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上层空间后，三人稍稍打量了一番四周。
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什么光亮，令人有些压抑。
“小心点，这里很诡异。”叶尘提醒。
李忆安心中有数但还是感觉心里发毛，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四目远眺，不论是当下三人所处的位置还是远方皆是荒芜一片。
没有植被，没有动物，更不用说人族活动的痕迹了，这里完全就是死寂之地！
不过，对于见多识广的三人而言，仅仅只是如此可算不上诡异。
真正令他们不安的是在感知中，地面下竟传来了生命的气息。
莫不是地面下藏有什么生物？
非也！
如果是生物，那生命的气息定然是一个小点。
就算数量多一点，那也就是一些密集的小点。
这对于两位真神，一位半神而言这是很好区分的事情。
然而在他们的感知下，方园数百里范围内，生命气息连成一片，竟是一个整体。
难不成是什么上古体型庞大的异兽不成？
沧海秘境，中层空间，修士和普通人为了生存都需要解决粮食问题。
在虚能量的影响下，普通的家禽都有可能变成异兽，因此并不奇怪。
可元一始和叶尘都可以算是上古时代的人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可没有体形如此庞大且生活在地下的异兽！
就在此时，远处天空出现了一张巨脸，似乎是由云雾构成。
“轰隆隆...”巨脸缓慢移动，发出连续且充满压迫感的声响。
光线本就昏暗，三人立刻将神识和感知向着天空蔓延。
巨脸越来越近...
没过多久，那张巨脸来到了三人上空，而三人心里也猜到了这张脸的主人是谁（虚粼）。
“元一始，叶尘...”虚粼化作的巨脸在看到李忆安时明显顿了一顿，随后道：“你们真要开战么？”
天禁之地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虚粼当年想要在这个世界留后门，而元一始那时没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隐患所以才遗留至今。
别看现在虚粼的修为有上限，只有真神境五阶的实力。
可在当年天禁之地刚形成那会儿，哪怕是真神境六阶，七阶甚至八阶来了都没用，光是能量波动就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虚粼不过是被留在其中的神念，并不代表当年的天禁之地就很好处理。
至于元一始当年到底具备多少实力，估计只有他本尊清楚。
不过，李忆安在此之前有过一些猜测，猜测元一始当年的修为大概是真神境低阶。
毕竟他自己都没有达到过真神境，对真神境的力量并不了解。
可在见识了南边海域的真神境修士以及天禁之地所发生的一切后，他觉得当年元一始的真实实力可能在真神境九阶甚至更高。
否则没法儿解释这一切。
再看叶尘的修为，他有理由怀疑，当年叶尘之所以能偷袭成功，那可能也是遭了这“阴人”的“算计”，本就在计划之中。
此时，元一始二人自是不知李忆安心中所想，示意李忆安进入能量球。
李忆安点了点头，乖巧照办，虚粼也没有阻拦，任由他返回了球体。
事实上，有元一始，叶尘在这里，虚粼想对李忆安出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见李忆安返回了能量球，元一始这才道：“虚粼，数万年了，你觉得我们双方的现状还能维持下去么？”
然而虚粼却是没有过多思索，立刻道：“难道不行么？”
此话令元一始三人都是一怔，不明白虚粼想做什么。
下层空间的虚粼已经被杀，三层空间的能量也在向上汇集，此时双方还有其他选择么？
虚粼又道：“元一始，只要你们不对付我，我便放弃施术，外界不会发现你们的存在，而我也只会留在天禁之地！”
三人闻言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虚粼想维持天禁之地和元宗的平衡，是抱着和谈的心思来的。
可问题是...以前双方只能在下层空间交手，靠人魔和驻守者来相互制衡，限制对方发展。
现在呢？
虚粼已经聚集了足够引起外界注意的能量，元宗也具备了肃清这天地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方都有可能直接摧毁天禁之地。
平衡...太容易打破了，而元宗要为这个世界负责，根本不可能冒险！
再说了，计划谋划了数万年，难道只是为了和你谈和么？
“动手！”元一始下令。
虚粼也看出了二人的想法，率先动手，还未等二人出手，那巨脸已是张口将二人吞下！
此时，李忆安也开始疯狂吸收四周的能量。
“老大，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天忽然提醒，示意李忆安注意四周。
李忆安自然也知晓这个世界不对劲，但元一始和叶尘都没有发现端倪，他除了谨慎小心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忽然，交手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横扫而来，击中了李忆安所在的能量球，推着它向地面坠去。
再看叶尘和元一始，二人当下已被虚粼缠住，双方都已不再试探，全力交手。
元一始自然也注意到了李忆安的情况，但刚想脱离虚粼的包围却又被虚粼缠了上来。
这里毕竟是虚粼的老巢，虚能量，精神力更是不知积累了多少年。
光是下层空间的虚粼靠着这里的接济就能和元宗斗到现在，便已经能看出虚粼的底蕴有多雄厚了。
因而此战的关键还是李忆安。
战斗过程中，元一始二人需要靠他转化，吸收，牵制虚粼。
当然，将上层空间的所有能量吸收这肯定是不现实的，但在必要时候夺取虚粼附近的能量，打断他的补充却是不难。
“轰！”
能量球撞击地面，令人意外的是，这地面看似与寻常地表无异，撞击之下却传来一种轻柔的感觉。
正当李忆安若有所思之时，识海中莫名接收到了一些声音。
“救救我...”
