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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峨眉刺被挡下后,峨眉刺上的红光渐弱,最后掉在地上,变成两根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东西。
“奚展王!”娄悦惊疑地看着主动帮那鬼王挡下峨眉刺的奚辞,对他的行为非常费解。
这鬼王明显就是守护鬼藤的鬼王,甚至鬼藤会在这山里兴风作浪,可能就是他指使的。既然已经杀了那鬼藤,要对付的自然是这鬼王了,可怎么奚辞却挡下了,难不成他想自己对付鬼王?
奚辞没有理她,挡下那两根峨眉刺后,往后一仰,身体顺着那刺来的长.枪的枪身滑了出去,避开了这一击,手中的青铜剑如一条灵蛇般,不管那长.枪指向何处,皆被它一一化解其攻势,此时他已经化攻为守,挡住对方所有的攻击。
这一妖一鬼所使用的都是冷兵器,但效果比之热武器更惊人,那搅动的气流,破开的气势,让旁观的娄悦和郁龄受其影响,不得不一再后退,避开那破空而来的阴冷杀气。
郁龄和娄悦都看得目瞪口呆。
娄悦是被这一妖一鬼的对战惊住,这一枪一剑,招招精妙,杀机逼人,教人不敢直视。
虽然进入现代科技化的社会后,人类发明了很多热武器,结束了冷兵器时代,越来越多的冷兵器被束之高阁,渐渐地已经无人再使用这些冷兵器。
然则,对于天师而言,人类发明的热武器对他们来说往往作用不如冷兵器的作用大。
例如天师们所使用的很多法器皆是冷兵器的多,不说桃木剑这种通用的武器,大多数古老的青铜剑、长.枪、短剑、弓箭等等,都适合为天师们制成法器使用,对妖魔鬼怪的杀伤力是热武器难以比拟的,至少对付鬼类时,人类的热武器对它们是没有作用的。
为此天师们大多数都是针对这些武器练过的,天师可以以桃木剑为武器,耍得有模有样,但大多数天师绝对用不好枪,枪法也一般般。
面前对战的两个非人类,一个是人间鬼王,一个是大妖,皆是各个族群中出类拔萃,不管是枪法和剑术,都是一流的,十分有看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甚至偶尔速度太快时,根本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现场的气氛阴森森的,周围还有一些徘徊不去的鬼魂,郁龄都觉得他们就像在演武侠剧之类的。
看着这场妖鬼相斗,突然觉得剧组里的那些武术指导老师设计出来的武功什么的简直弱爆了,亏她先前还为自己能顺利地完成那些花架子一样的武功表演沾沾自喜,现在才发现,为了表演特地设计出来的那些所谓的武功招术简直不能看。
郁龄原本有些紧张,这两个一个是外公,一个是老公,不管是哪个,她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不过看出奚辞以守为攻后,彼此谁也没有伤到谁,终于放心下来。
“喂,郁龄,那个鬼王……你们认识?”娄悦退到郁龄身边问道。
郁龄依然盯着他们,轻轻地嗯了下。
娄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先前奚辞为什么会帮那鬼王挡下自己的峨眉刺了。
虽然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奚展王要插手对付这只鬼王,娄悦自然不好再出手。
她看了看,发现先前被郁天竞所伤的另一个鬼王苏鸾的气息变得微弱,忙拿了一张治疗符拍到她胸口的那个黑洞洞的伤口上。
那符拍到苏鸾身上时,瞬间便没入她的身体里,接着她胸口那个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慢慢地愈合了,很快便恢复如初,除了周围还有一些漆黑的血渍外,看不到一点疤痕。
非常神奇。
“这是什么符?”郁龄好奇地问。
“是专门治疗鬼的疗伤符。”娄悦见她疑惑,便细细地给她解释,“我们天师平时也要养些鬼奴驱使,方便行事,有时候遇到厉害的妖魔鬼怪时,鬼奴也会受伤,当然也要制作一些专门治疗鬼奴的符……”
郁龄明白了,觉得天师的符真是神奇,可以伤鬼,也可以治疗伤,作用非常多。
转头看到苏鸾坐起来,虽然心里仍是对这些鬼类有种本能的害怕,不过好歹经历了先前的事情,有点革命友谊了,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就努力地绷着脸皮问道:“你没事吧?”
