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涵一愣,她本来以为这个问题,他们可以回避。
陆隐之既然这么问,当然知道答案。
在他面前撒谎很不明智,顾时涵地着头,老老实实回答,“我想知道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心里祈祷陆隐之回答:谈事情。
陆隐之停了两秒钟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半夜只身从一个女人的房间出来,还能做什么?”
顾时涵两个大拇指互相揉搓衣角,“可你和叶伦......”
“叶伦来看望妹妹。搭了我的顺风车。”
言外之意,他和叶伦并不是从同一间房出来的。
顾时涵的心像被一万只箭同时射中,不知道痛,却要停止跳动。
这后面,两人没再说话。
陆隐之开车饶了一圈,最后带着顾时涵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顾时涵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两颊绯红,眼带水雾地站在陆隐之面前。
她的发梢有点湿,细碎的发丝胡乱贴在光滑嫩白的脖颈处,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热去雕饰的模样!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左思右想,觉得陆隐之在骗她。
她稳稳情绪后,直接表白:“我喜欢你,不会去没有你的地方。”
陆隐之往椅背上一靠,松了松领带,衬衫领口敞开。
他闭上眼微微张嘴,白色烟雾从口鼻中慢慢溢出。
好一会他灭了香烟,直起上半身,“我能给你的你不感兴趣,反而在意我给不了的。”
顾时涵速度极快,骑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与他近在眉睫,“我不信你给不了。”
说完,她拿出两世储蓄的勇气,也不管陆隐之的反应,将唇贴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啄了几次后,顾时涵完全失控......
她沉浸在一个人的吻戏中,有那么一刻的错觉,她甚至感受到陆隐之舌尖的霸道,不过一瞬间,归于平静。
陆隐之没有拒绝,也不再回应,只闭眼任由她温润的唇刺激着身体里的那头猛兽,他几次屏住呼吸,不愿意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不愿意感受她舌尖的甜蜜。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理智赛过情感。
顾时涵双手慌乱地摸向他的胸口,开始解他的衣扣。
陆隐之握住那双颤抖的小手,压在胸口的位置,不允许她再动,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单手能完全控制她的双手,他压抑的额头冷汗直冒,声音颤抖,“别动,不要再动了。”再动,他最后的防线全破。
“你明明是爱我的,要不你身体不会有反应。”
陆隐之舒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我是个男人,不是个废物。”
正常的男人都有反应。
“那你就做我的男人,做别人的废物!”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成了别人的男人,她的废物。
陆隐之侧脸避开她的唇,淡淡地说:“我刚吻过她.....”
顾时涵并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而是拉着他的领带,“你风衣上的香水味是你自己的,你的衬衫领口没有口红,你的车里只有你自己的味道,所以你的嘴里也不会有别人的东西。”
她观察的很仔细,分析的也有道理。
陆隐之双手一拖,把顾时涵放在一边,起身拿过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扔在她面前,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清秀的怀孕女子。
现在顾时涵明白为什么没有香水和口红?
陆隐之双手扶着顾时涵的双臂,“你太小,很多东西不懂,将来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年龄接近,兴趣爱好相似,关键可以陪你走很远很远......
顾时涵认真地看着照片,似乎已经看到这场单相思无疾而终的命运。至于陆隐之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她的心跌落深谷,眼里黯淡无光。
原来他真的不爱啊。
他有爱的人,而且已经怀孕了,顾时涵即便再爱,也没办法让自己成为可恶的第三者。放手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她离开他的怀抱,一个人卷在沙发的角落里,泪流满面。
二十分钟后,陆隐之忍不住,走过来俯身半跪在沙发前,声音极尽温柔与怜惜,“乖,不哭了,进去睡觉。”
顾时涵停止哭声,却停不下眼泪,她哽咽:“你不是说我救了你吗?电视上不是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吗?你怎么可以许给别人呢?”
