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岂可与之为伴
“青青，这是来吾秘境寻宝的人族，你何必为难他们……”
说话间，望见姑获鸟戾色浮现，直冲而下。
人影出指，光弧如鞭，轻轻把姑获鸟掀飞，回到原处。
姑获鸟没受伤，却难以置信。
“穆，你要帮外人？”
“青青，他们家世不凡，均有我好友血脉，不可杀。”
姑获鸟声音悲鸣，“你的好友后裔不能杀，可我的儿子就该死？”
垂云大翼一展，小鸟被其揽在怀里。
“通明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眼睁睁瞧着他被外人欺负，也不出手。你妄为人父。”
姑获鸟悲不自胜，怒声痛斥。她说得爽快，却把底下数百人悉数惊住了。
一头小鸟是逐天帝儿子，那头姑获巨鸟显然是逐天帝妻子，那么逐天帝身为人族英豪，居然……
“玩鸟？”
高洋止不住惊诧，心里默默喊出两个字。
苏轻皇与他相视一笑。
貌似英雄所见略同。
随即察觉，两人还挽着手，当下嫌弃地互相扔开。
各自用手擦擦。
恨不能吐口唾液。
苏轻皇走归太上观阵营。
衣阳飙迎上，欲要说话。
苏轻皇手一挥，要其住口。
眼睛望着上方天空。
此刻正有数万年前轶事，何尝有暇闲话。
“青青，休要胡说。通明怎是吾之子嗣？”
“胡说？穆，你认为我在胡说？当年太上观为遏抑你扩张势力，暗中遣派三大天人绑我回兜率山。
为不让你受制，我宁愿赴死。
只在死前，才知肚中已怀有骨肉。为了保住咱们血脉，我剖心散魄，聚血肉化妖……”
说到这里，姑获鸟泪水涟涟。
不像一头邪禽，简直是情感丰富，往事多彩的纤柔女子。
男的还好，心肠略硬，何况与之无干，许多女子无不怜惜大生，同情泛滥。
“别说了，往事已矣。说再多，也没用……”逐天帝虚影喝道。
“不，我要说。穆，你威服四海，剑荡八荒，可谓四皇五帝之后天下第一人。
然而，你怯懦，你无胆，面对师门，不敢反抗，最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说，这是谁之过，谁之愆？”
所谓师门，众人均知，无疑就是太上观。
目睹此幕，大伙原苦太上观久矣，此时越加鄙视。
这些眼神里面包含了众多妖族。武力额、龙九等人。当然还有弑主偷溜的辛合。
众人均没想到，人族大英雄逐天帝竟被太上观害得如此之惨。
女子们纷纷用仇视目光看向太上观一众人。
她们感同身受。
觉得自己若与帝妃青青互换，为了夫君大业，想必也会牺牲自己。
尤其数个对高洋颇有情谊之女。
譬如谷萼、顾宁。
孟韶华却想，逐天帝妃下场凄惨，无非修为不够。
倘然功高绝世，把三位天人打得头破血流，断然不会殉情而死了。
雪箬忖思，原来女子嫁人这样多灾多难。情不禁毛骨悚然。自己要不要嫁给高洋哥哥呢？
嫁给他，就是害了他。
不嫁的话，好遗憾。
炼丹也聚不了神，习剑也难投入。
怎么办？
呜呜……
我要问问师父。
“青青，都是吾之罪愆，是吾不对。很多事情其实藏有误会，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又如何？你藏于玄宫，我独自为妖……离群索居，孤苦伶仃。
若非通明相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声音凄婉，幽怨不已。
遑论逐天帝虚影，就是高洋等人也觉闻者肠断。
“唉……”
宫门上，逐天帝虚影一声怅叹。
“吾乃元神残念，你为妖身。纵然形影不离，也难琴瑟和鸣，何必空留妄念。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我不走，我等了你三万多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要放过那两个小鬼，我可以答应。但你要开启宫门，让我进来陪你。”
逐天帝虚影不语。
也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在沉吟。
高洋等人却不禁忐忑。
逐天帝若不应。
帝妃青青也就是姑获鸟决计不会饶过他们。
大宗师修为，又是情殇，又是发狂，漫说他们这些人，就是大宗师来了，也要退避三舍。
“罢了，你要入来，吾应了。但通明不可……”
“什么？通明还小，留他一人在外，岂不……”
“那也没办法。玄宫与世隔绝，留你一人已属极限，通明万万不行。”
太残酷了，真的太残酷了。
雪箬抓紧拳头，刚要开口。
高婉梓一把抓住。
师姊妹朝夕相伴，高婉梓了解她脾性，尤其每次愤怒难当时举动。
瞅见她攥拳，立时制止。
这时，姑获鸟左右为难。
夫君与子嗣，只能择其一。于帝妃青青来说，委实千百倍苦恨。
逐天虚影看出她踯躅碍难。
“并非吾要特意为难，实在是玄宫禁制特殊，即便是吾也休想随心所欲。
思来想去，通明可以离开秘境，寻找脱去妖身机缘。”
“你是说，通明可以化人？”帝妃青青诧问。
“妖族均可化人，通明有何不可。他只是被你血脉压制，出现返祖。
只要远离你身边，机缘旦至，即可化作人身，而且修为猛增。不必再受秘境先天限制。”
化人不化人，姑获鸟无所谓。
三万多年保持鸟躯，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离开秘境，修为即可猛增，望子成龙是每个母亲心愿。
这一点分外让她心动。
“好，只要能让我进来陪你。我可以让通明离开秘境。但是……”
“不必再说。我知道你心意。不过这需要眼缘……目下这些人，由通明自行寻找同伴。咱们不必多说。”
说着，逐天虚影打出一道光弧，罩住赤红小鸟通明。
须臾，通明小鸟啾啾叫了两声。随后不断盘旋。时而在苏轻皇头顶飞旋，时而在高洋处徘徊。
似乎把握不定，意难抉择。
什么意思，打算找个保姆伺候？
高洋很快领会其意。
苏轻皇却在踌躇。
逐天帝为太上观大敌，也是宗门大耻。
每一代太上观主持无不是当世无敌强者，唯独逐天时代，被强压封山。
那头小鸟是逐天帝子嗣，自己岂可与之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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