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如掩面痛哭,“你总让我走,你问过我愿不愿意走?他们这样伤我,我怎可一走了之?我陈幸如难道就得给他们欺负不成?他们算什么东西?”
“那也不必搭上你一辈子!”陈侍郎怒道。
瑾宁坐在靖廷的身侧,没有话,也没有给任何的表情,只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亲家老爷,您看,事已至此,该如何解决?”陈父也是羞愧难当,他是读书人,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还振振有词,真是羞煞他了。
“两条路,要么,你们领回去,要么,良晟把她收房。”老爷子道。
陈父心中一松,听得李家愿意收房,他就大石落地了。
老爷子道:“如今对外,我们必须要统一口径,便说原先靖国候夫人做主,就是让她给良晟做妾的,千万不要牵扯到靖廷……”
陈幸如怒道:“不,我是陈靖廷的妾,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想漫天过海遮掩他的面子?休想,我是陈靖廷的妾,我是被靖国候夫人那贼婆娘威逼成为了他的妾,我本看不上他,既然不愿意做他的妾,我又不是那贼娘的对手,我这才偷人抗议的。”
“你闭嘴!”陈侍郎见她如此执狂,不由得也动了真火,“你这样说,你把自己置于何地?你把哥哥的面子置于何地?”
“还要什么面子?我都被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顾着你自己的面子?你一点都不疼我!”陈幸如冲他大吼大叫。
“你……”陈侍郎举起手,恨不得又一巴掌打下去,但是看到她带泪的眸子,倔强的面容,他只能是恨恨地道:“真是宠得你无法无天了。”
瑾宁暗笑,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瑾宁……”靖廷压低声音想说几句话。
瑾宁嘘了一声,轻声道:“咱不管,今晚的事情,自有人出头,也该是她出来的时候了,咱不能白吃亏。”
靖廷心领神会。
是的,若有人出头,他们最好是隔岸观火,且还能澄清他从没有过妾侍这个事情,他很介意有个妾侍啊。
“方才本夫人听到有人说我是贼娘,不知道可有听错?”门外,响起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继而慢悠悠地出现一道身影,众人一看,竟是靖国候夫人阿蛇来到了。
她也没带侍女,自己一人来的。
进得门来,便先给老爷子行个礼,然后大刺刺地坐下来看着陈幸如。
陈幸如对她也是愤恨至极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兄长这么害怕这个女人。
“叫我贼娘的,是你?”她问陈幸如,眸色淡淡一飞,便有说不出的冷肃。
陈幸如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陈侍郎见状,连忙代为告罪,“夫人息怒,是下官管教不力,这才导致她性情骄矜。”
说完,怒斥陈幸如,“还不跟夫人道歉?”
“为什么要跟她道歉?若不是她,我至于沦落为妾吗?”陈幸如瞪圆了眼睛愤怒地道。
“你……”陈侍郎没想她这般固执无知,靖国候夫人是轻易得罪得了的?
靖国候夫人微笑道:“罢了,侍郎大人,你也休怪令妹,当日确实是本夫人跟她开了个玩笑,没想她还当真了,还就在侯府住了下来,她是陈侍郎的妹妹,怎可为妾?真做了妾侍,那就是笑话了。那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回头本夫人言语一声便是了。”
“你休要假惺惺,你想替他遮掩面子?休想!”陈幸如冷冷地看着靖国候夫人,“
只可惜,你能捂住别人的嘴巴,却捂不住我的嘴巴,你说什么,外人不当数,可我这个当事人说什么,外头的人指定信。”
靖国候夫人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还真上纲上线了,看来,我得给你赔礼道歉啊,不如这样,你到我府中住上两日,我设宴好好招待你一番,也算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省省吧你!”陈幸如冷哼道。
靖国候夫人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不睡觉,闹这些事情可也真是够无聊的,行了,就这么决定吧。”
她站起来,走到陈侍郎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回头,你亲自送你妹妹到我靖国候府来,一个时辰内,必须送到。”
“夫人……”陈侍郎脸色惨白。
“放心,我能难为你妹妹?绝不跟她动手,也绝不骂她一句,不过是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但凡掉了半根毫毛,你拿我是问。”
“不敢,不敢!”陈侍郎额头渗出汗珠来,拿她是问?他有几颗脑袋?
“哥哥,我不去!”陈幸如在一旁鼓起腮道。
靖国候夫人微微一笑,“她不懂事,你懂事的,是吗?侍郎大人啊,有时候,你自己打几巴掌,反而能叫她少遭点罪,明白了吗?”
“明白,下官明白!”陈侍郎脸色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靖国候夫人满意地点头,淡淡地扫了瑾宁一眼,“少夫人,送我出去?”
瑾宁站起来,“荣幸之至!”
靖国候夫人对老爷子福身,“老爷子,您安寝,省得掺和这些小辈胡闹之事。”
“夫人好走!”老爷子拱手道。
靖国候夫人对侯爷点头,“嗯,侯爷,我走了。”
“慢行!”侯爷知道事情定能完满解决,心里也就没那么暴怒了。
瑾宁送靖国候夫人出去,两人并肩走着。
“丫头,你好手段啊,分明是你的事情,你却屁事不管,把我摆上了桌面上。”靖国候夫人哼道。
“夫人,冤枉啊,当初叫陈幸如做妾,我哪里知道是做谁的妾?这是夫人做主的,我总得问过夫人才好办是不是?”瑾宁谄媚地道。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倒是把她留在侯府,还有这必要吗?”
“这我不管的,人家的事情,咱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瑾宁说。
“你这心思毒辣啊,李良晟的屋中,以后很热闹,这三个女人你争我斗,困住了江宁侯夫人,你这边就脱身干净了,且你这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嫌人多。”
瑾宁无辜地道:“哎,到底是同一个屋檐下,她们争打斗闹,我一样不得安静。”
“少装纯良,我还不知道你?不过你这样做是对的,当初让她做靖廷的妾,本是我一时之气,想教训教训她,本以为你回来赶走便是了,没想她还不愿意走,还有人这么犯贱,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知道夫人有什么办法叫她改口呢?她如今一口咬定自己是靖廷的妾,这绿帽,靖廷可不能戴在头顶上,文武百官能笑他三十年。”
对男人而言,最羞辱的,莫过于此了。
靖国候夫人淡淡地道:“办法多得是,小丫头片子,还用得找什么手段?不出半个时辰,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等着看吧,或者,明日到我府中吃茶?也该叫瑞清给你把脉了。”
“一定到!”瑾宁立刻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