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申君性子虽冷傲又倔强,却也不敢再造次。
李怀德在旁,一直偷偷观察着师妹,见师妹对楚申君并无特别关注,楚申君也没敢上前,不由心中暗自得意。
他自个儿觉得那事办得很漂亮,让楚申君同样体会到当年他被楚家千里追杀之苦,被大势力逼迫无力反抗的忧愤,同时又让楚申君不敢再缠着师妹。一箭双雕有没有?
楚长老看了眼忧郁的孙子,看了看春风满面的郁青瑶,不由叹了口气。
哎!他们竟然不成,真是可惜!
他们在一起时,多有趣!可惜不成!
傍晚,李怀德抽空翻看清单册子,清点了下楚国收到的妖怪。
他是个认真的人,要核实下妖怪的数目和种类。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红狐红袖。
握草!这个蠢妖怪又被抓住了?真是让人头痛!
他有心不管,又不忍心。
边上的手下,见公子盯着红袖的名字沉吟不语,笑道:“这狐妖长得不错,据说抓到她时,她一直抱着一只死去的银狐不放。说那是她的丈夫,她要为丈夫守寡。这样忠贞的狐妖真是少见,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李怀德听了,瞬间明白,那只银狐就是他的前世。他心中不由一痛,脱口道:“这只红狐我要了。”
手下一听,呆了一下,忙陪笑道:“好的!公子是现在就要,还是以后要?”
李怀德沉吟了会,说:“把她先单独关着吧!”
手下笑着答应了。
清点完后,李怀德忍不住去关押妖怪的监牢看了下红袖。
红袖一脸从容,无所谓的盘坐在牢中。那是一副我心已死的样子。
只有看向怀中银狐时,她的眼神才有一时的灵动和温柔。
李怀德留神看她怀中那银狐,确定果然就是自己的前世。他失神了好一会,一言不发的离了监牢。
回到房中,他都没去找郁青遥。
呆坐在桌边,他想起了许多。他想起了每次转世时,身边出现的过的那些女子。
以前,他从没将那些女子放在心上,更没想过自己死后,那些女子会如何。
现在见了红袖,他才恍然。
那些深爱着他的女子,那些以他为天的女子,在他死后,会有多么凄惨!
只要想想,假如郁青瑶死了,他会如何?
李怀德都不敢这样想一想。
李怀德不由有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但他知道,自己没法回头。
那些女子的深情,他一个都负担不起。
良久,李怀德长叹一声,叫来手下,命他们将红袖带来。从今晚起,红袖就成了他的贴身侍女。
嗯,别的女人,他顾上了,红袖却不能让她再受苦。
他无法成为她的丈夫,至少能让她生活得好一点。
红袖一脸冷漠的来了。她无所谓当侍女,假如公子起了邪心,她不过是一死罢了。反正她早想死了,她不在乎。
红袖见了纪公子,冷然道:“拜见公子!”
李怀德心情复杂的瞧了眼她怀中的银狐,叹道:“你把它放下,收在你房间好了,不用时时抱着。”
红袖点了点头,冷冷的问:“你要我做什么?”
李怀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就管泡茶吧!”
他是记起当年跟红袖一起开茶馆的事,觉得这蠢狐狸大约就只会泡茶,尽管还泡得不好。她会的一点茶道,还都是他教的。
红袖略有些诧异,又松了口气,淡淡的点头。
有媚姬打小报告,郁青瑶很快就知道了此事,不由暗中吐槽:握草!他又收了一个女妖,莫非他有人妖恋的癖好?真这样,他还找那么多美人干吗?专心玩女妖不好吗?就不要祸害好人家的女儿了。
次日,星槎回到了秦国御宝阁的总部。
御宝阁的总部设在大林山,山中灵气浓郁,风景奇丽。
从空中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其实秘密都在山腹内。
群山的山腹基本都被掏空了,建成了仓库。
御宝阁搜罗天下奇珍,积累数百年的收藏,尽在其中。
这里就是天下最大的宝藏。
大林山主峰建有上百座宫殿,那是御宝阁成员所居。
在宫殿不远处,有一座山被建成山城,名为聚宝城。
山城对外开放,是总部对外的店铺。秦国的道人多来此处采买物品。
因为,这里的御宝阁的货物才是最全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在秦国道界,有一条心照不宣的规矩,不管是谁,无论他犯了多大的罪,一入聚宝城,就不得再追究。
在御宝阁强大的武力威慑下,无所不在的监控下,没人敢在此城中行凶犯事。
因此,得罪过三圣门的人,在无路可走时,就会逃到此城中住下。
许多散修的道人世代定居在此山城中。
在这个世界上,聚宝城或许就是最安全最和平的城市。
回到总部,李怀德反而忙了起来,现在货收得差不多了,他要带人清点核对一遍货物,然后一一装到星槎之上。
郁青瑶为了避嫌,就自个出去转,她先在御宝阁总部四下游玩。
红袖换了一身侍女打扮,跟着公子进进出出。
李怀德虽说让她贴身侍候,随时烹茶,可他心里知道红袖的茶道水平不高。
因此,基本都是吩咐御宝阁的人备茶。
红袖跟了两日后,心中不安。
这天午后,见公子又叫茶,红袖鼓起勇气,上前道:“公子,我给你烹茶,好不好?”
李怀德见她不安的样子,明白她的想法,皱眉道:“好吧!”
红袖便取出御宝阁给她准备的全套茶具,认认真真的开始烧水烹茶。
李怀德自顾拿了本账本看。
过了一会,见红袖过来冲茶,只看她起手的姿势,他就知她应该很久没冲茶了。
他猜的没错,自表哥死后,红袖就再没烹过茶。她以前学烹茶,只是为了帮表哥开茶馆,表哥都死了,她还弄那玩意干吗?孤寂简陋的山洞中,她也没茶可煮,也没茶具。当年学的技艺,虽没忘了,却都手生了。
李怀德起身,走了过去,握住红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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