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是打算收复那些人的,张迁此人手底下的将领可都不是软柿子,又是在冀州和交州的边境,若是能够收为己用,那自然是两全其美的。
若是不能免不了一番恶战。
萧柏文得令便去操办此事了,此处离边境少说也要一两日的功夫。
她带着一身的鲜血独自回了水榭处的院子,七叶远远的看着她回来,本是喜出望外的,可目光落在她衣裙上望着触目惊心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
“姑娘你……”七叶急急忙忙的查看她的伤势。
孟妤笑了笑,“不打紧,别人的!”
“您将张迁给杀了?”七叶斟酌了一番方才问道。
她点了点头,“此人留着没什么用处,杀了倒也省事!”
七叶颔首,“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去去晦气!”
孟妤嗯了一声随后又吩咐道:“七叶,你一会去给屈家回信!”
七叶蹙眉等待着她的吩咐。
她笑着勾了勾嘴角道:“屈陵城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必定是觉得殿下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所以打算讨价还价,可我这个人一向小心眼,眼里面容不得沙子,若他真想将女儿送到我面前来的话,我不介意替殿下清理门户顺便将张迁被我杀了的消息放出去!”
七叶机灵,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姑娘这是在杀鸡儆猴。
城内民心尚稳,可总有一些官员对他太子妃颇有微词,偶尔也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就是瞧着太子妃一个女子,信不过么?
“奴婢这就去办!”七叶颔首道。
“嗯,去吧,我一会让人给我备热水就好!”孟妤轻笑。
张迁死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播开来,尤其是众人得知此人还是太子妃用计抓到的时候更是瞠目结舌。
很快此事也落入了房云翼的耳中。
他倒是也不觉得意外,她为了公孙行止本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杀几个人而言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大人……”方将军拧紧眉梢的看着他,犹豫的道:“咱们还要继续坐以待毙嘛?张迁惨死,他手下的两千将士被俘获,还有三千兵甲就在交州和冀州的边境交界处,咱们要不要……”
端坐在黑色案桌前的房云翼掀了掀眼皮子,眼中波澜不惊,他平淡的道:“方将军觉得张迁此人如何?”
方将军不解的抬起头来,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末将不甚了解!”
“方将军常年在外自然是不知晓的,张迁此人乃是十多年前参与宫变的人,后因为得罪了孙家和皇后,方才被贬到此处,如今听闻我与公孙太子交战,本想靠着这个机会一雪前耻,回到绍安城的,只是如意算盘打错了!”房云翼轻飘飘的将前尘往事叙述了一番。
方将军表情复杂。
他对于这些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
房云翼似乎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他,而是直言不讳,“我也不想骗将军,本官之所以迟迟不曾动手,也无非是卖太子殿下一个面子罢了!他对本官有知遇之恩,怎可不报!如今太子妃杀了张迁也不过是因果轮回罢了!”
“你我同为臣子,应当明白本官的心思!”
方摩并非是傻子,虽对于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不是很懂,但也算是机灵,房云翼这么几个月过去了一无所获,摆明了就是心思不在打战的。
“所以……”他硬着头皮的注视着对方,“房大人是打算叛变?”
归顺公孙太子?
房云翼失笑,“何为叛变?公孙太子本也是皇室血脉,况且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有何不妥?这天下谁当君王本官从不在乎,本官想当的依旧是这个位置,亦或是一代名相!”
方摩心中一惊,顿时百感交集起来。
房云翼却不急逼迫他,而是循循善诱的道:“难道将军也想看着商洽内乱,血流成河么?”
方摩哑口无言,愣在原地许久,方才离开营帐的,而脑海中却不断的重复着房云翼的话!
浦山望着走远了的人,在旁边不安的提醒,“公子,您就不怕……”
“怕什么?”房云翼神情淡定自若的反问,“怕他将此事泄露出去?杀了本官?”
浦山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么!
他家公子以往做事还知道小心谨慎,考虑周全,如今却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房云翼笑而不语,他从一开始就在诱导方摩的,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又对手下的人和百姓极为爱护,所以每一次绍安城有消息传来他从不避讳。
一直在暗示他,公孙离并非是一个好的君王!
继位之后,杀贤臣,亲小人,所作所为众人有目共睹。
以及不少皇室宗亲也惨遭毒手,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敢吱一声,一旦对他有所不满,要么被打入死牢,要么就是被削去官职!
“所以公子真的打算明珠暗投?”浦山在一旁闹心的抓耳挠腮!
房云翼垂了垂眸子,将眼底的情绪给遮掩,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也是为了一己私心罢了!”
他想试试,放纵一番。
至少无怨亦无悔!
浦山自然是不明白公子的这些小心思的,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和孟姑娘脱不了干系的!
七叶给屈家回信之后,对方果然老实了下来,没敢再打主意。
冀州城的官员也都对这个太子妃态度发生了逆转,深怕下一个死的人救赎自己。
这些高栾都看在眼里,次日他特意上了一趟山,在暗室外站着将事情来龙去脉都汇报给了里面的人。
公孙行止静养,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被佛经给包围,他耐心的听着高栾的话。
话音刚落,旁边的天禅子倒率先揶揄起来,“这丫头倒是挺护短!”
他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白衣衬得他面目越发的俊逸,比起从前的腹黑,多了几分的儒雅随和,“阿妤一向如此!”
在东宫的时候,就时不时的展现出袒护的举动,只是那时他未曾太过于在意。
天禅子失笑,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他这才给高栾回话,“阿妤身子如何了?”
“太子妃一切安好!”高栾沉声道。
“那就好!”他笑了笑,这世上好像没什么比她的安危更为重要的事情了,他将桌边写好的一封书信对着狭小的窗户口飞了出去,交代起来,“你把这封信交到纪老将军的手中,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太子妃明日要来看望殿下!”高栾想了想提醒他。
公孙行止面色如常,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垂眸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这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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