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之起身,扣好纽扣,又慢调斯文地整理了领口袖口。
顾时涵勾住他的皮带,“那你就当多养一个宝宝行不行?”
“我先把你养熟了再说。”
“我已经熟透啦.....”
陆隐之没理她,整理好衣服往门口走。
顾时涵站在床上,一脚踢向枕头,大声喊道:“陆隐之,你不想娶我,是不是怕我分你的财产?”
这是她的玩笑话。
陆隐之回身接住枕头走过来,把她抱到沙发上,“你说说看要多少,我抽空把我名下的财产理一理。”
说完,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笑声门都关不住。
楼下,薛瑞刚刚送陆妈妈和陆佳佳回来,正在抱怨陆佳佳买的一大堆垃圾食品,其实都是他买的,买过了他又开始啰嗦。
陆佳佳眼睛都翻上天了,刚要回怼,便听到楼上这种疯魔的笑声。
几人站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看着二楼的某个房间。
“这是因为你们不在家,他两肆无忌惮地亲热。”薛瑞啧啧,他说这些话,已经不用避开陆妈妈,因为陆妈妈恨不得他们日夜黏在一起,好给她早点生个孙子,反正在她心里,顾时涵已经是儿媳妇。
只等毕业,结婚.....
陆佳佳咽咽口水,“原来哥哥也有这样变态的笑声!”
他的标志性笑容是温和的笑,淡淡的笑,轻柔的笑,唯独没见过这样狂笑。
陆妈妈看着女儿,目光不善:“多大人了,说话都不会说,什么叫变态的笑声?”
她欣慰地补充一句:“多好听,多爽朗!”
薛瑞差点吐了!果然是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刚才那笑声不说变态,最起码有点猥琐。
陆佳佳自行脑补,肯定是顾时涵变着手法拿捏她哥,“真是不要脸。”
陆妈妈剜了女儿一眼。
这时三人看见陆隐之已经下了楼梯,整个精神面貌像十七八正处在热恋中的大男孩,嘴里还自言自语:“不就多养一个宝宝,其实也不是养不起。”
薛瑞一脸mmp,谈恋爱到底有什么魔力?他想试试!
这时,陆隐之看见楼下的人,还没开口,顾时涵打开门朝陆隐之大喊,“我要生两个儿子一起分。哼”
只是很快她的笑容僵硬了,啊啊啊,家里不是没人吗?陆妈妈不是出门打麻将了吗?陆佳佳不是去学校了吗?薛瑞为什么在?
顾时涵脸刷的一下子红透了,趁着楼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立马转身躲进房间。
陆隐之一边笑着下楼一边抹着脸,眼里溢满了幸福。
走到三人面前,陆妈妈疑惑地问,“你在脸上抹什么呢?”
见他笑着不说话,陆佳佳翻了一眼,“还不是某女人的口水。”
她能想象好色的顾时涵趴在他哥脸上啃的画面,及其陶醉。
陆妈妈疑惑不解,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陆隐之,“你又干了什么,人家丫头要吐你口水?”
陆隐之:“......”
跟吐口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现在一看见他就变得猥琐?
陆佳佳要晕倒,妈妈的脑回路如此清奇,她到底怎么想的?
“妈,是舔的口水啦。”舔和吐虽然都用嘴,但倾注的感情不一样。
薛瑞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陆阿姨,您太可爱了。”
陆妈妈老脸一红,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想了想急忙岔开话题,“小涵刚才说分什么?”
陆隐之坐下来,想都没想直接把顾时涵的意思复述一遍,“说给您生两个孙子来分您儿子的财产。”
对于这样羞羞的话,陆隐之已经不用避讳任何人了。
陆妈妈顿时笑眯了眼,她慎道:“说的这么复杂,不就是给我生孙子吗?你这样的,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财产也够分,不够,我和你爸还有。”
陆佳佳听到妈妈这句话,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她抽纸巾擦了擦,对于妈妈想要孙子这件事,她真的忍无可忍了。
陆妈妈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她想起每次跟老闺蜜们打牌,她能炫耀儿子,可人家只要把孙子亮出来,她就会受到一万点暴击。
如果有二十个孙子,她的腰杆子不就挺的直直的,头仰的跟公鹅似的?
