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推门走进屋,果然见到爷爷气鼓鼓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跟前散落了一沓通红的百元新钞。
而秦大志正站在儿子的房间,面色凝重地看着儿子书架上摆放的药。
秦理有耳水不平衡的毛病,因此需要服用药物抑制眩晕、头疼。
见儿子才十七岁,就开始吃那么多药了,秦大志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项南默默地放下书包,来到自己房间。
秦大志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项南叹了口气,喊了声“爸~”
“回来了。”秦大志也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不约而同的都陷入了沉默。
秦大志一年回不来几次,每次都是住几天,放下一点钱就走。不过他的钱,老爷子都没动,全都存了起来。
因为老爷子知道,儿子没有正经工作,所以他的钱来路不正,不是偷的就是抢的,全都不干净。
花这样的钱,造孽!
……
项南早起醒来的时候,秦大志已经离开了。
其实他知道,秦大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知道他临走之前,帮他补好了裤子上的裂缝,还给他留了二百元钱。
不过项南还是假装不知道,也没有意愿帮秦大志潜逃。
因为秦大志犯得错太大了。九六年白塔堡案、九七年的南塔鞋城案、如今的幺二八机床厂案……三次持槍抢劫殺人案。
而且每次行动之前,他们还会抢劫一辆出租车,开着抢来的出租车去犯案,然后再把出租车废弃,一把火烧掉。等于是三桩大案、六个小案,殺伤人命超过十人。
至于小偷小摸、零敲碎打的案件,更不知道有多少了。所以秦大志已经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而且他也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儿子,一直把儿子交给父亲抚养,自己则常年流窜在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别说给儿子提供情感支持,就连物质支持也少得可怜。
所以单凭他给儿子补裤子、给儿子二百块钱零花,这点小恩小惠,实在不足以打动项南,也远远不足以弥补他造得孽。
对于这样的恶人,项南并不想救。
……
项南早起喝了袋牛奶,跟爷爷打过招呼后,骑上祖传的二八大杠,约着王頔一起上学校。
“你这车可有年头了啊。”王頔笑道。
“我爷爷工作那会儿就骑它。”项南笑道,“别看款式老,可是真抗造啊,我估计再骑十年都没问题。”
“可是太土了,现在谁还骑这种车啊。”王頔撇撇嘴道,“人家现在都骑捷安特、骑飞利浦……”
“嗐,有的骑就行了,骑什么不重要。”项南摆手笑道,“走吧,上路了~”
王頔点了点头,两人蹬上车子,风驰电掣般朝学校骑去。
“行啊,秦理,才学会骑车,速度就这么快了。”王頔笑道,项南虽然昨天才学会骑车,可是速度一点都不慢呢。
“我觉得学车这东西真巧妙,要么就一点都不会,要么会了就忘不掉。”项南笑道。
“说得没错。”王頔也笑道,“来,咱俩赛赛,看谁蹬得快。”
“行,来吧。”项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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