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胜雪的律君弦站在她的身侧,与她并肩注视着眼前枝繁叶茂的海棠树。
清风徐徐,海棠树花瓣翩然掉落,落在发丝上,落在衣襟上,也落在谁的心上。
苏木兮拿出早就放在树身后的铁锹,寻着记忆中埋藏的地方,开始挖起泥土来。
对于苏木兮此举,律君弦可谓是感到莫名其妙,“你这是作甚。”
“我在下面埋了一坛梨花酿。”
律君弦自是不知她竟有此等兴致,他朝她走去,作势就要去夺过那把铁锹。“这种力气活交给我。”
苏木兮摇了摇头,“闲来无事,我想自己把它挖出来。”
见苏木兮非常执拗,不肯假借他人之手。律君弦只好背靠着海棠树,垂眸看着她不停挖着海棠树底下的泥土。
观察入微的他,看着苏木兮微微颤抖的肩膀,无奈的轻叹一声,“明明最是无情,却偏偏又深情入骨。”
他想起前些时候与风无痕的争执来,他唯有轻声叹息,却无能为力。
苏木兮停下动作,“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她继续低下头去,继续翻找着那坛梨花酿的踪迹。
抬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律君弦没有错过她眼底深处泛起的雾气。
一双桃花眼里有着怅然,“你就当是我自说自话。”
良久,四周只听得见铁锹入地而发出的声音。
律君弦沉吟片刻,仍是问她,“你想不想随我去北境?京城虽遍地繁华,可对你来说就是个伤心地。”
沉默在彼此间蔓延着,久到律君弦以为苏木兮会一直安静下去的时候,他才听到她带着轻微鼻音的声音,“我斟酌下。”
话音方落,他就看见苏木兮从泥地里将梨花酿捧了出来。她轻轻拍掉粘在上面的泥土——
等坛子的泥土全部拍掉了,苏木兮缓缓坐在海棠树底下。
轻声对着律君弦说,“你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她的声音十分缥缈,缥缈到让人以为她下一刹就能随风飘散。
“愿闻其详。”律君弦同她一样,席地而坐。
苏木兮抬起纤手,边打开梨花酿的封盖边说着,“我曾与一人许下诺言,待我与他大婚之日,趁着溶溶月色,共饮此酒。”
她抬眸凝视悬挂高空的明月,“梨花酿尘封了三年,想必也是寂寞了。”
耳边似乎还能传来当年七夕之夜,他们十指相扣,许下诺言。
律君弦试探性的问,“你说的那人可是风无痕?”
苏木兮眼中满是寂寥之色,她微微一笑,“是与不是又何妨,如今梨花酿尚在,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抬眼望去,满目的苍凉,苍凉的不仅仅是这座宫殿,还有她彻底冰冻的心。
她轻声呢喃着,“他曾许我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而今满地红妆,却所为他人。他说并不是他负了我,而是时间。”
时间是多么催人老的字眼,不仅催人老,还催人(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