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怕还是幻觉,就是不动。
直到那个人走过来,紧紧地抱着她,她才知道,不是幻觉。
感觉到他的温暖,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颗心好像找到了归属。
她咧了咧嘴,轻声喊着他,“沐垣生……”
“我在。”沐垣生的声音真的是沙到有些难听。
他一路喊,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她的名字。
他以为要在这片林子里喊到天荒地老,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总算是找到了她。
总算是没有让她一个人。
孟盈眼眶有些微热,她缓缓把手放在他的腰上,一点点收紧。
两个人抱着彼此,很用力。
灵狐就站在旁边守着他们,时不时的会晃一下尾巴。
两人一狐,在深山里晃着。
灵狐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沐垣生牵着孟盈的手,注意着脚下。
“你怎么会跑到这雾云山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沐垣生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进了这雾云山。
孟盈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沐垣生听完后脸都白了。
“怎么了?”孟盈停下来。
沐垣生着她的手,拿出一把匕首,“忍着。”
孟盈蹙眉。
匕首已经划过她的手掌。
鲜血流出来。
除了血,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细物在血里面蠕动,落地后,在血里挣扎,然后化成一滩血水。
看着很恶心。
沐垣生看清这些东西,双眼里是恐惧,是愤怒。
“这是什么?”孟盈冷眼看着流出来的血,很镇定地问他。
看他的神色,这东西怕是有些厉害了。
沐垣生的手都在颤抖,“这是绞蟾。只要有一粒在身体里,非常迅速的就繁殖出很多。每繁殖到一定的数量,它们就会在宿主身体里撕咬对方,只为了自己有一席之地。在它们吞噬对方的时候,宿主不被它们控制,自己做什么完全不知道,会发狂,会暴躁。如果控制不了,就会暴血而亡。”
孟盈一动不动,看着流出来的血,她说:“现在它们就随着血流出来了。”
“血流尽,它们就会死。”沐垣生眼睛都红了。
“所以,想它们完全死,就只有把我的血放干净才会死。对吗?”
沐垣生艰难地点头。
孟盈明白了。
她和这些东西,同生同死。
严仲真是够卑鄙。
沐垣生赶紧撕下衣服,给她的伤口包起来。
伤口一包扎,很神奇的血就停止了。
而且,神速结痂。
孟盈扯开那块布,看着手掌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么神奇?”
“这也是它的阴毒之处。放血可以在它们撕杀的时候给它们腾空间,但要是不止血的话,就会一直流血,直到流干净为止。刚才这布挡的那一下,拦住的不是血,是绞蟾。它们为了存活下来,有一部分会拦在伤口处。就像是决堤的河坝,有人堆放些泥土河沙,不让水再往外流。”
孟盈明白了。
那些东西,也想活下来。
所以,就像水一样,水龙头一打开,没有人去关,就会一直流。
如果有人拿布或者把水龙头关上,那么就给了绞蟾时间,它们会自动形成一堵墙,堵住了血往外流。
确实够阴毒。
一次次反反复复,这样的折磨,真的不是人能够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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