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望着他们,又在打什么哑谜?封锁能撑住一月么?
墨淮抬手将应风收入灵宠袋,祭出飞剑,深深看了眼云梨,招呼林惜:“走了。”
猜到他的身份后,再一次面对墨淮,云梨心情很复杂,她很想问一问,但是有些事情,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没法如初。
她索性装作不知,上了苏煦的飞剑。
与另三派弟子告别后,几人向着京城飞去。
云梨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暗暗激动,时隔八年多,终于能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梁国不大,御驶飞剑很快就到了京城,几人在一处荒山降落,待得夜幕降临,这才去了皇宫。
夜晚的皇宫星星点点,四处都亮着灯火,不时有宫人在其中穿行,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连脚步声都是轻轻的。
望着下方大大小小的宫道,苏煦皱起了眉,半天没有降落,
云梨忍不住问道:“苏师叔,怎么了?”
“这,哪一处宫殿是皇帝所在?”
云梨无语,敢情是他迷路了啊,在空中转悠老半天,她还以为他们准备先表演点什么来展示展示仙师的非凡呢。
林惜扭头道:“我知道,安师姐说过,她父皇住在紫宸殿,这个时间点他肯定是在紫宸殿休息。”
云梨撇嘴,那你可就猜错了,皇帝舅舅勤勉,这个点多半还在太极宫批折子。
她提醒:“你这不靠谱,若是他去皇后宫里或者其他妃嫔处歇息呢。皇帝一般都传龙袍,先找找下方哪个人穿着龙袍,就一定是他了。”
苏煦点头:“有道理!”
神识荡出,整个皇宫都在范围内,很快就找到那个身着龙袍之人。
苏煦墨淮二人控制着飞剑,直直降落在太极宫外。
殿门的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人,瞪大了眼睛,一位年龄稍小的侍卫蹭蹭提剑上前,喝道:“有刺客!来唔——”
他话未说完,便被旁边年长的侍卫捂住嘴,拖着他直挺挺跪在地上,“仙师恕罪,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不是故意惊扰仙师,还望仙师大人大量,原谅他。”
苏煦木着脸,淡声道:“带我们去见你们皇帝。”
那侍卫连连应是,起身正欲带他们进去,旁边冲出两队侍卫,“刺客在哪里?”
年长的侍卫面上一僵,冲四人陪了个笑脸,转身冷着脸厉喝:“哪有什么刺客,都回去当差!”
两队侍卫长怀疑地看着他,这么四个大活人杵在这里,他们眼睛又不瞎。
云梨心下好笑,暗暗猜测,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怀疑那年长的侍卫要造反。
年长的御前侍卫背着四人对他们挤眉弄眼,两位侍卫长愣是半天没明白,年长的侍卫放弃了,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仙师请。”
两队侍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在云梨走进太极宫殿门时,还听得其中一人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谢统领说的是仙师?”
“我也听见了。”另一人愣愣道。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不再关注他们。
目光落在从长案上抬起头,惊愕看着四人的惠嘉帝,他略带恭敬地与苏煦寒暄,一别多年,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更威严、更稳重,眼眸更是深不可测,只是眉眼间的疲惫一如往日,她想起以前与表姐偷偷溜进太极宫,看见他皱着眉批阅奏折的情形。
“朕即刻下旨,通知各州府准备测仙缘事宜。几位仙师舟车劳顿,朕让人带你们去休息?”
“有劳,”苏煦点头,“安排个清净之所便可。”
惠嘉帝微微一怔,这回的仙师倒是比上次的人更加温和,他招了招手,候在一旁的宫人上前。
林惜忽而开口:“就安师姐的住所吧!”
惠嘉帝疑惑地望向她,没明白她说的是谁。
苏煦犹豫了一下,没有否定林惜的话,“就是令媛安染,我们是她的同门。”
听到安染的消息,惠嘉帝眼眸倏然亮了,转而迟疑起来。
云梨传音苏煦:“安师叔以前是公主,住在后宫,周围都是皇帝嫔妃的居所,你与墨师叔住进去不妥。”
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回头表姐知道他带着墨淮住进她的闺房,怕是会扒了他的皮。
苏煦也回过味来,凡俗多讲究男女大防,小师祖至今都保留着一些,他赶紧掩饰性地喝止林惜:“林师妹,别胡闹。”
林惜不服,她怎么就胡闹了!
正待分辨,墨淮转头递给她一个眼神,林惜息声,撅着嘴闷闷不乐。
而后,苏煦温声对惠嘉帝解释:“林师妹与令媛关系极好,又常听小师祖说起幼年宫中之事,心向往之,这才如此。我们修道之人不讲究,随便一处清净之所便可。”
惠嘉帝舒了口气,吩咐宫人先去安排,又亲自带着他们前往住所,路上他不时用余光瞄向几人,欲言又止。
云梨轻轻一笑,缓缓开口:“放心吧,安师叔在宗门挺好的,我们都很喜欢她,这次出来她走不开,特意托我们代她向您与诸位长辈问好。哦,对了,还让林师妹带东西给你们呢。”
林惜被她那句林师妹刺得不舒服,又无力反驳,现在云梨修为确实高她一层,而且这是安染的父亲,她也不好摆脸色,依言拿出安染准备的物品给惠嘉帝。
到了安置的宫室,林惜还是不死心,问道:“我们能去安师姐的住所逛一逛么?”
面对仙师的请求,惠嘉帝能怎么办,方才他们已经做出让步,若是这点小要求都不允许,惹怒了仙师可怎么好。
“自然。”
惠嘉帝与宫人走后,苏煦望向林惜,问道:“小师祖与你讲过很多凡俗的事么?”
“对啊,她现在的宛清殿便是她从前居所的名字,她一直说她的宛清殿多好多好,所以我才想去看一看的。”
说到这里,她质问:“你刚才为什么否决我的提议?”
墨淮打量着华美的宫殿,漫声道:“这里是凡俗,他们与我们修道者不同,你没看见那皇帝很为难么?”
林惜不在乎,“那又怎样,我们是修士,住他的地儿是看得起他。”
“你想住安师叔的宛清殿是看得起安师叔,需要安师叔安排人夹道欢迎么?”云梨翻了个白眼,她不是自诩是表姐的好姐妹嘛,看不起对方的父亲,这是好姐妹干的事?
“你——”
林惜噎住,对凡间皇帝可以不假辞色,但是安染作为太清峰掌座亲传,她哪能落她的面子。
眼见她二人针尖对麦芒,立刻要吵起来,苏煦赶紧插话,转移话题;“小师祖还讲过凡俗的什么事?”
这件事情林惜确实理亏,她顺着台阶下了,略微回忆一番,道:“她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从小到大要好的只一个表妹,她们俩一起对付贵妃的侄女,据说那贵妃的侄女与徐令慧有的一拼。”
其实安染与她讲的也不多,这是当初她被徐令慧气到时安染给她讲的,那时候,她便想若是她也有这么一个帮手,也不至于回回都输给徐令慧。
苏煦拧眉,“那个去沧澜大陆半道上死了的小姑娘?”
云梨撇嘴,太不严谨了,尸体都没找到,就给自己下死亡证明。
林惜,“你也知道?”
苏煦眸光微闪,低低道:“那会儿小师祖刚到宗门,每天都去找爷爷问她表妹的下落,我也就知道一些。”
云梨感动,原来表姐这么执着地找过自己啊。
戌时末,隔壁两边的屋子都安静下来,云梨出了门,这次回来她最重要的事是翻族谱,正好在宫里,先去翻翻皇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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