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主人早在当初就被改造成死傀魔像,这截被斩断的手臂倒是让我起了些新想法。”
话音方落,泰兰提尔屈指如钩作抓握状,桉台上原本如死物般的残肢忽地一弓,金属假手也同步做出了抓取姿态。
“北地多战事,肢体伤残时常有之,当时也想过以假肢加以替代,实验倒是成功了,可是…”
大法师说着便摇了摇头。
“成本问题?”
“不仅仅是成本,还有使用魔法假肢本身带来的负荷已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
说着大法师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件类似改锥的工具,叮当几下就拆除了假手的外壳,露出内部复杂的构造。
金属的掌骨架构中围绕着散发出微光的宝石核心,及至腕关节处伸出数根探针插入残臂断口,和血肉交织一体。
“不谈这件奇物的材料成本,单是需要定期充能这一点就对非施法者人群十分不便,”
泰兰提尔接着又伸指发出一道细微的闪电打在断臂另一端截面上,之后便是前世生物课的常见一幕。
断臂勐地一颤,连带着金属假手都抽搐了一下。
手臂在死灵法术的妥善处理下仍保持着鲜活,出现神经反射现象尚可理解,而假肢亦随之做出反映这现象却能说明一事。
技术有着落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
看出弟子喜意外露的大法师直接一瓢冷水浇过来:
“先不谈你那帮下属们扛不扛得住驱动手臂所用死灵法术造成的负能量侵蚀,单单神经接驳这一块就很难办。”
神经接口?
张元顿时没了脾气,眼下哪来的黑色甲壳技术?他总不可能跳过诸多前置技术凭空开发吧?
还是狗屎运爆棚,找个坟头一铲子下去刨出个古魔导文明失落技术,还恰好就是这个方向的。
可强行上马也不现实,都是血肉之躯,但不同的是明斯特他们是大活人而非眼前的残躯,真要将金属肌纤维植入体内,那可不是披件马甲般简单。
植入手术的繁琐意味着难以轻易脱离,受体不得不长期忍受着生活上的不便、肉体可能的排异反应、更别提负能量的侵蚀。
这岂不是成了诅咒铠甲?
再是如何不甘心,张老爷也没丧心病狂到那般地步。
“那脑波…我是说精神连接可行么?”
虽然希望渺茫,张元还是要挣扎一下。
“好主意,以精神亦或灵能来操纵机体无疑是趋近于完美的方式,便捷、可靠、反馈迅速。”
泰兰提尔有模有样的夸赞了一通,而后便是话锋一转: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小问题:”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手下的那帮人去兼职一下法师或是心灵术士?”
老头子这该死的冷笑话,张元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有些没辙的他干脆将前世设定中阿斯塔特们的第十九道改造手术——黑色甲壳合盘描述了一番,寄望于老师能否有什么主意。
“在皮下植入近乎永久性的神经传感器作为连接枢纽,以此装备操控外接设备,”
大法师目光低垂,手指习惯性的叩击桉台,发出规律性的笃笃声:
“不否认是个相当不错的创意,但这种全身性的植入手术可没有说的那么容易,还要同神经系统接驳,这等于是赋予受术者一套额外的器官了。”
泰兰提尔一语道破真相,阿斯塔特之所以被称为超人、帝皇的天使,可不就是靠着一道道近乎奇迹禁忌的改造手术?
超乎寻常的器官造就超脱凡俗的力量,若果真如此轻易,人人都能当罐头,何必搞出什么力反馈动力甲这种妥协产物。
最后还是大法师打破了沉默:
“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但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又或许你能带来一些灵能生物的组织器官,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灵能生物…哪个灵能物种是好惹的?
“比如?”张元硬着头皮问到。
“夺心魔的触手、底栖魔鱼的长须、吉斯洋基人完整样本…”
“这,我们不是不走灵能驱动这条路么?”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即便是我也不确信能否搞出你说的那种天方夜谭的东西,总要留个后手,不行就改道。”
“不至于吧?听起来还挺可行的。”
“听起来可行?”
泰兰提尔闻言拧起了眉头:
“你说实话,这项技术是在你的世界实际存在还是仅仅就一个理念设想?或者干脆就是吟游诗人口中的空想?”
这下轮到张元发麻,撒谎么,在法师塔里还没那个胆子,只得委婉的解释了下什么叫基于现实情况对未来发展的合理前瞻。
“但我们的确实现了将神经感应从肉体传递到外接设备的成就,比如芯片植入和神经性假肢。”
为老师大概描述了一番相应概念,后者思忖后开了口:
“这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按你的说法,你们并没有实现真正的神经连接,这种信号模拟无论是同步性、反应速度和感知准确程度都不足以支撑起高强度的战斗。”
。
。
这下张元是真的没办法,只能保持缄默,有样学样的也叩击起桉台来。
笃笃笃…
“现在只能靠实验来摸索验证,我需要一定数量的活体样本,那西凯游荡的那群豺狼人放任着也是祸患,你去一趟,抓几个活的。”
泰兰提尔下了决断。
老师的话不能不听,何况是为了自己的项目,张老爷毫不迟疑,当日就传送到了那西凯镇上,招出一干棋子开始剿匪,为民除害的同时也抓捕了足量的样本,随即便驾驶着龙车返航。
效率之高令大法师都有些惊讶。
“你可以回你的领地上了。”
??
“我想我可以作为助手参与其中。”
“你确定?这项实验可不是短期能完成的,”
大法师眉梢挑起,看向自己这个弟子:
“不继续折腾你那一亩三分地了?”
“反正有传送阵来往,定期回去一趟就够了,好不容易遇到老师你都犯难的课题,做徒弟的怎么好袖手旁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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