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也加快脚步逃走。
他心里却在嘀咕,吴清德只不过骗个没权没势的老寡妇,怎么就变成钦犯了?
想了一会,想不明白,李怀德就暂时丢开了。
逃离后,李怀德有点发愁,自己现在都不能现身,要如何去寻找师妹?
师妹喜欢去热闹的大城市,但大城市里捕头多,他现在去,却是很不方便。
他有心想去建业,因为那是吴国最热闹的地方,去那等着,应该会见到师妹。
但是他现在是钦犯,真到了那里,只怕师妹还没见着,就被官府逮住了。
若是吴清德,此时应该是会回家乡,找青梅竹马的恋人,然后结婚生子,隐居一段时间。
李怀德在建业和家乡两种选择间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选择了回家乡看看。
他冥冥中的一种感觉,应该回家乡看看。
反正回乡看看,费不了多长时间。他逃跑的路线,就是回乡的路,已走了近一半了。
李怀德买了匹好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用了五天时间,赶回了仙居县城。
进城前,他换了副妆容,一副青年书生的样子骑着马进了城。
到了城里,李怀德顺着记忆中的路,来到王举人家附近。
他没直接去敲门,因为,在记忆里,王举人并不喜欢吴清德。
少年时代的吴清德在家乡,已是出名的骗子。他虽没在家乡行骗,但家乡人都知道他师父是老骗子。
王举人如何肯把宝贝女儿嫁给骗子?
只是吴清德长得俊秀,会扮贵公子,又擅长花言巧语,常在夜里摸到王举人家与王容幽会,还带她出去玩,手上又散漫使银子,哄得王举人的女儿对他一片痴心。
吴清德自己出身不好,却很想娶个大家闺秀。王容在仙居身世清贵,是出名的才女,所以他才会想法讨好与她,一心想娶她为妻。
李怀德在附近客栈住下,等到晚上,熟门熟路去王举人家后院找恋人。
虽然出去有五年了,在吴清德心里,容娘一定会在家里等着自己来迎娶。
等到了后院,李怀德发现不对了,住在这里的不是王举人一家,容娘更是不在。
李怀德机警的退出王家,次日在街上一打听,才知王举人早就死了,容娘靠给小姐们当老师谋生。
李怀德汗了,他对吴清德都有点服了。这个骗子真能骗得一位举人家的小姐为他守着。
一个姑娘,面对那些恶亲戚,孤苦零丁,这么多年下来还不嫁人,真心不容易。
他对容娘暗生敬意。
打听到容娘在肖员外家教书,李怀德心想,我去见她一面,了断这桩孽缘,送她些银两,让她好好找个郎君嫁了,安度余生,也算给吴清德那骗子积德了。
抱着这种心思,李怀德假装是王容的远房表哥,到肖家求见容娘。
谁料肖家仆人告诉他,容娘不在这了,被一名蒙面女冠打晕带走了。
李怀德麻了爪子。
他很担心容娘的安危。
那女冠蒙着面登门,又将容娘打晕带走,显然不怀好意。
只是那女冠,不知叫什么,不知是哪个道观的,也不知往哪个方向飞走了。根本无处查找。
李怀德叹着气,离开仙居,回自己出生的地方,准备去看看吴清德这一世的父母。送点银子,让自己心安,他是个重孝道的人。
得了吴清德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接过吴清德的责任,尽尽孝心。
吴清德五岁离家,被老骗子买去当徒弟。老骗子已栽了,被官府砍了头,但,吴清德的亲生父母,却还在吴家村种地。
李怀德骑上马,来到仙居山中吴家村。
他没直接上门认亲,在吴家村买了个小院子,买了五十亩良田,住了下来,雇了吴清德亲生父亲一家种自己的地。他是准备先避避风头,走时再顺便把买的房子和地,找借口送给父亲。
住下没多久,他听说了一件怪事。
吴家村往北十里外,本有一片竹林,村民经常去那砍竹子,抓竹鼠。
然而,最近那里迷雾笼罩,进去的人都会迷路,在竹林外侧耳细听,却能听到读书声和动听的琴声。
有胆大的村民,在晚上偷偷去那,还能看到鬼怪出没。
村民们都很害怕,说那里聚集了一群鬼。
只是吴家村太偏,道人轻易不来这里,村中又没人愿跑去城里向道观报告。
加上时间久了,也没人受害,村民们便不在意了,只是仍不敢去那片竹林。
李怀德听后,大奇,觉得很有必要去亲自看看,如果真有鬼聚居,那对吴家村的村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必须通知当地道观,让道士们来铲除掉。
这天晚上,李怀德一身劲装,背着宝剑,悄悄出了村,前往那的竹林查探。
施展轻功,一路疾奔,李怀德很快就来到了竹林边。
月下,竹林大半隐在雾中,而几步开外,却是风清月朗。
李怀德是道人出身,迷雾术也是会的,一看就觉得这象是迷雾术。他仔细看了一阵,觉得不象是妖鬼聚居,因为若是鬼魅居住在这,竹叶不会这样苍翠,应受邪气污染变得枯黄。
看这样子,更象是有道人居住在这,为防村民打扰,摆了个迷雾阵。
为了解开迷团,李怀德悄悄向竹林里摸去。
他懂得迷雾术,也会迷雾阵,有着坚定的心志。不多时,竟给他摸到了竹林深处。
恰在这时,郁青瑶无聊之下,弹起了琴。
弹的是那首李怀德印象很深刻的越人歌。
听到熟悉的琴声,听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深印在心里的歌,李怀德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他心中暗叫:“师妹!这一定是师妹!我果然又遇到了师妹!原来她好好的在这里。”
他痴痴的立在林中,听完了整首歌。
容娘叹道:“郁道长,你的琴,我真是百听不厌,实在是太美了。”
郁青瑶谦虚的说:“哪里,哪里,还不够完美,我还要进一步的练习。”
乌珍翻了个白眼,插口道:“主人,外面有个流眼泪的傻子,要不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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