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不再说话。
他忽然低低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
西门吹雪端详着他的脸,从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目中,他看见了花满楼少有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情绪。
更是一种无需掩饰的情绪。
有时候他甚至不能相信,一个盲人的眼睛里,竟然有这样的波澜,这样的清波涌动。
花满楼却并没有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或许与你做久了朋友,他很安然。”
花满楼摇摇头。
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这种痛苦,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无论世界多么光明,触手可及的黑暗,就像永远抛不下的恶魔,吞噬着人的意志,消磨着每一分希望。
战胜黑暗,才能触摸光。
花满楼不忍陆小凤同他走一样的路。
不忍,不愿,不甘。
他绝不愿意陆小凤同他一样。
他永远希望他能用他的眼睛为他感受光,感受色彩,感受红橙黄绿千般美景,将他缺失的补全完整。
他只希望他能更好,体会他不能有的幸福。
绝不要像他一样。
他的脸上少有痛苦之情,但此刻,他从心底冒出一种难言的苦痛,锥心刻骨。
西门吹雪懂。
西门吹雪理解这种痛苦。
他只是静静站着。
他能理解,但他无话可说。
因为事实,总归都是事实。
任何慰藉都无法改变事实,这便是事实,残酷,真实。
他们站了很久。
花满楼终于道:“玉佛珠在暗器阁。”
西门吹雪道:“你不怕旁人听闻?”
花满楼道:“没有人会从西门吹雪手中偷走东西。”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他默认了。
花满楼将翠玉钥匙放在西门吹雪手中。
西门吹雪接过,将它收入衣袖。
花满楼道:“请西门庄主允我一事。”
西门吹雪点头。
花满楼道:“请庄主在毓秀山庄里待七日。”
西门吹雪点头。
他道:“你要走?”
花满楼点头。他道:“七日之后我便归家。若我未回……”
西门吹雪道:“我亦会走。”
花满楼释然,便道:“多谢庄主。”
西门吹雪在花家。
他是一个冷冰冰的剑客。
他身旁有剑,他的剑。
他却如同一座冰雕。
不声不响。
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敢来打碎这座冰雕。
亦没有人来找花家的麻烦。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守在这里,找麻烦并不是找麻烦,而是找死。要玉佛珠也不是要玉佛珠,而是要命。
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命来找麻烦。
人都愿意活着。
人们追求利益,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如果不能活,何谈其他。
但万事总有例外,就像花满楼离开的第二天,花平却不得不去跟这座冰雕说话。
他不会死。
他还是有些忐忑。
他道:“不好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
他觉得有些冷。
他道:“有(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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