陆隐之压抑的心情被这句话逗笑了,“嗯,我许给别人的时候,你还小。”
顾时涵脸埋在沙发靠枕里,哭的伤心,她含糊不清自言自语:“我已经二十四岁,可以给你生儿子了,我想三十五岁前儿子可以喊你爸爸……”
呜呜呜,重活一世,不是上天的眷顾,而是惩罚,因为她要永远活在没有亲人的世界里,没有妈妈,没有外公,没有陆隐之……
陆隐之抽出纸巾,给她擦去眼泪,笑着说:“你的儿子会有爸爸的!”
不会有了!
顾时涵抬头,“可是你都看过我的身体了,看过我身体的人必须娶我。”
陆隐之无奈地摇摇头:“你也看过我的,我们扯平,谁也不欠谁!”
顾时涵:“……”可能是十年前,她不记得了!
陆隐之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顾时涵拉住他的手,“为什么我感觉你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哪怕一丁点?”
“如果你不爱我,我会爱你!”
顾时涵没听懂,“这是霸道总裁的逻辑吗?
我爱你,才会希望你爱我!我不爱你,要你爱我做什么?找不痛快吗?
陆隐之放下她的手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个暂新的起点。”
顾时涵翻了一身,不想看见他消失在眼里。
陆隐之从卧室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想着顾时涵卷在沙发的可怜模样,他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今天不哭,将来有的哭。她不爱钱,不爱物质,她要感情。
然而陆隐之除了钱,却给不了其他……
平时他不洗澡不睡觉,晚上几乎不抽烟,哪怕特供香烟,里面加了许多中草药也不行。
今天没洗澡,抽了两包烟,才熬到天亮。
第二天,顾时涵一回到学校就跟辅导员说了,愿意去nj大学交流学习两年。
知道这件事后,反应最大的就是陆佳佳。
她当天下课就回家找哥哥算账去了。
陆隐之在书房,她直接走进去,眼睛红红的要哭了,“你为什么要把她送走?她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自己成绩不行,还见不得人家出去深造?”陆隐之笑着说。
陆佳佳踢了一脚桌子腿,“深造个鬼,你就是怕顾时涵喜欢你才把她送走的。”
她第一天晚上把顾时涵暗恋痴迷的事情告诉他,他第二天就把人搞走了。
薛瑞随手抽了一张纸巾给她,“又不是不回来,多大点事,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陆佳佳擦了眼泪,把纸巾揉成团砸在薛瑞脸上,“我哭管你什么事,我就哭。呜呜呜呜呜呜。”
白雁随走过来,拍了拍小妹妹的肩膀,“先生也是为她好,为了这个名额,先生亲自打电话给nj大学校长,承诺一栋教学楼才让对方松口。”
“你们根本都不懂,她....一个人去那里很可怜的。”说完,陆佳佳一手拍飞桌上的纸巾盒,踢翻垃圾桶夺门而去。
薛瑞嘴角扯了扯,捡起纸巾盒,“你两个妹妹真难搞。”
白雁随尴尬一笑,看着半开的大门和消失的背影说:“先生做了件好事,却搞的里外不是人。”
两个妹妹,一个伤心远行,一个难过好友离去。
薛瑞摆正垃圾桶,突然坏笑着走过来抱着白雁随的胳膊,“你小子挺能搞的,悄无声息的就要做爸爸。唉,口袋又要缩水了。”
“我先收份子钱,到时候你们的儿子,我不得加钱啊。搞的你多吃亏似的。”
说完两人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根本没关注站在落地窗前的陆隐之。
......
