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那双妩媚勾魂的眼睛,这等人间尤物,牡丹花下死,哪怕做鬼也风流啊……
正要推翻一吻芳泽,突然两眼一阵眩晕,额头传来一阵刺痛,偏过头一看,黄大仙正慌慌张张的满地找泥块,捡到一块又想砸过来的时候,看到我正怒视着他,他哆嗦的指着另一边尖叫道“方沐霖,不要被那只东西给迷惑了……”
那只东西?
立即转正脸,正有一只火狐眯着双眼刚刚凑到自己嘴巴上,那一副满脸细毛的尖嘴五官瞬间把自己吓醒。
出于本能的反应推开火狐,这一推,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袭遍每条神经。
抬起右手,看到自己的食指依旧血肉模糊,摇摇欲坠。
断了,判官指真的断了!
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感觉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睁开眼睛发现一片模糊,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轮廓,我问床边的人是不是黄大仙?
“是我,蒋帅,你终于醒了,都睡两天两夜了。”
“我眼睛怎么了?”
“你别吓我!”
我坐起身子东张西望,摸索着周围的东西,“我是不是要瞎了,为什么看不清楚东西?”
咚咚咚,我看到蒋帅的模糊身影朝外面跑去。
接着又听到几个凌乱的脚步声接近。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用手摸我的眼睛,他的脸凑的很近,“我是医生,你别动,好好配合,我替你检查。”
几分钟后,他轻声嘀咕“奇怪,白天检查还是很正常的,怎么会突然有高度近视?”医生说配一副眼镜就好,蒋帅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只要好好休息。
我能好好休息才有鬼,食指缠着夹板和厚厚的绷带固定着,连动都动不了,根本感觉不到这只判官指的存在,已经废了,废了!
“已经接回来了,医生说需要时间恢复而已,几个月时间。”
后来连秦晴也来看望自己,都说着安慰人的话。
我突然觉悟,这不是我希望的正常生活吗,不用再被判官指所困扰,能做个正常人,当初自己差点一刀把手指切下去,现在已经实现了,眼睛又快废了,心里很失落。
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突然看见所有东西都清晰无比。
黄大仙手缠着纱布,正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报纸。
“我以为自己很惨,眼睛要瞎了,判官指也断了,现在眼睛又能看见东西已经心满意足了,断就让它断吧,终于不用再费心思在你口中打听判官指的秘密了。”
他放下报纸,露出微笑,“你醒了,很好很好,有这种乐观的态度很不错,想通了比什么都好。今天可以出院了,我替你和校长请了个长假,等高考的时候再回去考试吧。”
“这样也可以?”
“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和黄大仙一聊,才知道昏迷之前发生了件多么诡异的事。
被红狐狸咬断判官指的那一刻,我就被它迷惑,黄大仙说当时红狐狸像喝醉酒一样,在我面前不断扭腰摆臀,扭了一下子狐狸就倒下来和我就抱在一起。
黄大仙当时痛不欲生,红狐狸的样子似乎难以活命,不过还是被银黑狐趁机救走了。
我埋怨他应该当场把它们都给杀了。
黄大仙瞪了一眼,说我是躺着说话不腰疼的那种人。
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出院的时候,阳光普照,整个人都轻松了。
恨不得对所有人大喊公布,我变正常了。
黄大仙说我是奇怪的人,判官指有什么不好,再不济也可以防身。
我说你不懂那种从小就被人当不详人的成长痛苦经历。
这一天,我和黄大仙玩得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结果到了傍晚六点刚过,我眼睛又开始看东西模糊了。
黄大仙在一旁说“别慌,昨天你也是晚上看不清东西是不是?医生说眼睛只是高度近视,可是方沐霖,你听了不要太激动,我估计你还是没有摆脱判官指带来的后遗症。”
“你的意思是,我眼睛模糊的原因还是因为判官指?”
“也许而已。”
我拉着黄大仙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我终于体会到看不清东西的那种滋味,活在不安和惶恐中,随随便便就任人宰割。
突然,我在高度模糊的视野里清晰的看到一个人,那个人身穿黑色衣服,脸色阴青,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告诉黄大仙说自己可以清晰无比的看到一个人。
“你又能看见了?”
“不是,我看得到身边很多人经过,但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可我却看得清楚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不动。”
“你等等。”然后隐约看到黄大仙窸窸窣窣的在捣鼓什么。
我问他在干什么。
他回答,开天眼。
过了好久,黄大仙说“是不是黑色衣服,脸色阴青那个?”
我说是。
他叹了口气,“活人你看不清,偏偏看清个死人。”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不是问过你,信不信命中注定吗?你现在一到晚上就看不清人,只能看到鬼,没猜错的话,到早上你眼睛又会恢复正常了。看来命数冥冥之中有天定,只不过我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你当我神仙啊……”
那现在怎么办?
“装作看不见他,你拉着我的衣角走,别拉着我的手,挺让人别扭的,别人都当我们是一对情侣。”
回去的路上,我林林总总看到许多孤魂野鬼。
有断头在街上到处瞎逛的……
有站定一个地方不停大力摇摆双手的……
有披头散发站在高处的……
黄大仙开了天眼,尽量避免它们和我碰撞一起。
回到出租房,我就假设问了一件让黄大仙左右为难的话。
“不如趁现在这个样子,把手指给剁了。”
“你觉得剁了是不是就正常了?”
“这样我好痛苦,什么都做不了,比死还难受。”
黄大仙安慰我再等等,等手指恢复七七八八的时候再说。
就这样,我过着迷茫又堕落的生活。
白天我尽量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和太阳,因为说不定哪天瞎了之后再也恢复不回来。
晚上像个傻逼一样坐在房间里,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或者站在窗口看着街上的孤魂野鬼,看多了,自然变得麻木不仁。
秦晴知道我这种异常状况的时候,经常在白天时不时买点水果过来探望。
我说自己现在已经这样子了,不用再特意为了黄大仙说过的话而做这些。
她怒道“说的什么话,我秦晴是这样不讲义气,到处献殷勤的人吗?”
我怕她激动起来又打人,赶紧闭嘴。
然后挨近我坐下来的时候,秦晴又突然惊呼的跳起来。
我问她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刚才碰到你的手臂,好冷。”秦晴说完又摸一下我的额头,两眼浑圆,“真的好冰。”
她难以置信,又跑下楼去买了一个体温计回来让我夹在腋下。
几分钟后,她把体温计看了半天,嘀咕了句十五度。
我惊诧道“十五度,你当我尸体啊,十五度!”
黄大仙从厕所出来,手也不洗就跑过来摸我额头,全身几乎被他摸了个遍,疑惑道“奇怪,确实很像尸体,但现在医学界是有手脚冰冷这种病症,主要是心血管系统障碍和体寒造成,在中医来说,那叫阳虚,也俗称冷底或者寒底。”
“所以说,我是病了?”我有些惶惶不安。
“像是病了,但又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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