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思来想去,决定要把自己前世是纪玄德所杀的秘密告诉师妹,以免师妹仍把纪玄德当好人。
他正色道:“你说纪英德是正人君子,我打听过,宗内其他人却都说他是品性极恶的纨绔。我虽不知他究竟品性如何,他应不是会不知轻重,贸然修行没完成的功法的人。以纪英德的地位和身份,要弄到一份好功法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去修那种可怕又危险的剑气练体之法。你说,对吗?”
郁青瑶不由点了点头。
“纪英德的死,疑点重重。他很可能是被他人暗杀。而能在戒备森严的祖地,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纪玄德就是一个。纪玄德有超凡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祖地守卫很可能早就投靠了他,会为他打掩护。他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的出入祖地,而不为人发觉。
更可疑的是,纪英德死后,宗内很快就风平浪静,这说明上面有人不愿意查下去。甚至连宗主都不想查了,这更说明其中有鬼。唯一的可能是,宗主明知杀纪英德的人是纪玄德,却仍要保他。”
或许别人听了这些推断会不以为然,但郁青瑶却信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知道印怀山就是纪英德。
她还知道,纪夫人一直疑心纪英德是纪玄德杀害的。
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猜测。
郁青瑶暗想:握草!杀纪英德的人,原来果然是他!他果然不是好人,不过,他杀的是更该死的银狐,我该说,干得漂亮吗?唔,没杀彻底,真没用!啧,这只狐狸真不好杀啊!我出手一次不行,纪玄德那家伙,居然也不行!
我没再动手杀他,果然是对的!
她震惊的说:“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李怀德当然没有,他苦笑道:“以纪玄德的能力,不会留下证据的。”
郁青瑶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李怀德,她幽幽的说:“你说的这些,跟纪夫人想的一样。纪夫人查了许久,仍无法证实英德是为人所害。你这些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不要跟别人说。不然,我都无法护住你。”
李怀德心说,我跟别人说这个干吗?
他接着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推断,少夫人只怕就是纪玄德所杀。”
郁青瑶惊骇的低声叫道:“不可能,你不要乱说,要被玄德哥哥知道,他非杀了你不可!”
李怀德郁闷死了,说:“你听我说完啊!”
郁青瑶犹豫了一下,低头不语。
李怀德低声道:“他多年前就喜欢你,对不对?”
这个他,当然就是指纪玄德。
郁青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李怀德又道:“以你的身份,他要得到你唯有娶你为妻。而想娶你为妻,第一个障碍是纪英德,第二个障碍,就是纪少夫人白月梅。现在他们都死了。你想想!”
郁青瑶脸上现出不想相信又有点相信的样子。
李怀德静静的看着师妹,希望她能想通。
郁青瑶心中吐槽:这还要你说,我早想到了。只是这些事,全无证据,这些推断全都没用。
她等了一会,方说:“你别说这些了,帮我想想,怎么能让他打消念头,我怎么才能不嫁他?”
李怀德有些失望,试探道:“你嫁给别人,他会不会就此死心?”
郁青瑶不由翻了个白眼,说:“纪英德尸骨未寒,我怎么能嫁人?”
“其实,你不用守孝三年的。”李怀德心情复杂的说。
眼看着师妹为自己守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心里真是百味杂陈。有时高兴,有时甜蜜,有时又伤感,更有对纪玄德无穷的仇恨,还有就是对师妹无尽的爱怜。
他私下也劝过几次,只是师妹不听他的。以他现在的身份,无法说得太多,更无法说服她。
“这事不要说了,你别岔开话题。”郁青瑶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这种事只能跟他商量,指望狡滑的狐狸想出好办法,她才懒得跟他说这么半天。
阿秀太蠢,阿福比阿秀略强一点,强得也有限。阿珍打架还行,出主意也不行。其他护卫和随从,不能指望他们会帮她对付纪玄德。
李怀德试探道:“你跟洛子玮成亲,如何?”
郁青瑶摇头,说:“英德死后,我心如古井不波,不想嫁与任何人。”
李怀德苦笑了。
他觉得压力山大,想娶师妹的路真是艰难得可怕,不但要面对可怕的纪玄德,更可怕的是还要跟死鬼纪英德争。
可纪英德就是他自己,这算不算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他由此生出一计,让师妹想法当众立誓,说此生要为纪英德守寡,终生不嫁。
如此的话,纪玄德也无法逼她嫁给自己。
但是想想,如果师妹当真了,那,他以后怎么娶师妹?
李怀德犹豫了一下,抛掉那个妙计,说:“要不,青瑶暂时出去避避?”
郁青瑶白了他一眼,说:“躲避只是一时之计,我要出宗都不容易,怎么躲?再说了,他一定会为妻子守孝一年的,这一年内,我也不用躲。”
李怀德汗了下,发现师妹想的比自己还清楚。
李怀德苦思了一阵,他想过用美人计,让别的女子去勾引纪玄德,然后逼他娶了。但就算那女子成功跟纪玄德上了床,只怕纪玄德也不会娶。逼得急了,依纪玄德的性子,无可奈何下,只怕会杀了那女子。
再说了,要逼到那种程度,只怕真心不容易。纪玄德可不是容易上当的人。
他也想过造谣中伤,栽赃陷害。但区区谣言,恐怕无损纪玄德的威望。纪玄德在宗内经营近千年,纪宗主的威望在宗内更如神灵,只怕谣言还没传出就有人去告密,就反被纪玄德查到了自己。
至于栽赃陷害,他更是无法办到。
要陷害到纪玄德,那得杀死足够有份量的宗内大人物,比如某位真传弟子,或者某峰峰主。要能做到那一步,他干脆暗杀纪玄德得了。
诸般妙计全然无用。
要不然,他也不会两年多了,仍安安分分的缩着,而不设法找纪玄德报仇。
郁青瑶等了一会,一杯茶都喝完了,见银狐仍没好计策出来,泄气了,说:“算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想办法!”
李怀德讪笑着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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