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回到了房间之后并没有真的呼呼大睡,今日的事情让他感触颇多,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觉得这群叔父们这么靠谱过。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罪过能不能解决,毕竟这是一个连皇甫嵩,张温这等大人物都能随随便便被拿下的时代,这是一个卢植和董卓都会被关押入狱的时代。
除非刘备想要真的叛变朝廷,否则他就一定要守大汉的规矩。
可是当朝廷就是不放过自己的时候,难不成他就真的能够看着他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好局面就这么没有了不成。
只要他和马超在这里,这件事情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但如果他们离开了,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的父亲,这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此时凉州之战十分的重要,而他们所在的金城郡又是截断叛军道路的重镇。
刘封左思右想之后,最终还是想到了一条活路。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那位能够救自己一命,只不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出手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比在这里眼睁睁打开看着要强,来了这么久了,也该长大点了。”
刘封突然扯开一个笑容,然后直接抬脚出门,跑到了一旁的房间之中,将里面呼呼大睡的马超直接拎了出来。
这家伙还真睡得着。
“大哥醒醒,大哥醒醒。”刘封毫不客气的将呼呼大睡的马超给弄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路太累了的缘故,马超这还是第一次睡得这般深沉。
“嗯?”睁开迷蒙的双眼,马超看向刘封满脸的不解,“二弟这是干什么?”
“你且先醒醒盹,咱们商量些事情!”
刘封费力的将马超从床上拎了起来,然后才继续说道。
“你我在这里只能坐视事态发展,并无其他方法,不如离去,自寻生路可好?”
刘封先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之后想好了如何劝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马超直接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某家就知道二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这话深得某家心意,甚好甚好!”
“...坐以待毙不是这么用...”
刘封话都还没有说完再次看到马超从自己的身后跑过,然后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后脖子猛地一紧呼吸再次不顺畅起来。
他娘的你个智障....
刘封好不容易才从马超的手里挣扎出来,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你那么冲动干什么,你火急火燎的跑什么,你知道去哪儿么你就跑!”
“这可是雍凉,这么大的地方,我等往羌胡的部落里一钻,谁能找得到我等,若非是二弟坚持来金城郡,其实某家就是打算去游历天下的。”
“真是没想到大哥你还有个游侠的心啊。”
“那是,那是....”
“滚一边去!”刘封直接满脸阴沉的骂了一句,“你这样的早晚把你爹活活气死,去找份儿舆图来。”
马超和刘封也算是熟悉了,两个人倒也不会见怪,只不这找舆图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了。
“那个...二弟需要哪里的舆图,要不大哥给你画一个?”
刘封此时只感觉火气上涌,若非是真的打不过,他现在一棒子敲死这个家伙毁尸灭迹的心都是有的。
“你们若是需要舆图,我这里有。”就在刘封想着用哪种方式毁尸灭迹比较好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转头看去,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幽州,并州,凉州,冀州还有青州的舆图我都有,不过你们得带我走!”
看着那关平一副要逃家的模样,刘封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家伙成天沉默不语,一副老实巴交任凭自己欺负的模样,合着在这里憋大的呢。
不过此时不说探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什么问题,但是最重要他有了舆图就好办了。
带着马超直接来到了关平的房间,然后看着他从床底下拿出来一卷卷的舆图,这不仅仅是雍凉幽并冀,还有青徐兖豫的。
刘封满脸古怪的看着关平,这家伙是想干嘛。
不过当他看到那与舆图上的标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所有舆图都标明了能够前往冀州渤海郡的道路,那里有他娘。
这家伙还真是闷葫芦一个。
“你想回渤海?”
“不想!”关平坚定的摇了摇头,“母亲不想看到某家这样回去,某家知道你们这一去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哎...”刘封叹息一声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然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舆图之上。
他要去的不是渤海也不是幽州,他可不想狼狈的逃窜躲藏,他若是想要让这件事情不再影响到任何人,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朝廷的人主动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这件事情看似不可能,但是有一种关系却是可以。
那就是师徒,卢植会为了刘备张目,那是因为卢植认可了刘备这个门生,公孙瓒能够在幽州混的风生水起,那也是因为他的两个恩师都看重他。
所以一个好恩师,能够让刘封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本来刘琰想着等大战结束了,给刘封找个年纪大点的,先让他出了名再说,结果这没完没了的事情耽误下去,一直未能成行。
不过此时,刘封知道还有一个人能够就他们,若是自己能够拜入他的门下,那么凭借他的人脉可以轻松让刘封马超两人安然无事。
那人出身名门大族,家世显赫,才学渊博,品格高尚,有恩师在世,名望之重一时无两,有同辈在朝,位高权重让人惊叹。
青州北海管幼安。
这是刘封所能想到的,所有愿意收徒教导学子,并且条件足够,有本事救他们两个的人。
其他的要么辈分太高不合适,要么无心教导,一心仕途,要么地位不足,话语不重。
总之除了管幼安之外,刘封实在是想不出别人还有谁能够帮助自己,当然就算是管幼安,自己也要好生想想办法才是。
刘封将所有的舆图摆好,一点点的开始规划前去的北海的路线。
算算时间,此时管幼安已经跟随陈太丘修行结束,应该回到家乡了。
距离他避祸辽东也还有些许时间,此时前去,当正好能够赶上,剩下的就是如何让他信任自己,帮助自己了。
最后将所有舆图卷起来收好,然后和另外两个小子打点行囊,趁着夜色降临,就要偷偷的离开。
他不是不想告诉刘备,只是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他们为了自己奔波,自己总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离开最起码能够保全一方。
刚刚走出府邸,刘封就迎面撞上了牵着四匹马的田豫,马背上还有不少的包裹行囊。
“走吧。”只看了一眼,没有多问刘封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自己做的挺好,殊不知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自己总是觉得很了解那个家伙,殊不知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那位便宜老爹。
刘封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沉默的上马,然后和田豫几人就这么离开了。
城门已经洞开,刘封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那个男人绝对在城门上看着自己,就像当初在楼底村自己跑回家去的时候,云长叔父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一样。
这些年自己耍了太多不该耍的脾气,一边依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幼稚下去,一遍告诉众人自己不靠家世,没有家世。
殊不知,那个真正什么都没有的男人给自己遮挡了这么久的风雨。
从今日开始,自己就要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刘封四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城门之上,刘备立在寒风之中,雍凉的寒风分外强劲,吹得人脸上生疼。
刘备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许久,直到田畴来到他的身边。
“玄德公,真的不需要派些人跟上去么,他们毕竟还只是一群孩子。”
“当年某家外出讨生活的时候比封儿还小两岁,当初家里没粮,某家就跟着别人学了一手编草鞋的本事。
本想让封儿能够过的安稳一些,谁知道碰到了这么一个该死的乱世,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
“玄德公这么说,封公子回来了恐怕是不答应的,玄德公做的已经很好了。”
“哈哈...”刘备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很快脸色就再次恢复了正常,“子泰刚刚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若是封儿他们回来,看到某家仍然是这个样子,恐怕是很失望的。
去传令子龙,在塞外的诸多部落之中挑选可用之人,心向汉室者收编扩军,心怀不轨者,就地格杀。
再告诉云长益德,务必要将榆中县拿下,打通通往汉阳的道路,同时联络董将军,告诉那老家伙杨雍,人是我刘玄德的儿子杀的。
那厮草菅人命,欺辱我儿,若是有什么问题,我刘玄德一个人接下来了。
他若是胆敢对封儿做些什么,某家就算逃亡塞外,也要和他不死不休!”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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