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面对纷杂的信息输出,我们都是局中人,我们也都是局外人……
关于书中的传播学,说起来最吸引人的并不是学问本身,而是这些学问可以用来“解释”很多与我们息息相关的热点事件。
而能够接近事件的本质与真相,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总结了大伙儿关于时事热点的一些观点,大致可以分为几类:
一类是体验派,完全沉浸在洞悉真理的快感之中。
典型的诸如,“以往很多不明白的,现在看得通透了。”
“感谢老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类是悲观派,焦虑不堪,对未来充满绝望。
诸如:“…越了解,越绝望。”
“可惜书中不是现实。”
一类是好爽派。
诸如:“谁谁谁就是1450。”
“一看就知道是某某在作祟。”
等等。
其实,以上这些所谓通透,都错了。
其实,掌握了一些本质的目的,并不是“它,原来是这样!”而是,“它,原来可以这样。”
(如果你的身边有纸和笔,可以跟着齐磊一起画两幅图。)
……
——————(正文)——————
董大校长心情很美丽。
今年北广招生人数再创新高,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北广也愿意选择北广。几个主要学科在国际上,无论是排名,还是知名度,都越来越高。
尤其是数字传播与技术学部,那更是所向披靡,独步天下的。
为此,董背锅去部里要经费都硬气得多。
唯一让董背锅有点膈应的,就是新学部的台柱子齐磊同志不太争气。
这小子真把日子当退休过了,整天摸鱼混日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躺平了,你们随意。”
比如说,九月一号开学,全校师生都忙到飞起,他倒好,谎称他肝火气虚,回老家让他二爷爷给号脉去了。
结果被狗仔拍了个正着,带着徐小倩、杨晓,还有李玟玟,跑到密云水库露营钓鱼去了。
“还气虚?特么也不怕肾虚。”
再比如,十月份雏鹰八期的选拔,无论是董北国,还是学部内部都一致认为应该由齐磊主持选拔工作。
他倒好,想都没想就给推了:“这事儿也找我?你们就选了呗!?”
“没事儿,聚一堆二傻子也一样教。”
把董北国气的,还真把自己当老干部了?
好吧,齐磊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老干部嘛,和当年伟哥一样一样的。
老董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了。
等到雏鹰八期的选拔结束,各科安排任课老师,董大校长终于对齐磊下手了,“这个这个…雏鹰八期的传播课,让小齐来带哈!”
“嘎!?”齐磊眼珠子一瞪,“这是陈姥爷的活儿,扔给我不合适吧?”
董北国也不和他着急,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老陈今年的科研任务比较重,还要管留学生那一摊。他说交给你的,要不,你自己找陈兴福聊聊?”
齐磊,“……”忍了。
齐磊还真不敢找陈姥爷掰扯,那是北广可以治得住齐磊的第二人。
没办法,岁数大了脾气不太好,不给脏石头面子。
一咬牙,心说,反正也没几个课时,多大点事啊!
再说了,传播课对齐磊来说手到擒来,都不用备课,简单。
董北国见他应下,得寸进尺:“另外,雏鹰六期的王老师要放产假,原定八期的辅导员张显龙临时替王老师接管六期。”
笑呵呵地看着齐磊,“八期的辅导员你也兼一下哈!”
齐磊,“……”
脸一黑,这要说不是针对咱就说不过去了。
“不是还有马晨宇呢吗?”
老董也不解释了,眼珠子一瞪,“我就想让你带,怎么地吧?有意见?”
“没有。”
他都快忘了,北广可能治得住他的第一人是董北国。
只能私下里找老董,“今年钱给少了?”
董北国也是理直气壮,“这就不是钱的问题!小石头啊,咱们北广正是上升阶段,是闯出名堂的关键时期,你怎么着也是台柱子,得给我出成绩啊!”
齐磊一翻白眼,“你去年、前年、大前年都这么说的!”
最终也没扭过董大校长。
不过齐磊倒也能接受,无论是当导员,还是讲传播课,他都干过,轻车熟路。
但是接下来的事儿,齐磊就真忍不了了。
这天,雏鹰八期第一次在雏鹰楼上课,第一节课是张路臣的社会心理学。
第一课嘛,张教授也是轻车熟路,每年都一样,给新同学讲一讲“心态”的问题,既能沟通感情,又能对大家未来的发展有所帮助。
这一传统还开始于齐磊给雏鹰二期上的那一课“视野”,大家后来讨论过,这种人生建设的启蒙课可以成为传统。
为此,张路臣绞尽脑汁,编了社会心理学的第一课。
那是相当满意啊!