苏鸾转头看她,阴冷地道:【没事,已经好多了。】
郁龄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缩在衣袖中的手指变得僵硬,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转开视线。
娄悦看了看郁龄,想到先前苏鸾帮着拦着那只鬼王,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便又拿出几张符拍到她身上,接着又掏出一组玉器,对她道:“这是聚阴阵,算是这次的谢礼。”
那几张符拍到苏鸾身上时,苏鸾原本有些微弱的鬼气顿时强大了几分,她接过娄悦送的聚阴阵,说了一声谢谢。
苏鸾这个鬼王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实力比不上郁天竞的强大,可好歹也是个人间鬼王级别的,娄悦心里又开始羡慕米天师,真不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好基友随便出手,就送一个鬼王给他。
她突然也想去交一个这种慷慨大方的好基友了。
见苏鸾没事了,郁龄转头看向那边还没有分出胜负的一妖一鬼。
以她的眼力,自然没办法看出两人的实力谁高谁低,但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问娄悦有什么办法可以结束战斗。
娄悦摇头,一副“大小姐你别开玩笑”的样子,“一个鬼王,一个大妖,我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吃的米都没他们的盐多,又不是家里的老姑婆,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些老怪物?咱们现在还是乖乖地当吃瓜群众吧。”
郁龄沉默了下,再次问道:“他们有多老?”
她外公是在二十年前死的,死时已经是个中年人,年纪确实比她们大。至于奚辞……明明就是一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样子嘛。
娄悦:“……”
娄悦轻咳一声,觉得这姑娘的关注重点是不是错了?还是她在意奚展王的年龄比她大?虽然她也不认为人妖恋有什么好结果,但恋爱中的人都是难以理解的,最好别多嘴,当下便道:“能修炼到鬼王级别,用的时间一定不少,这鬼王的年纪应该比较大了。至于奚展王……他还是挺年轻的,你不用嫌弃他……”
好歹这次奚展王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娄悦怎么着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坚定地帮奚展王应付他老婆,省得他老婆接受不了他年纪太大而和他离婚。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我没嫌弃他的年龄。”郁龄开口道,“只是想知道他有多老了。”
娄悦呃了一下,这有什么区别么?
她望着依然漆黑的天空,看着那边依然没有分出胜负的两人,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奚展王的实力非常强,他是大妖中比较厉害的,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伤到那鬼王,所以有些束手束脚,才没办法对付他,我们等着吧,总会分出胜负来的。”
郁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又过了会儿,不知道奚辞做了什么,突然就见郁天竞的鬼身竟然有些不稳定,手上的攻势不再凌厉,手中的长.枪渐渐地舞得毫无章法。
奚辞没有趁机再紧逼,而是后退一段距离,就站在那儿看着郁天竞仿佛力竭一般,将长.枪.插.进地上,身体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看起来非常痛苦,一双眼睛里血雾翻滚,一会儿是污浊的血色,一会儿又变成一种纯粹的红色。
郁龄猛地站了起来,“他怎么了?”