“饶了我吧...”
“谁来杀了我...”
“...”
这些声音很繁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很痛苦。
他立刻稳定情绪，同时中断了周围的精神力。
毫无疑问，这些声音正是通过他吸收的精神力才传入了识海。
事实上，精神力没有元一始提纯，的确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掺杂在里面。
可李忆安神识特殊，识海也比常人强大，也懂一些精神力术法，应付不成问题。
怎么会出现大量的负面情绪直接冲击识海的情况呢？
此时，小黑提醒道：“下面...有问题...”
在进入这片空间的时候，小天就有提醒不太对劲，而那时可不仅是小天感觉不对劲，元一始，叶尘也都有这种感觉。
因此，李忆安当时并未太在意小天的话。
毕竟这个世界里有虚粼的意识本体，有些不正常的地方也很正常。
现在小黑也发出了提醒，而且他切身感受到了大量负面情绪，那就不得不慎重了。
此时，他再仔细听了一遍识海中的声音。
发现他们所说的话，字音字节都不太像是现今的语言，但其中的意思却能听明白。
“古语，这是上古修士所用的音节！”
心中有了结论，但对于这些负面情绪怎么延续至今的，他依旧无法解释。
难道当年虚粼残害了这些上古修士却刻意保留了他们的残念，怨念么，有这必要么？
“小黑，下面是怨念，恶灵还是...”
他想到当年仙宗大比时，秘宗堂和羽箭宗联手制造出来的恶灵（小黑），猜想虚粼是否也在计划着类似的事情。
小黑感应片刻后回道：“不像是和我一样的家伙...但肯定和我的构成类似，有没有可能是单一的残念，冤魂？”
“不可能。”李忆安当即否定。
残念，冤魂的级别远没有恶灵强大，虚粼会看得上么？
此时，元一始从云层中遁了出来，从其身体状态来看，受伤不轻。
他是神念和虚粼一样并无肉身，也可以看做是更高级一点的精神体。
除却精神力之外，组成他的部分之中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意识。
当下元一始的状态很显然是伤及了意识部分。
加之元一始在下层空间时本就损耗不小，如今又没有调动能量球的力量，自然是不敌虚粼。
想来虚粼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直接将他和叶尘拉入云雾中，准备以一敌二！
当下，元一始略作感知便锁定了李忆安的位置，立刻向他的方向飞来。
李忆安也想找元一始商量，看看元一始对这种情况有没有更好的见解。
然而就在此时，能量球下方却是传来了动静。
一双大手突然冲破厚土，将能量球狠狠“塞入”地下。
“轰轰轰...”
元一始当即施术操控，但一层屏障却是将其术法隔绝，只能眼睁睁看着能量球越陷越深。
叶尘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传音道：“师尊，怎么办？”
他知道，李忆安是计划的关键。
如果没有李忆安的牵制，他将面对的是近乎永远全盛状态的虚粼。
“大意了，不过虚粼想将‘那玩意儿’吞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元一始下意识吐了口气，随后再次施术。
片刻后，被拖入地下的能量球微微一颤，释放出了大量雷霆之力。
紫色雷芒瞬间穿透地表，映耀四方！
就在此时，虚粼所化的巨脸发出一阵哀嚎，紧接着便见大量离散的精神体从地下冒出，宛若孤魂野鬼般向外逃遁。
李忆安也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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