结果,九点左右,张老头刚进办公室,正准备去雏鹰楼上课,就被董北国拦下来了,“上课啊?”
张路臣还不了解董北国,“有事啊?”
董北国,“今天别讲心态了。”
张路臣,“那我讲啥?”
董北国,“你讲讲视野!”说着话,塞给张路臣一本“课纲”。
张老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儿,这不齐磊的东西吗?
于是,第二节课,齐磊端着保温杯,迈着四方步,哼着曲就奔了雏鹰楼。
进到八期教室就是一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这节课不是我的吗?”
就见教室后面坐一排,董大校长、郑副校长、张路臣、廖凡义、庞清方等等,连搞科研没工夫上课的陈姥爷都在。
好吧,大伙都是来看齐磊笑话的。
人家董大校长说了,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他就该认认真真地往出倒干货了。
而齐磊这边也终于搞清楚了状况,不是他走错了,是校办组织的临时观摩。
心里还嘀咕呢,有啥可观摩的?
关于齐磊非常著名的,视野就是知识、理性与逻辑的那一课,大伙儿也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记性好点的都能背下来了,还用观摩?
撇着嘴走上讲台,把保温杯一放,拿起半截粉笔扫视全场。
“咱们都太出名,不用自我介绍了!”
不出意外,引得教室内的一阵哄笑。
确实出名,能进雏鹰班的都是北广的精英,而齐磊那就更不用说了。
齐磊也干脆,直入正题,“首先欢迎加入雏鹰计划!传播学第一课,咱们来说一说——视野。”
结果同学们一听,“什么玩意?还是视野?”登时一阵嗡嗡声。
齐磊皱眉,“什么情况?”
倒是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好心地提醒齐磊,小声道:“小齐教授,张教授上节课讲的就是视野呀。”
“嗯!?”齐磊瞪向后面的张路臣和董大校长,瞬间就全明白了,截胡是吧?
张老头似笑非笑,指向董北国,“董校长让讲的,说你有新东西。”
锅甩的那叫一个顺畅。
而董北国也是心安理得,苦口婆心,“年轻人要尝试新东西,怎么能躺在功劳簿上踟蹰不前呢!”
“来来来,来点新的,让我们观摩观摩。”
其他几个领导、同事也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让齐磊半天没回过味来。
第一反应就是:这北广不能呆了,一个个都不像好人!
临时换课,还是开张第一课,这多大个事儿?但凡换个一般人就傻这了!
端起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吸溜着。
别人都以为小齐教授真牛,这都稳得住,有点临危不乱的气度了。
可是了解他的都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对策。
所以,董北国也不急,给你十分钟组织一下语言又能怎么样?
但是让董大校长瞠目结舌的,还十分钟?十秒钟齐磊都没用上。
“好吧!”把保温杯一放,再次拿起粉笔,风轻云淡,“既然视野这一课张教授讲过了,那这节课咱们就聊一点简单有趣的。”
“简单有趣?”后排的张路臣等人相视一眼,皆是惊讶。
以他们对齐磊的了解,这绝对是一句假谦虚。
廖凡义低语,“这小子还真有货?”
陈姥爷皱眉,“按说…没了啊!前几天我找他,问有没有什么新的课题思路,他说没有。这是糊弄我老头子呢?”
好吧,正如董北国之前所说,齐磊可不是样子货,他是真有东西的,而且是大伙儿看不懂的新东西。
“今天,咱们讲两道数学题、一个传播学概念和一个科学猜想。”
说着话,齐磊回身,开始做板书。
两道数学题:
1.【(2-1)+(2-1)+(2-1)+(2-1)......+(2-1)】
2.【2^n】,也就是2的n次方。
一个传播学概念,是大家都无比熟悉的——【知识沟】。
一个科学猜想——【卡尔达舍夫等级】。
“???”
“???”
“……”
大伙心说:这三个事儿…有关系?
