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撞柱而亡
“这么多年在后宫,我自认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更没有任何不敬你不重你”
叶思娴高高扬起下巴。
即便她衣着朴素,眉宇间的骄傲凌厉还是满满溢了出来。
“你当你的皇后,我当我的宠妃,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原本可以好好的”
叶思娴是真不明白皇后的想法。
她明明在皇后之位上安安分分待着,皇帝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正如现在,哪怕陈家一败涂地全家被逐出京城,皇后的后位还是没有一丝动摇。
赵元汲并不是昏庸的皇帝。
他爱女人也爱江山,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
宠妾灭妻这种把柄他不可能随便露出来,哪怕再不喜皇后,他依然容忍她在后位上待了这么多年。
任何一次大宴。
帝后永远都是并肩齐驱高高在上,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好好的?”
皇后仿佛听了个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叶氏,我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装什么装?”
“这么多年你霸占着皇上一步一步爬上来,为皇上生儿育女,你告诉我你会跟我和平共处?”
冰凉的匕首抵在喉咙上,皇后却一点儿也不怕。
死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
叶思娴冷冷一笑。
“你以为你稀罕往上爬?宫里的这些手段我恶心透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稀罕你这栖风宫啊”
叶思娴同情地望着皇后,仿佛在在一只可怜可笑的小狗。
“皇后娘娘,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把这冰冷的宝座当命吗?”
叶思娴眼里的笃定,瞬间让皇后心虚,甚至有些相形见绌。
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当成宝贝。
“哈哈……”
皇后再次笑起来,笑够之后她闭上眼。
“动手吧”
叶思娴当然不可能动手,她利索地把匕首收起来,然后轻蔑地盯着她。
“你的命我还不稀罕要”
“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一切的下场都是你自找的”
“是你让人散布谣言说,我有了皇子就不疼公主了吧”
“是你让人在我孩子的乳母身上下药吧?中秋节前的几天,我孩子偶然拉肚子,这是你的人下的毒吧?”
皇后造谣生事、恶毒蛇蝎,已经无可狡辩。
哪怕不是她亲手所为,也和她有关,叶思娴冷哼一声。
“你真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我生平最恶心的就是……拿孩子出气”
大人之间的事,牵连到无辜的孩子就不对了,皇后俨然触碰了她的底线。
“别怪我狠心!”
丢下这句话,叶思娴扬长而去。
……
皇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要干什么了。
她怔怔地走到大殿,坐在她最爱的凤椅上,底下一排排空座排列整齐。
目光阴森森盯着叶思娴平日坐的位置,双手死死扣着扶手,鲜血淋漓也不自知。
“玉露!”
皇后轻唤一声。
“娘娘,奴婢在”
玉露连忙从外头进来,见皇后孤伶伶一个人坐在高位,她眼泪刷一下就下来。
平时请安,娘娘就是这样招待妃嫔们,这才过了几天啊。
“您脸色不好,奴婢给您叫太医吧?”
“不用”,皇后突然笑了。
“我有些渴,你去给我烧点热水吧”
“哎”玉露行礼离开。
她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娘娘用茶,一路上边走还边想,到底是用娘娘最爱的大红袍,还是用皇上最爱的碧螺春。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终究选了娘娘自己喜欢的大红袍。
滚烫的茶水晾将茶叶冲开,稍稍晾至八分热,玉露端着去了大殿。
可还未进门,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娘娘!”
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玉露连忙跑进大殿。
她看见皇后娘娘就坐在大殿前的玉柱旁,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皇后娘娘她,撞柱而亡了!
“啊!!!!”
尖锐的叫声刺破冰冷的空气,玉露吓得腿软,跪坐在地上,茶水也撒了一地。
大量的御林军涌入,确认皇后身亡后,消息很快报到御前。
赵元汲漫不经心地道。
“朕知道了”
短短的四个字,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送走了他的结发妻子,结束了皇后的后半生。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赵元汲只是觉得可惜。
“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只要她说她不想离开,不想被休,朕会成全她”
只是那样,就得劳驾皇后去行宫养病了。
“可惜!”
……
次日一早,消息传到叶思娴耳中,彼时她正在亲手给儿子检查身体。
“没问题,抱出去透透风吧”
“是”
乳母嬷嬷们离开,叶思娴又带着女儿用早膳。
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好之后,她才歪在长榻上闲下来。
“我说过,所有的选择都是她自愿,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愿意死,那就去死”
叶思娴也觉得自己有些冷血,可要她对自己夫君的大老婆产生什么好感。
抱歉,做不到。
光是照顾好她的四个孩子,已经耗费掉她的所有精力。
……
皇后死亡的消息还是被瞒了下来,对外称是暴毙。
圣旨已经被烧掉,那就正好,休弃的旨意作废,换成厚葬的圣旨。
朝中风风雨雨有诸多猜测,可帝王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充足,任何人都找不到破绽。
那么,所有人只能认为,皇后她就是暴毙。
真的真相大多数时候并不重要,就像现在,没有人会关心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
皇后的丧仪果然风光。
赵元汲亲自下令,把皇后的丧仪又加了两成。
一身白衣的帝王站在灵前,脸上摆出恰到好处的悲伤神色。
叶思娴带着妃嫔们跪在另一侧灵前,大家哀哀痛哭着,一个比一个逼真无比。
丧仪到中途,叶思娴又晕倒了。
这次是真的,没有装。
但同样的事情做多了,不装也是装。
她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喝着太医开的暖宫汤,脸色煞白。
“我的月事这么早就来?还这么疼!”
“这下可好,我恃宠而骄的罪名,可是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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