而此时楼上的顾时涵,正窝在沙发里,茶几上放着那本日历。
日历上写的年份正是陆隐之三十五岁那年,而那个大红水彩笔圈出的日期正是陆隐之魂归的日子。
这些,她第一次去香檀寺,梦里看见的。
她在想裴松照送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提醒她陆隐之会死?
显然不是,因为裴松照早就跟顾时涵说过,陆隐之前世会在她死后一年去世,现在送这个东西无疑多此一举。
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时涵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楼下的欢乐从门缝溢进来,顾时涵却心痛难忍。
她起身关门反锁,随后拨通裴松照的手机。
沉默了两秒,裴松照先开口东西收到了?
“什么意思?”
那些画面都是陆隐之生前宝贵的瞬间,而这些瞬间只有我能帮你留住!说完,电话那头闪过阴冷的笑声。
顾时涵又翻着日历里的画册,有些是陆隐之参加会议的照片,有的是在大学演讲的照片,各种场景,各种环境,但是他挺拔的姿势却始终如一。
“裴松照,你寄这个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是说了,可以帮你留住他!说完裴松照挂断电话。
顾时涵呆呆地拿着手机,看向窗外,他能帮顾时涵留住陆隐之,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有救陆隐之的方法?
陆隐之是心脏方面的问题,除非心脏移植,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顾时涵打开房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陆隐之的背部,他正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自然挺直,衬衫特别有型,肩胛骨隐隐突出。
轻轻关上门,顾时涵无精打采地爬上床。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她隐约感觉有个人影子开门出去。
她立即惊醒,看了看茶几上的日历后,头又重重地压在枕头上。
晚上,薛瑞从楼上下来,看见陆佳佳坐在餐厅。
他脑补陆佳佳肯定在吃夜宵,于是悄声过去。
餐桌上放了一个玻璃碗,碗里的奶制品看起来很好吃。
他趁陆佳佳低头,端起碗笑着说:“就知道你在偷吃东西。”
陆佳佳抬头着急说:“那不是……”
薛瑞笑成春光灿烂猪八戒,打断她的话:“好吃的,要先孝敬长辈,懂?”
说完,仰头喝完,最后还用勺子刮着碗壁,就差没用舌头舔。
陆佳佳:#
“味道还不错,水果牛奶做的减肥美食。”薛瑞舔舔嘴角。
看出陆佳佳表情诡异,薛瑞似乎意识到刚才喝了糟糕的东西。
陆佳佳同情地看着薛瑞吞吞吐吐说:“里面的酸奶快过期了!”
薛瑞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过期的酸奶。
他笑着说:“没毒,可以吃!”
陆佳佳低头好一会,默默地把脚抬起来补充说:“我用快过期的酸奶制成的脚……膜!”
刚涂完一只脚……
薛瑞:“……”
他转身奔向卫生间,在里面足足呆了五分钟,出来时整个人都虚脱了,而这时大家都坐在客厅。
看见他出来,陆佳佳同情地问:“薛瑞,你没事吧?”
话一出,连心情阴郁的顾时涵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薛瑞手指一会点点陆佳佳,一会点点顾时涵,自行消化怒气的样子,“我记住了。下次你们别想让我给你们买好吃的不允许吃的东西。”
陆佳佳还想讨好一下,薛瑞已经摔门走了。
……
自从裴松照送了日历来以后,过了好几天,顾时涵才从阴霾中走出来,她并没有急着找裴松照。
一来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慌乱着急,二来她认为重生后大家的命运都会改变,陆隐之的也会。既然顾时涵不会死,那么陆隐之也不会死。
这天,薛瑞和蒋鑫结伴过来。
客厅里没人,一个小佣人正在收拾茶几,薛瑞问她:“都不在家?”
小佣人礼貌地回答:“老太太和小姐出门了,先生刚送顾小姐上楼!”