董北国则是瞪着眼珠子,好好琢磨了一下。
结论是:这三个事儿,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能放在一起讲的吧?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齐磊故意的,扯闲篇气人。
要么,他有真东西,而且是个大的。
只闻齐磊:“两道数学题,初中学生都知道什么意思,就不解释了。”
“【知识沟】,这个你们大多数人应该也都学过了。这个概念认为,【随着大众传媒向社会传播的信息日益增多,处于不同社会经济地位的人获得媒介知识的速度是不同的,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人将比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人以更快的速度获取这类信息。因此,这两类人之间的知识差距将呈扩大而非缩小之势。”
“说白了,就是接受同样的信息,同样的知识,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知识差距不是相对缩小,而是越来越大。”
齐磊把这段书面解释写到黑板上,回身随口道,“这个概念最早成型于1970年,由三个米国传播学者提出。经过近四十年的研究拓展,可以算是西方传播学的一个理论基础了。”
“但是!”话锋一转,“我为什么只认为它是一个概念,而非理论依据?那是因为,它是依托西方资本逻辑而形成的,讨论的是在不同阶级人群中信息传播的效率、速度和效能。”
“在西方,经济地位就意味着一切,社会地位、认知能力、世界观、价值观等等。所以,他们可以用经济地位来做为标尺。”
“再说直白一点!”敲着黑板,“这就是给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做背书的,是个资本工具。”
“但是!”语气加重,“在华夏文化的语境下,还是值得思考和研究的。”
“虽然西方【知识沟】理论也可以被我们很好地应用,同样使用于很多场景。但我认为缺少东方文化影响的因素,所以它是片面的。”
“或者说,面对东方文化下的【知识沟】理论,我们可以从学术上进一步的完善,加入一些变量,使之成为真正的理论依据,而不是概念。”
后排一帮老学究听到这儿,“……”人都傻了。
一屋子的傻同学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还没意识到齐磊在说什么。
他在重新定义一个西方普遍认知的传播学理论,用中国人的思考提供变量,形成我们自己的传播理论依据。
这…这就很牛叉了!
董北国气都粗了,还真是个大的?
但他还是不明白,这和数学题,还有科学猜想,有什么关系?
台上齐磊根本没管后边的一惊一乍,不都想要干货吗?这回给你来个纯干的。
依旧淡然,说出一句更狠的,“那么今天,咱们就用效率、效能之外的角度,假定所有人的信息接收效率、效能都相等的情况下,重新看一看知识沟是怎么形成的。”
“为什么同样接收知识,差距却越来越大?”
后面一排听罢,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姥爷已经拿出了小本本,准备做课堂笔记了。尽管他不太相信齐磊能在忽视效率、效能的情况下把知识沟讲明白。
廖凡义眉头紧锁,直接起身打开教室后头的器材柜,把摄像机就架上了。
他和陈姥爷一样,也认为齐磊有点吹大了。
哪有那么简单?你上天得了。
要知道,知识沟理论出来近40年,不断发展完善,得到学术界的普遍认可,可不是谁都可能增减完善的。
台上。
齐磊指了指【知识沟】,“这个先记着点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一会儿再讲。”
呲牙一笑,“现在咱们再说说这个科学猜想——【卡尔达舍夫等级】。”
“可能你们对这个名词很陌生,但是男同学可以好好听听,因为它说的是宇宙,是外星人,是文明的等级。”
一帮小男生一听,果然都抻着脖子打起精神。
宇宙啊,外星人啊什么的,哪个男生不爱呢?
