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此时一匹马正在皇城中飞驰,也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一般来说皇城之中是绝对不允许行马的,没有皇帝的允许,即使太子也不行。
李君羡在这炎热的上午,飞快地向皇宫赶着路。
李君羡跑到到李世民的身前,此时已经开始有些说不出话了,毕竟这一路走来太累太累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马上道:“喘口气再说,唉,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鲁莽啊。”
李君羡听到李世民这样说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马上翻起身子,跪在李世民面前,深情道:“陛下。”
李世民这招收买人心的办法用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几乎是屡试不爽。即使是一些老臣子也无法防御他这一招。
李世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煽情了,马上道:“这一次你可以说一下你急急忙忙的原因了吧。”
李世民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的这个臂膀是绝对不会如此紧张。
李君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道:“陛下,降价了,粮食真的降价了。今天长安十几处粮店开始卖粮食,而且是以6文每斗的价格卖出去的,整个长安的百姓今天应该都能买到低价粮食了。”
李世民脸上并没有多少波澜,可是他的不断颤抖的手似乎出卖了他。
李世民平静道:“哦,粮价下来了,房遗爱那小子还有些本事啊!”
李君羡听着李世民平静的语气,不过他也看到了李世民不断颤抖的手,直接把自己的头向下低了下去。
李世民接着道:“那如今整个关中的灾情如何?”
李君羡对于整个关中地区的灾情情况几乎是了如指掌,对于皇帝的提问,他倒是能回答出来。
李君羡回答道:“回禀陛下,现在整个关中地区的灾情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
以工代赈,每个做工的灾民基本上每一天都能领上一斤的粮食,加上粥棚,基本上每一家都能勉强维持温饱了。”
李世民听着李君羡剪短地回答,他只是听到可以维持温饱便知道,这次的灾情控制住了,只要灾民有饭吃,便不会作乱,而以工代赈,更是让灾民有了奔头,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了。。
李世民看到灾情形式大好,便想到了这次的大功臣房遗爱,便询问李君羡道:“对了,房遗爱那小子在干什么,最近怎么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李君羡支支吾吾道:“蓝田县伯他,他每天在自己府上,没有出来。”
李世民马上瞪眼道:“什么!我把治理旱灾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竟然敢在府上睡大觉,不出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君羡赶紧道:“不过昨天有十五个长安的商人到了他的府上,具体谈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今天那十五个商人便开始低价卖粮食了。”
李世民听此也好受了不少,他本来以为房遗爱会是怠慢他的命令,没有想到房遗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君羡继续道:“陛下,还有一件事,蓝田县伯的学生跟长孙家的人发生了冲突,蓝田县伯的学生当即还把长孙家的旁支杀了。”
李世民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他对于长孙家和房遗爱的矛盾是知道的,而且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到了生死相见的地步。
如今李世民确实有些头痛,对于自己女儿和自己小舅子之间的事情,简直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家庭之间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朝廷之上的事情更加难以处理。
本来长孙家身为关陇世家的代表,而房玄龄又是山东世家的代表,房遗爱身为房玄龄的儿子,又是自己的女婿,跟武将还有扯不清的关系。
这确实有些难以解决,李世民道:“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冲突,你说一下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把来龙去脉说一说吧。”
李君羡当然也知道眼前的大唐的掌控者其实也是很难的。对于各种关系也是有些难办,如今他能做到的就是把所有的信息给他说清楚。
李君羡道:“好像是当时长孙家的旁支长孙在镇灾的过程中,贪图灾民的粮食,他擅自把灾民的贪了下来,因此灾民的粥就非常稀。
蓝田县伯把自己的几个记名弟子派到何处,巡视赈灾事宜。而且他的整个制度是‘筷子上浮,人头落地’。
而长孙家的旁支确实有些过分了,整锅粥基本上没有多少米。当初蓝田县伯的学生在巡视的过程中,发现了长孙信的情况。
长孙信当时不想承认,而且他是非常的嚣张,因此也就发生了冲突,蓝田县伯的弟子也就一怒之下动手,失手之下杀了长孙信。
此时长孙家的人不依不饶,现在蓝田县伯还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恐怕蓝田县伯知道后,这件事更加难以善了了。”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李世民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了,如今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问题,而是此时两方的矛盾怎么解决。
不过长孙信也是非常可恶,如今最为紧张的时刻,他竟然贪污灾民的粮食,也是太没有出息,他薅这些灾民的羊毛,又能搞到多少利益呢?
李世民吩咐道:“你密切监视着蓝田县伯府上和长孙府上,绝对不能出现不可控的事情,危机时刻你们可以出来制止。”
李君羡领命而去,李世民摇了摇头,暗道,真是多事之秋啊,唉。
而房遗爱这边,崔光祖也把事情的始末跟房遗爱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而且他担心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恩师。
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恩师能不能解决今天的事情,毕竟这事情绝对不小,他也暗暗为自己的师弟担心。
这次杀长孙家人的是太原王家的王仲谦,王仲谦是太原王家的嫡子,也算得上是非常有身份了。但是这次杀了长孙家的人,如果这次自己的恩师保不住自己的这个师弟,恐怕他以后再家族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房遗爱听完了整件事以后,直接夸奖道:“好,仲谦做得非常好,长孙信既然敢贪那些苦哈哈的灾民的粮食,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这些粮食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筹集的,他敢贪污,还要问我房某人答应不答应。哼!
