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这么多大家闺秀,无不都是一些贤淑,知书达理的,不知太子可有看上眼的?”伴随着桑盈弹奏完了之后,皇帝便将话题一下早就引到了公孙行止的身上去。
乍一听众人都觉得皇上对太子还真是仁厚,可但凡仔细一想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公孙行止看上谁,谁就都死。
谁家恐怕明日就要消失在商洽了,最后史书寥寥几笔记载带过。
这不是在赐婚,这是在试探他。
朝中文武百官,难保没有一些还对公孙行止看好的大臣,要不然的话他这个太子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到如今。
可很多人的表现都是过于平淡的,又都是身居要职的,皇上自然不敢把其怎么样的。
但是如果公孙行止和谁家的千金结合了的话,就是一场杀戮。
静默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众人却觉得漫长的像是过了沧海桑田一般。
因为皇帝问话,太子不答,他们就不敢出声,只有那舞蹈还在持续,而舞姬的步伐也变得凌乱起来。
皇后眯了眯眼,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前来。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那坐在皇帝位下,一身青衫,面色白皙,剑眉入鬓,唇色泛着桃花般的水嫩,轻轻一勾凉薄又慵懒,修长的手指藏在了宽敞的袖口处,眼帘微微一抬,“天色较暗,看的不真切。”
这个回答还真是……
孟妤提着的心安安稳稳的落下来,虽然这话有些嘴欠,但好在没有晾着皇帝。
她还挺怕公孙行止得罪皇帝。
此话一出在场鸦雀无声,倒是皇帝不咸不淡的接了下去,那眼尾处像是悬着一丝杀意一般,又以极快的速度给掩盖住了,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太子尊贵,看不上也实属正常的。”一旁的皇后打着圆场,笑起来有些虚情假意,话语中又夹枪带棒的。
“臣喜欢云安郡主。”
皇后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孙行止打断了。
孟妤猛的一抬头,有些诧异。
而就在此时外头的殿外云安郡主姗姗来迟,自然是听到这一番话了的。
顿时间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一下子就从震惊变成了不可思议,直愣愣饿停在了原地。
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就这么一下子气氛冷到了极致,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公孙行止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众目睽睽之下,他站了起来,从位置上绕到了中央去。
那一袭青衫撩起,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言语认真,情真意切,“臣喜欢云安,还希望皇上成全。”
皇后刹那间就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公孙行止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孟妤站在原地,身侧的烛台上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表情有些变幻莫测,手紧张的揪住了衣裙,心中没来由的心跳加快,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知道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响彻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没有那一瞬间想要逃走,远离这个场景。
皇帝也未曾料到他的答案会是这般,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罢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云安向朕提的要求想必太子还不知晓,就算是朕有意成人之美,也有心无力啊!”
“臣愿意等云安。”他拱了拱手,背景挺拔。
姗姗来迟的云安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上前来,那华丽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艳丽,跪在了公孙行止的身侧,不卑不亢的道:“云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因着被姑姑拉去闲聊了几句,这才姗姗来迟的,还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勿怪。”
此次的事情非同一般,姑姑那边自然也是得到了风声的,所以姑姑和她说了不少,这才来迟的。
其实这场宴会她也可以不来的,只是想着来看看也无妨,未曾想就遇见了这么一幕。
二人跪在那处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非常的养颜。
孟妤蹙眉,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这一幕有些刺眼。
她垂眸咬住嘴唇,尽量的降低存在感。
而在所有人的视线和关注点都在他们二人身上的时候,公孙离的视线却落在了孟妤的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到觉得这精彩绝伦的一幕,远远比不上小豆芽的情绪来得有意思。
……
一个时辰之后,孟妤跟随着他的步伐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明和殿,一路上沉默不语,耳畔是拂过的风声,还有墙角下不少宫人的话语,以及一些小动物的鸣叫声,在耳畔一下子炸开来。
刚刚才明和殿的那一幕还在脑海中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殿下,”她想了许久,脱口而出,“奴婢有些不舒服,能否先行一步?”
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有些逾越了。
他身形一顿,颇为诧异的转过头来,那眸中带了几分的薄凉和愠怒,“阿妤,不许胡闹。”
“奴婢只是有些难受。”她抬起头来,眼中都是茫然,心脏挤压得有些疼,急切的需要找一个突破点去发泄。
公孙行止望着她,眼中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莫名的心堵得慌,下意识的朝着她走了两步,眉头紧蹙,“谁欺负你了?”
“不是,没有,”她有些着急了,那原本的性子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有些恐慌的倒退了一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让人乱七八糟,“奴婢只是刚刚才没能做到殿下的要求,没能把东西交给桑小姐,奴婢……”
“阿妤……”他猛的提高了嗓音,连带着喉结都在急速的滚动着,语气中隐忍怒火,却不知为何。
孟妤是真的急了,她想将那股子的情绪给宣泄出去,现在公孙行止站在她的面前,她没法冷静下来思考,脑子一团糟,气息也变得凌乱。
“对不起,殿下,奴婢想一个人静静。”她慌乱的提着裙摆,第一次不顾公孙行止的反应,以八百米的速度朝着东宫那处跑去。
公孙行止愣在了原地,那正准备伸出来的手也顿住了,神情复杂,茫然的看向旁边的高栾,“阿妤刚刚不高兴?”
饶是高栾再笨,也看出来了,配合的点点头,连带着呵斥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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