齐磊:“1964年,苏联天文学家尼古拉·卡尔达舍夫使用了一个等级标准来衡量宇宙中可能存在的文明的技术水平,也就是【卡尔达舍夫等级】。”
“他认为,一级文明,即行星文明,这个文明水平掌握的科学和技术,可以完全控制行星上所有可用的资源和一切。它是行星的绝对主宰,可以随意控制天气、河流、土地、其他生物、海洋,甚至地壳物质的变化、兴衰。可以说,他们可以在他们的星球上做任何事情。”
“顺便说一句,我们人类方明如果套用卡尔达舍夫等级,大概相当于级文明,连一级文明都算不上。”
底下的学生们果然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一个个支棱起耳朵。但听到人类文明只有,又有点感叹人类之渺小。
而齐磊,“别着急,虽然我们的文明等级还不到一级文明,可是从生物个体的角度来说,我们和一级文明的智慧生物其实区别不大,依旧是生老病死,依旧碌碌无为。”
齐磊,“二级文明,即恒星文明,可以充分利用其恒星的能量,完全控制其恒星系。”
“三级文明,是星系文明,可以控制整个银河系。这个等级的文明个体已经可以进行超光速旅行了,可以穿梭于银河系的任何一个角落。”
“四级文明,是列星系文明。据推测,它们吸收宇宙中的暗物质和暗能量作为能量。至于这种文明的其他方面,这是无法想象的。”
加入了一点齐磊自己的猜想,“也许这个等级的文明个体能力相较于人类,我想已经不亚于超人了。”
“而五级文明就更厉害了。”
“五级文明,即多维空间转换文明。这个文明的生命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主宰,不但在四维宇宙,而且是全维度的掌控能力。他们已经拥有我们所不能理解的,看似匪夷所思的能力。在我个人看来,已经是接近于神的存在。”
“而六级文明,平行世界文明!如果说五级文明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主宰,那六级就是真正的神明。这种文明生活已经发展成为一种能量与物质相互转化的叠加状态,能够实现独立宇宙与另一平行世界之间的旅行。”
说到这里,齐磊多说了一句,“这种文明中的人,即使所在宇宙毁灭了,也可以转移到平行宇宙继续生活,开启无限种可能。可以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不死不灭的。他们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活在最优宇宙之中。”
“至于七级文明,是造物主文明。是广义的神,绝对的主宰,他们可以随意创造宇宙、生命、一切!”
卡尔达舍夫等级讲完了,也列在了黑板上。
直到这里,大家虽然听的挺有意思,可依旧是懵的,不知道数学题、【知识沟】,还有【卡尔达舍夫等级】,到底有什么联系。
齐磊为什么要在非常重要的雏鹰班第一课上面去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然而,齐磊依旧不解释,依旧不进入正题。
回过头来,他又开始说那两道数学题,而且做了详细的板书,画了两副图。
“我们普通人通常认为的真理,比如科学,就是在两个或者更多的选择或猜想之中,证实其中的一个是对的。”
“比如,【1+1=2】和【1+1=3】。”
“我们通过一系列的科学运算,最终得到一个真理——【1+1=2】。那么,【1+1=3】这个错误答案将被彻底摒弃。”
“但实际上,我们普通人的认知是错的,科学的定义和我们普通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科学的显著特性之一就是可以被证伪,也就是可以被推翻的。”
“虽然我们认定了1+1=2,可是我们保留1+1=3,甚至等于4的可能。”
“事实上,在宏观的科学观中,错误答案对科学的发展、进步以及推动做出的贡献,同样不可忽视。”
“那么!”齐磊突然停止板书,转向全班,问出一句,“那么科学之外呢?”
“比如在坐的各位接触了传播学,你对新闻事件、热点时事拥有了专业的评判标准以及系统的分析能力。”
“你们甚至可以把新闻事件拆分专业的结构——【信源】【信道】【信息】【信宿】,以此来佐证你看到了事件的本质。”
“所以你证明了1+1=3是错的,你认准了1+1=2,就是等于2!”
回身,在黑板上写下:
“两个选项,找到真理,去掉错误的,就是正确的方向。”
“就是…二减一!”
众人凝眉细听,似乎是这个道理。
只闻齐磊继续道:“再比如,我们生活中,绝大多数人抱定了一个生活的原则或者真理。”
说到这里,齐磊在板书上画上了一个点,以这个点为延伸向前画出一条直线。
“但是,随着生活阅历的累积、知识的丰富,当有一天,原本笃定的真理被挑战,一个新的选项出现在你的认知之中,需要你重定义生活,重新校正方向。”
在线段的尽头,齐磊画出两个分支,形成了一个“丫”字。
“这个时候,你可能抱定原则不放手,继续坚持原本的判定。也可能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出理智的选择,一个你认为正确的路线继续人生,不断向前。”
齐磊把其中的一个分支画上了叉子,代表放弃。
“于是,你沿着新的分支、新的决策继续向前。不出意外的,人生会有很多选择,你再次面临新的信息分支、新的选择。”
齐磊又画出一一个分支,“然后,你继续二选一。”
再次在一个分支上打叉,再次延伸剩下的分支。
又要选择,又要分支,又要二选一,重复着原本的操作。
渐渐地,黑板上呈现出一条曲折的,充满分支,又被叉号封死的线条。
直到这时,齐磊把整条折线圈了起来,说出一句很装逼的话来,“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
“曲折...”
“充满选择...”
“却又无法停顿的向前。”
“这也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生存方式,我们总是选择一个正确答案,然后放弃一个错误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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