两人在客厅坐下,等小佣人收拾好离开后,薛瑞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蒋鑫,“我上去看看。”
说完他踮起脚尖上了楼,一直到了二楼,他才大喊着陆隐之的名字,朝顾时涵房间走去。
房门是虚掩的,里面很安静,好像没人。
不过薛瑞还是好奇推开门,只见陆隐之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睁的鹅蛋一样看着薛瑞,手指在唇前幌动,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很明显他是让薛瑞不要说话。
薛瑞瞄了一眼,顾时涵正趴在他怀里,应该是睡着了。
薛瑞秒懂陆隐之的意思,一脸鄙视要离开。
只见陆隐之又朝他招招手。手指指着搭在椅背上的一条卡通图案的小毛毯。
薛瑞轻手轻脚,把毛毯拿给陆隐之,嘴里不停地骂他。
陆隐之用毛毯包着顾时涵,又朝薛瑞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薛瑞呆若木鸡,陆隐之怀里睡的是女朋友吗?分明是他的仔。
他带着一万个疑惑走出顾时涵的房间。
薛瑞走了好一会,顾时涵往陆隐之怀里拱了拱,可能是盖毛毯的时候惊了她。
陆隐之趁机小声说:“宝,床上睡好不好?”
顾时涵摇摇头,听着他心脏跳动声睡觉最踏实,“不要,床上太冷了!”
“......”虽然是冬天,可陆家整栋别墅360无死角覆盖温暖,不存在冷。床上更不可能。
她现在找借口都这么敷衍。
陆隐之说了很多好话,又承诺了许多条件才将她移到床上。
下楼,薛瑞和蒋鑫正在聊天。
陆隐之责怪薛瑞,“家里有个伤号,二楼全面禁声,以后上二楼不要喧哗!”
薛瑞:“……”
二楼禁声?前两天陆隐之哈哈哈的笑声回荡在薛瑞耳边,别说二楼,就是地下室都听的清清楚楚。
陆隐之竟然好意思说二楼禁声?再说他薛瑞今天不就喊了一声?就被说成喧哗?太不公平了。
薛瑞怒了。
蒋鑫没觉察薛瑞的变化,而是随意问了一句:“陆阿姨不在家吗?”
薛瑞讽刺说:“现在家里有人谈恋爱,都积极配合,肯定一早就给人家挪地方。”
陆隐之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退去超出年龄的稳重感,眉间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欢快。
薛瑞看着他脸颊透着红晕,阴阳怪气说:“跟你的小女友打情骂俏,幸福吧?”
陆隐之双腿叠加,坐在沙发上,男人唇角带着暖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什么话到你嘴里味道就变了。”
薛瑞移坐在陆隐之身旁,戏谑地问:“现在尝到女人的甜头了吧?”
蒋鑫都替陆隐之尴尬,陆隐之什么都很能,唯独男女这一块,他实在拿不出可炫耀的东西。
“哈哈哈,”薛瑞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他一定要报刚才的仇。
他肆无忌惮笑话陆隐之,“你是个传奇,二十五岁之前凭一己之力扭转hk已经惨败的定局,你也是个奇葩,三十岁还保留着....初吻和童子身。”
陆隐之的口才是公认的好,温文尔雅地展现他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谈判桌上,没有他拿不下来的合约,说的话让对手根本找到破绽。经常被邀请去名流大学演讲也是不带演讲稿的。可是在薛瑞面前,蒋鑫发现他的口才经常力不从心。
薛瑞是不会放过陆隐之的。
找不到合适的话怼薛瑞,陆隐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薛瑞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他又凑过来,肆无忌惮地拿陆隐之开心,“怎么样?小女友的唇膏味道还可以吧?”
这时楼上传来顾时涵的声音,她正扶着护栏慢慢下来,本来陆隐之让她睡觉,可听见薛瑞的疯魔笑声,知道他又在欺负人了。
“我可以请教薛医生一个问题吗?”
薛瑞有点含糊顾时涵,对于她的问题,经常答不上来,但是输钱不能输气势。
他问:“什么问题?”
“我之前听说唇膏有毒,吃多了会得病,尤其一天吃好多种口味的唇膏,容易得嘴癌,不知道是不是?”
陆隐之放下报纸等着薛瑞回答。
什么叫嘴癌?新发现的癌症?薛瑞愣了愣。反应迟钝了半拍。
但他知道顾时涵的话绝对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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