,谁知道到目前为止,不仅连废太子的影子都没找到,而且连折了两人。
“毒蛇”被武延秀所伤,只能在客栈休养。
“猎犬”突然失去联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以冷卿对手下的了解,“猎犬”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不然一定会传来消息的。既然“猎犬”是在蹲守好运赌坊时失踪的,说明好运赌坊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废太子就藏在好运赌坊的后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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