顾时涵离开的那天,正好是国际珠宝比赛的当天,未去现场,她却已经看到章露惊慌诧异的神色,和输了大赛的结局。
只是章露怎么都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想不到顾时涵将前世的因果报应拿到今生来上演。
去机场送行的人不多。
陆佳佳抱着顾时涵,“你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哦。”
顾时涵开心的笑着,喉咙里却是酸的,“当然了,我有空还会回来看你的。”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陆佳佳,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时间快到了,顾时涵拉着箱子往安检口走。
“顾小姐,”白雁随急冲冲来到顾时涵面前,“不好意思,来迟了。”他顺了口气,“先生在开会,不能来送你。”
陆隐之让他带几句话给她,主要是一些叮嘱。
顾时涵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看向他身后的城市,那里有她的梦,两世的梦。
她突然想起什么,面带微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白雁随,“请帮我转交给陆先生,明年我可能会错过小侄儿的出生日,我提前准备了红包。”
白雁随笑容僵硬,还顺手拿出红包里的钱看了看,“那我...不好意思收下了,我替额...儿子先谢谢小姑,回来请你吃饭。”
回来是两年后,陆隐之的儿子真的可以喊她小姑了。
飞机起飞了,顾时涵走了......
晚上,陆佳佳进了陆隐之的书房,看见他带着眼镜,在电脑前敲的霹雳巴拉。
这几天,陆佳佳都不愿意跟哥哥说话,今天要不是因为有任务,她才不想理这个人。
“顾时涵让我给你的,”说完转身,想了想回头补充,“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人家喜欢你有错吗?你不喜欢人家,可以不用管啊,为什么要把人送走,你怎么不把楚瑶送走?”
送走一个人那么容易吗?nj大学一栋教学楼什么概念?不仅如此,还得送去的人品学兼优。
他是闲得蛋疼,花大代价把只会听音乐会的楚瑶送出国,享受生活?
顾时涵不爱钱,不享受生活,他要给她更多将来可以充实自己的机会。
陆隐之拿下眼镜,静静地看着那个粉色彩纸包装的小盒子。
陆佳佳离开,他才缓慢打开包装。
里面是一部手机。
他送给她可以随时查看她位置的手机,顾时涵还回来了。
陆隐之点开手机。
屏保是系统的,短信电话照片记录全部删空。
他突然感觉心里也空荡荡的。
在她没有完全陷进陆隐之的这张网时,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远在国外,顾家和裴松照对她的骚扰也会远离。
……
两年飞逝而过
顾时涵终于在大三这一年的初冬,以全科满分的成绩提前拿到学士学位踏上回国的飞机......
两年她没有关注过陆隐之的任何消息,没有打听过他的一切。甚至上网都刻意避开关于陆隐之的新闻报道。
然而平时陆佳佳联系她,为了不让她难受,也只字不提哥哥。
但是一回到这片土地上,顾时涵首先想见的还是他。
她为了他从前世而来,怎么能那么容易放下。只是她不会去打扰他原本少的可怜的时间,只要有人让他快乐,顾时涵都会真心祝福。
站在鸿凯集团大门不远处的的绿化带内,等了两个小时。
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车牌号消失在眼里,顾时涵想,此时的他妻儿相伴,应该很幸福吧?!!!
……
陆隐之看着窗外后移的风景,阳光偶尔照进车窗,“刚才路边的身影很像小涵。”
白雁随:“......”
这两年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这个话。顾小姐最起码要到明年初回来呢。
白雁随刚想问他去哪里,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递给陆隐之:“m国打来的。”
陆隐之接通,“喂,我是陆隐之。”
先生,抱歉,我们刚刚发现顾小姐已经回国了。
陆隐之眉头一皱,立马回头,只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钻进了出租车。
.......
傍晚,陆家
顾时涵下午被陆佳佳接回来,刚刚吃过饭,几人正在客厅陪陆妈妈说话。
话题很多,包括顾时涵去年在nj大学举办的某场音乐会遇见陆妈妈的好友,也就是顾时涵前世的忘年之交。
“我这位闺蜜啊,性格古怪,与你相投,证明你这孩子的性格极好。”陆妈妈笑着说。
顾时涵谦虚道:“能与金老师相遇相识,是我太幸运了。”
正说着话,大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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