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当初表姐招温雪萝做侍卫,为了不显得突兀,先找人去招惹她,在二人斗法时出现,称赞她战力不俗,然后才选她为侍卫的。
苏煦肯定调查过她,应该知道她战力不俗,对付不了高阶修士,从几个筑基期散修手下逃走完全不成问题才是。
因而,这株千思子,温雪萝完全可以不客气,那些散修也不会想招惹大派内门弟子。
“是。”温雪萝只淡淡应了,便不再言语。
回到屋中,他又问了她与温家的关系,温雪萝照例是那套说辞.苏煦听完沉默半晌,忽而来了句:“那你可憎恨温家人?”
云梨灵光一闪,他在怀疑凶手是温雪萝,方才那句看似关心的话是在试探她的实力。
温雪萝实力不俗,面对苏煦相悖的言语,默默接受,一种解释是她谦虚,另一种解释,则是她在顺势扮柔弱,撇清嫌疑。
前面的试探还是隐隐约约,后面这句赤裸裸的怀疑。
这个问题让温雪萝也不平静,抬眸略微诧异地看了眼苏煦,似是很惊讶他会如此问。
而后又恢复了漠然:“我自小跟着母亲在凡俗生活,母亲临终前告知,才知晓自己的身世,他们于我而言,就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云梨暗暗翻白眼,没有关系,你诧异个什么劲儿,你是个没有表情的面瘫,这个时候继续漠然才合适,诧异就表明这个问题触及你的心底了。
幸好,苏煦与她接触的不多,这些年又一直在外追查残夜阁的事,没注意到这点。
但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怀疑温雪萝呢?
他与温雪萝接触不多,也不清楚她对温雪莲的态度,为什么会觉得温雪萝憎恨温家人?
视线落在温雪萝身上,云梨忽而想到,留影石中温雪萝虽然包裹得很严实,但是她的修为掩盖不了。
苏煦刚得知温雪萝失踪,正对这事上心,转头就看见凶手举止酷似女性,也是筑基中期修为,返回后又发现温雪萝已平安归来,他会如此怀疑,也不奇怪。
想通这一点,她悬着的心落了地,只要他后面找人确认温雪萝确实被困秘境,他的怀疑自然就消了。
而这点,有云姝仙府,妥妥的!
尽管私下暗流涌动,丹道考核还是继续举行,台上的考官们看不出情绪,倒是场外的观众很亢奋,都在讨论温家惨案。
这日,七品炼丹师考核结束,太一宗筑基期修士中只有安染通过了七品考核,林妙彤狠狠瞪了眼她,转身出了考区,不理前来的安慰的太一宗同门,闷闷不乐地向客栈而去。
对于她,安染直接无视,与旁边考区的柳含烟、沐尔雅相互道贺,筑基期中,就她们三人取得了七品炼丹师。
高台上,宁钧真君的脸色有短暂的僵硬,要取得七品炼丹师资格,必得炼出天阶品质的丹药,不说筑基期修士,就是金丹期也没有多少人能炼制出,往届这样的天才,只存在于他们天心阁。
旁边的茗白真君看热闹不嫌事大,摸着下巴的短须,哈哈大笑:“果真是名师出高徒,两位道友教徒有方,门下弟子小小年纪便能炼制出天阶丹药,佩服,佩服!”
一旁的文心真君有些头疼,这人真是,惯会找人不痛快,他瞄了眼一脸沉郁的扶玉,暗自奇怪。
宁钧真君不痛快,他能理解,毕竟太一宗出现这样惊艳的小辈,等她成长起来,太一宗对天心阁的依赖就更加小了,但是扶玉为何也不高兴?
转而看到扶玉嘴角噙着浅笑,与茗白说着客气话,文心真君又觉得自己花眼了。
考官们起身准备离开,沐尔雅脚尖一点,跃上高台,乖巧地唤了句师尊,便跟着宁钧真君等人一起离开了。
柳含烟眸光微闪,偏头问道:“考核已经结束,不用避嫌了,安道友不去找扶玉真君么?”
安染摇头:“师尊事务繁忙,我怎好打扰。”
柳含烟轻轻一笑,“以往听说太一宗安染傲慢跋扈,如今一见,才知传言不可信,安道友这般知礼的弟子,竟被传成那样。”
说完,见安染一直盯着沐尔雅远去的身影,她贴心地解释:“沐师妹是宁钧真君的小弟子,素来率性,我们天心阁平日大大小小的炼丹考核,也多由宁钧真君主持,每每考核完,她都是这般跟随宁钧真君离开。”
想起沐尔雅平日的做派,柳含烟就不屑,平日在阁内爱炫耀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全大陆炼丹师的面,也这般巴巴的跟上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宁钧真君的徒弟。
安染一怔,有些羡慕道:“宁钧真君很宠爱她啊。”
“你还羡慕别人啊,”柳含烟好笑不已,“扶玉真君对你那可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偏头看向朝她们走过去的苏煦,道:“喏,苏家的天才子弟亲自保护你,你还需要羡慕别人么。”
安染抬眸望了眼走近的苏煦,垂下眼眸,唇角微弯:“师尊对我很好呢。”
落后的一步的云梨明显感受到,前面的苏煦脚下有短暂的凝滞,她赶紧上前道贺,岔开话题,完了又建议:“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这个敏感的话题可不能再聊下去,也不知方才苏煦是否发现了什么?
一行人走到中途却听见林妙彤尖锐的声音,“你们是哪家的?没长眼睛吗?”
拨开人群上前,便见一只疾风虎倒在血泊中,半边脑袋都快被砍下来了,后面的车架摔在地上,里面情况不明,旁边一奴仆正从地上爬起来。
疾风虎旁边,身着太一宗内门服饰的男修执剑而立,剑尖还滴着血,显然,疾风虎是他杀死的。
林妙彤被他护在身后,左臂上几道深深的抓痕,鲜血在白衣上晕出一片血色。
苏煦上前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师兄。”
看见苏煦,那名男修赶紧行礼,正要解释,林妙彤忽而冲出去,抬脚将站起来的奴仆踹到在地。
苏煦赶紧拉住她,“林师妹,冷静!”
“我怎么冷静!不会驭兽,驾什么车!”林妙彤捂着受伤的手臂,怒视着前方的马车,声音尖利地如同钢针,听得人耳膜刺痛。
她一把挣脱苏煦,几步上前去掀车帘:“今天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脸,敢在衡越城横冲直撞!”
“林师妹!”苏煦再次拉住她,脸黑得彻底,这个场景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出意外,应是拉车的疾风虎欲伤林妙彤,被同行的段淮安斩杀,本来有理的事情,她再这样闹下去,便成没理了。
怒气上头的林妙彤哪里顾得这些,挣扎着欲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闭嘴!”
清冷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威严响起,围观人员的窃窃私语停了,林妙彤的高声喊叫也戛然而止,街道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她不再挣扎,顺着声音望过去,安染静静站在人群前面,不悦的看着她,林妙彤只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你知道——”
“还嫌不够丢人么?”
一句话,将林妙彤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她红着眼、梗着脖子,满脸的不服气。
“霸气!”云梨暗暗传音称赞,想了想,又道:“车里的人段位很高啊。”
这么长的时间了,车里人就是再懵圈也该反应过来了,却一直不下车,任由林妙彤像个泼妇一般,不知不觉中,他们就由肇事者成为了弱者。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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