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没有正当理由,是不会做违背人情道德的事的。背叛师门这种事,会让人指责,郁青瑶不干。
楚长老无言以对。
他懂孙子的意思了。孙子会给心上人找差的师父吗?绝对不会。太一宗会比天龙观弱吗?也不会。郁青瑶实在没道理不拜入太一宗,反而到这加入天龙宗。要知道,她写信来时,可说是自忖会死的。就算她夸张了一点,也知她当时处境很艰难。按理来说,他们到这时,郁青瑶仍被关在牢中就算好的了。
然而,现在郁青瑶却拜师了,天龙观把她当自己人了,这就很不对。
楚长老心虚的说:“也不一定,说不定她是被逼拜师呢?”
楚申君点点头,说:“我明天要见到她。”
楚长老懂孙子的意思,那个郁青瑶是真是假,孙子见一见就知道了。
楚长老沉吟道:“好吧!我试试!”
又一日,在酒宴上,借着酒遮脸,楚长老将许观主叫道一边,低声说:“许观主,楚某来此,实是有一件为难的私事,还请许观主行个方便。”
许观主大奇,吴楚两国相距万里,楚家有什么私事要找到我?
他客气的说:“楚长老但讲无妨,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帮。”
楚长老长叹口气,说:“我那孙儿,你是见过的。”
许观主点头,猜到事情跟他孙儿有关。
楚长老说:“我这孙儿啊,别的都好,就是一样不好。他特别的痴情。”
许观主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年青人嘛!可以理解。”
楚长老笑道:“许观主能理解就好了。实话对你说,我孙儿喜欢上了一个女冠,谁料那女冠跑到吴国来了。他没辙了,央我出来跟他来寻那女冠,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许观主听了大奇,笑道:“也不知哪位姑娘这么有福气,居然被楚公子看中。”
楚长老微笑道:“许观主,那位姑娘就在天龙山,还请观主许我孙儿见上一见。”
许观主吃了一惊,说:“有这种事?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他心里飞速的盘算,这算是好事吧?要是因此事跟楚家搭上关系,就不用发愁楚国会帮越国了。
楚长老微笑道:“她姓郁,名青瑶。”
许观主听了,不由失声叫道:“什么?郁青瑶?”
楚长老看他反应不对,沉声问:“郁青瑶有什么不妥吗?”
许观主心里叫苦,要是换另一个女弟子,二话不说,他今晚就能送到楚公子房里去。但是,郁青瑶,那真不行。
因为,他手上的这个郁青瑶是个假的。用来胡弄皇帝没问题,要是用来胡弄楚家,那非出问题不可。
他苦着脸问:“郁青瑶怎么会跟你家公子有关系?”
楚长老心中一沉,觉得不妙,沉声道:“郁青瑶曾在楚国游历,跟我孙儿天天相处有几个月时间,我家孙儿因此对她心生爱慕。后来她突然失踪,却不想是来了吴国,成了天龙观的弟子。一个月前,她给我孙儿写了封求救信,因此,老朽才不远万里而来。”
许观主听了,心中叫苦连天。郁青瑶曾跟楚公子朝夕相处几个月,那徐如玉是绝计骗不过的。再说了,她现在也无法脱身,她还得去骗那位皇帝呢!
许观主很是头痛,他万没想到郁青瑶能得楚公子青眼,更没想到她居然有本事在一个月前悄悄将求救信送到楚公子手上。
现在要怎么跟楚长老说?说实话?说郁青瑶死了?楚长老会不会一怒之下去相助越国?
楚长老何等精明,见许观主这样为难,便沉声问:“郁青瑶可是死了?”
许观主汗了,叹了口气,说:“不瞒您说,郁青瑶可能死了。”
楚长老心中一惊,随即疑惑的问:“可能死了是什么意思?”
许观主说:“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我观柳长老因私怨去找郁青瑶,谁料柳长老忽然死了。我观当然要寻她问问情况,你说对吧?”
楚长老点头,问:“后来呢?”
“几天后,江洲求真观传回消息,说在柳长老遇害的附近山中找到了郁青瑶。我派了吴长老去带她回山,要问问她情况。吴长老带着她中途在栖霞山庄休息,谁料遇上突袭,吴长老及其弟子,连同山庄的人全死了。我赶去查看时,发现尸体堆积在一条山沟中,正在燃烧。我去的有点晚,一些尸体已无法分辨。因此,当时也在山庄中的郁青瑶,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
楚长老见许观主说得这样详细,有人名有地名,听着不象是假的。
他疑惑的问:“许观主,你就没查出谁下的手?”
许观主尴尬的点了点头。
楚长老无语了。
随后,楚长老不解的问:“那你弄个假的郁青瑶想干吗?”
许观主叹了口气,说:“郁青瑶长得国色天香,好些男子对她心存爱慕,我们吴国的皇帝就是一个。”
楚长老秒懂了。原来那个假的郁青瑶,不是准备来骗楚家的,而是准备骗吴国皇帝的。“还请楚长老务必要保密!”许观主深施一礼,道。
楚长老叹了口气,忧愁的点头。许观主如实相告,他得承许观主的情。天龙观骗吴国皇帝,这事虽然有趣,但跟楚家没关系。揭穿了这事,对楚家没好处,反而得罪了天龙观。
郁青瑶是如他所想的死了,只是死法跟他想的不一样,不是被天龙观杀的,而是被天龙观的敌人杀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安抚可能会发狂的孙子。
见楚长老答应了保密,许观主松了口气。他说出真相,心里也是发虚的,生怕楚长老会将事情告诉青云观的人。青云观的人若得知此事,势必马上会想法通知吴皇,借此挑拨吴皇跟天龙观的关系。
吴皇要得知此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跟原来一样寻死觅活只怕是不会了,但搞不好会做出其他的可怕的事情来。
天龙观要的是可靠的世俗伙伴,而不是一个随时会反叛的伙伴。
皇帝很英明,但是,英明的皇帝搞起破坏来,才更可怕。
因为你防都防不住,想防都不知如何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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