这次赈灾看到我的粮食,长孙家知道整个灾情的具体情况,知道灾情已经不足为惧了,于是想派遣自己家族的子弟分润功劳,想的也太好了吧。
对了,仲谦杀完人以后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崔光祖看着自己恩师的态度,便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崔光祖道:“如今仲谦还在长安城南的放粥点,他已经被长孙家还有与长孙家交好的人围了起来。
不过他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他们似乎忌惮师弟的身份,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还有就是那里有王家的护卫保护着,现在还没有什么问题,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
房遗爱一听自己的学生被围,这还了得,别说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就是自己不是占理的一方,也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吃了亏。
房遗爱吩咐身边的管家道:“给我召集护卫队,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一群什么牛马,敢动我房遗爱的人,哼。”
本来房遗爱对于这些克扣灾民粮食的人,他心里就有些气愤,如今更是搞出了人命,房遗爱就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们。
其实长孙信这种人真是该死的,他克扣灾民的粮食,到时候饿死了人,很有可能会造成动乱,到时候情况可就不可控喽。
他这种贪污之人很和珅那种可是差的太远咯,和绅可是从来不贪救灾的钱。
房遗爱很清楚前世自己看到的一个片段,纪晓岚看到和珅负责赈灾的地方,做的粥里有很多稻糠,于是便开始骂和珅不是人,灾民的粮食也要贪。
和珅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我做这种事也是为了灾民着想,要知道如今的朝廷的粮食不够,不足以救所有的灾民,我把新粮食换成陈粮,那么粮食就可以变多不少,我若是把粮食换成带有糠的粮食,那么粮食就多了两倍啊!”
纪晓岚深情道:“可是他们他们是一群人啊。不是畜生啊,你这样赈灾又与畜生何异?”
和珅嘲笑道:“灾民也能算得上是人吗?你能把他们当做人吗?我告诉你,一群很多天没有爱过饭的人,他们已经算不上是人了,他们连畜生都不如,你信不信,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妻儿全部卖掉。
还有你是清官,拿着你的笔杆子,可以尽情地挥舞,看到自己不顺心的事情,上骂天子,下骂贪官,总之你都是对的。”
这就是房遗爱回忆起关于前世的一个视频,这是和珅和纪晓岚之间的对话。虽然对话不长,但是却也说明了不少的问题。贪官跟贪官还是有区别的。
长孙信跟和珅相比,不说其小贪和巨贪的区别,还有就是长孙信简直是毫无底线可言。
房遗爱带领着护卫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南的粥棚里,此时这里的人非常多,不仅是灾民,还有不少身穿华丽衣服的人,房遗爱清楚这些人应该都是长孙家或者长孙家的朋友。。
房遗爱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很多人围着,相对于围着的人,他的人数确实有些单薄了,他的身边仅仅只有四个人而已,还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应该就是王家给他派来的辅助他的人。
房遗爱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长孙家的长孙演,长孙演跟房遗爱可是老熟人了,当初自己可是通过他跟长孙冲讹了一个酒楼,不过这次他似乎还是非常嚣张。
长孙演背后可是跟着不少的人,房遗爱不能判断那些人是其他家族的人,还是长孙家的旁支之人。
长孙演冷冷地对王仲谦道:“王少爷,你这次杀了我们长孙家的人,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知道你贵为王家嫡系子弟,我可能惹不起你,但是你到底还是杀了我们家族的人,我们长孙家是不会退缩的。”
王仲谦冷声道:“哼。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还有,你的身份还不配跟我平等对话,要知道你只是一个长孙家旁支而已,而我是王家嫡系。
还有我是当今大儒的弟子,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人物,而你的前途基本上一眼就看到了底,你拿什么跟我比,哼!”
长孙演生气道:“不愧是房遗爱的弟子,够嚣张,确实我以后得前途是不光明,可是你呢?这次你们王家因为你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你确定以后你的身份还那么高,哈哈,哈哈。”
王仲谦此时的心里一沉,确实,这件事他做的有些过分了,虽然自己杀的只是长孙家的旁支,但是长孙家这次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要知道自己杀了长孙家的人,就相当于打了长孙家的人的脸,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还有就是如果自己家族付出一些代价,恐怕自己因此也要被家族边缘化了。
王仲谦想了很多,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老师,要知道自己这次可是跟长孙家对上了,不要说老师了,就是自己的父亲可能都不会愿意帮自己吧。
长孙演看着王仲谦的脸色一变再变,便知道对面的这个王家少爷害怕了,他接着道:“嘿嘿,王少爷,怎么不说话了,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是啊,王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现在也知道怕了吗?要知道你刚才可是很嚣张的。”一个锦衣青年笑道。
“确实,刚才王少爷有些嚣张了,唉,真是人狂有人收啊,有些人没有什么实力,非得学人救灾民,这次可是把自己陷进去喽,呵呵。”
“…………。”
“…………。”
此时的王仲谦真是非常午无助,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杀人这件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指甲也陷进了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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