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转头看他,裴苍玉的脸上还有睡时留下的印,半边脸因为压在下面有点红,头发翘了一撮,把手里的三本书毫无意义地叠来摞去,好像问得漫不经心,但一直往这边瞟。
白石转头看他,手撑着下巴:“他借我同性电影。”
裴苍玉被自己的呼吸呛了一下,扭头过去咳了半天,甚至让班里的课都暂停了一会儿。
白石伸手想拍拍他的背,裴苍玉躲了一下,白石的手便僵在了原地。
裴苍玉一看就慌张地抓了下头发:“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我怕你手劲儿大……”
白石垂下头,眨了眨他翩长的睫毛,顺从地点点头,露出了我见犹怜的苦涩微笑。
裴苍玉叹口气:“那要不你拍吧,你拍吧……”
说着把背冲向白石,烦得要死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白石太麻烦了,不是gay的时候就麻烦,现在一样麻烦。由此可见,麻烦的人和他是不是gay没有关系,他是一个麻烦的人,或者他的一个麻烦的gay。
白石拍了拍他:“他找我借作业。”
“啊?哦。”裴苍玉转过来,“拍完了?”
“不然呢?”
“我以为你肯定借机报复。”裴苍玉眯着眼看他,“你小子特别记仇,我看透你了。”
白石笑了笑:“我变了,真的。”
今天裴苍玉回家的时候,其实心情还不错。
可是他爸,看来又过了一个不太顺利的白天。
没有开灯。
裴越山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说不要开灯。
裴苍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决定开灯。不开灯就一直是黑的。
可是开关坏了。
裴越山冲他招手,裴苍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他坐下来,裴越山像以前一样给他倒了杯酒。
今天的裴越山,更加颓废,他穿了件背心,这让他背上的隆起的肌肉更加明显,上面的疤也更加触目惊心,而且裴越山不停地咳嗽。
裴苍玉摁住他的杯子:“要不喝点水吧。”
裴越山把杯子从裴苍玉手下拿出来:“不是这个的问题。”他转头看了眼天空,“是天气。”
“什么?”
“阴天我受不了,肺疼。”裴越山握了握手,握出一阵骨节的响声,外面的天越发得黑,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裴苍玉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裴越山突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声音沉沉:“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裴苍玉这会儿,突然有点害怕了。这就是他在刚刚见到裴越山时感到的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和压抑的暴戾,像一阵飓风要挤进寻常人家,问题在于,他们家这么小的地方,容不下飓风。
裴越山舔了舔嘴唇,盯紧裴苍玉:“你知道我们做什么工作吗?”
裴苍玉移不开眼睛,他干咽了一下。
裴越山抓住了他的手,连手掌都是茧,几乎磨疼了裴苍玉。
“磨石灰板。(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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