娄悦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郁龄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鬼王,说道:“应该是受到某种术的控制吧……我也不太清楚。”
她盯着郁天竞的眼睛,隐约好像记得在哪里见过一些类似的记录,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天空响起一道闷雷声,宛若平地惊雷,让人毫无准备之下被吓了一跳。
娄悦叫了一声“不好”,就见奚辞再次出手,手挥过去,一条翠绿色的绳索朝郁天竞疾去,将他束缚住,绳索的另一头抓在他手中。
狂风四起,郁天竞的身后裂出一个黑色的缝隙,狂风从那儿咆哮着刮过来。
郁龄和娄悦差点被这狂风掀翻,被苏鸾一手一个抓住。
“奚辞,外公!”郁龄朝他们叫道。
狂风吹乱了奚辞的长发,他的脸色紧绷,漂亮的下颚抽紧,眼尾处的紫色妖纹透着一种冰冷的色泽。
“郁天竞!”奚辞喝了一声。
郁天竞抬起头,那支插在地上的长.枪颤抖着,发出一阵金鸣之声,如若有灵,悲鸣不止。
他的一双眼睛依然猩红得吓人,却突然笑了,纵使笑容带着鬼类特有的阴森僵冷,非常吓人,却笑得很知足。
他看向郁龄的方向,开口道:【郁龄……告诉你阿婆,我……对不起她,生前的约定,叫她忘了吧……】
郁龄心中大骇,面上绷得死紧,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婆其实一直不知道你的事情。”
郁天竞似是有些惆怅,叹道:【不知道也好……可惜……】
这声可惜如同风中的叹息,久久徘徊不去,狂风呼啸,天崩地裂,那黑色的裂缝中出现一只巨大的鬼爪,抓住被绳索束缚住的郁天竞,硬生生地扯断了那妖之绳索,将他拖进了那裂缝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奚辞反应过来想要再出手时,那裂缝已经合上,狂风随着闭合的裂缝渐渐消失,整个天地间再次恢复一片清明。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渐渐恢复一片清明,这些天一直笼罩在小镇上空的沉重铅云散去,点点星子在黑夜中闪烁,安静的小镇呈现一片宁静安祥。
钟导此时并没有休息,他坐在窗口前看剧本,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突然发现阴霾了几日的小镇的夜空竟然放晴了,天上的星星像是争先恐后一样地渐渐出现,布满整个夜空。
钟导心中微惊,忙起身拉开窗,探头看向夜空,然后又往山上的方向看去。
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雨,但天空一直是阴沉的,仿佛连空气都透着一种沉闷的腐朽的味道,就算进了山,也不觉得有多清新。
他虽然不了解那些灵异之事,却也知道天地之气有时候也会受到那些东西的影响,此时天朗气清,难不成是山里的东西已经解决了?
这一次的事情,是钟导这十年导演生涯中最为严重的一次。以往他虽然也因为背负祖先的诅咒而受到一些影响,不过因为每次都聘请保镖跟随,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剧组中也不曾经现过状况。
不像这次,一连串的意外发生,甚至孙冬云被鬼附身失踪,找回来后气息微弱,傍晚时已经送到市里的医院了,医生说她严重脱水,身体各项指标低于正常指数,需要住院几天观察,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也算是遭了一次罪。
这是他的剧组中第一次出现演员出事,让他多少有些憋闷,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况又严重了。
想了想,钟导又不放心,便叫了一名保镖过来,让他带几人开车上山去那儿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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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龄坐在一块特殊部门的士兵清理出来的石头上,默默帮奚辞包扎手上的伤。
“真的没事么?”她再次问道。
奚辞面带微笑,柔声道:“真的没事,只是看着严重罢了,明天就能好的。”
“明天?”郁龄有些吃惊。
先前奚辞徒手抓住那长.枪的枪头,那长.枪是一柄不祥的阴器,杀伤力巨大,就算是妖类,在那柄枪下,也很难不受伤。奚辞的手和上次在乌莫村一样,当场皮开肉绽,伤口处都焦黑了,可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奚辞确实觉得不怎么痛,不过原本看她有些心不在蔫的样子,便摆出一副忍耐的模样,果然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郁龄帮他简单地包扎好手上的伤后,看着那峡谷入口,入口处悬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幽亮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看着就是个普通不过的山中小狭谷,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时,娄悦带着几名士兵出来,有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简易担架,担架上披着一件白布,白布上血渍斑斑,覆盖着一具尸体,正是先前被鬼藤杀死汲血的那名天师的尸体。
这次的任务有两个天师一死一伤,让娄悦的心情并不太好。
因为鬼藤的死亡和郁天竞的撤离,那鬼阵没了守阵的鬼将,让她很快将之破解了,顺便也将峡谷里的那聚阴阵一同毁去,使这里恢复正常。毁去这些后,她就带人进去给死去的天师收尸。
可惜这天师是被鬼藤杀死,灵魂也被鬼藤吞食,连做鬼都不能,这样的下场,虽然很常见,但是作为一个天师,娄悦依然感到难过。
天师这职业往往伴随着死亡,死后少有善终,往往下场都不好。
可纵使如此,他们依然只能走这条路,这是他们的责任。
娄悦收拾好周围的东西,众人摸黑下山。
走过崎岖的山路时,奚辞依然是背着郁龄而行。
郁龄趴在奚辞温暖宽厚的背上,沉默了会儿,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奚辞,外公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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