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太坐回苏教授身边。
“这孩子,你说,奇怪不,那么多人她没正眼瞧过,这个小杨就入她法眼。”
“我说嘛,担心什么,这小伙子不错。”苏教授不断称赞。
“把他叫过来,我问他几句话?”老太爷耳朵挺灵的,又提起。
“爸,人家今天才算认识,你把人家叫过来问话?”苏太太说。
老奶奶通情达理:“是呀,那是年轻人的一个礼节,拥抱一下,不表示什么。”
老太爷不依不饶:“跟其他男生就没有抱,跟他就抱了,里面没文章?叫他过来,我考察考察,你们放心,不会弄得难堪,我有分寸。”
“这?”苏太太看苏教授,人家今天才算认识,还不知道小伙子的意思呢,贸然叫过来,这有点不妥呀。
苏教授满不在乎:“叫过来就是,没事的,放心吧,叫过来就是。”
“你什么都放心,我已经让南晨叫他过来了。”苏太太没办法,老太爷的话就是命令。
小苏带杨平到处逛,到游泳池边上,四周没有人,就他们两个,小苏舒展双臂:“今天真开心!”
“你——够狠,把我蒙在鼓里,你是苏教授的女儿,南晨的妹妹,我怎么就一直没想到呢。”
“我是不想因为我是苏教授女儿你才喜欢我,我要你因为我是小苏,你才喜欢我!”
“傻瓜,怎么这样想呢。”
小苏看附近没人,双手勾上杨平的脖子,娇滴滴地:“原谅人家嘛!”
这不原谅能行吗?撒娇是女人的核武器!一点也没错!这娇嫩的胳膊一勾,娇滴滴的话一说,杨平酥麻入骨,但还是坚持原则:“那不行,这么容易就原谅了?总得有点表示吧。”
小苏凑上去,就在脸上亲一口:“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一笔勾销!”杨平说。
两人松开,又开始逛,边逛小苏边介绍家人:“那是我大伯,那是三叔,四叔在美国没回,那是大娘,那是三婶,我爸我妈就不用介绍了,你要做好准备,以后这全是你要过的关,有信心吧?”
“不是信心的问题呀,为了你,别说过关,刀山火海都得闯!”杨平拍拍胸脯。
小苏捂住他的嘴:“我才不让你闯什么刀山火海呢,放心,有我呢,一定通关!”
外面有点冷,两人逛了一圈又进去了,苏南晨到处找两人,看到两人进来,他拉住杨平:“我爷爷要问你几句话。”
小苏也很惊讶:“不会吧!爷爷要问他话?怎么回事?”
苏南晨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妈妈叫我带过去。”
难道露馅了?现在就要过关了?小苏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本来想让杨平有个渐进的过程,现在突然被拉去问话,小苏跟在后面,替他保驾护航。
情况有点突然,杨平也没做好准备,苏南晨说:“没事,放心,我在旁边,没其他的,他就是个老医生,估计问问你五段再植的事情,还有一些专业上的事,他听说五段再植你做的,对你很有兴趣。”
“真的?”小苏有点不相信。
“你别过去了。”苏南晨让小苏别跟去,反而误事。
小苏想想也是,跟去反而露馅了,有哥哥在旁边,以杨平的智商,应该崩不了盘。
苏南晨匆匆地带着杨平过去,以他好朋友的身份,到了老太爷面前,旁边经过苏教授,杨平尊敬的叫一声“苏教授!”,苏教授笑眯眯的。
“爷爷,这是我的好朋友,杨平,杨医生!”到了老太爷身前,苏南晨介绍。
“爷爷!”杨平跟着苏南晨叫道。
老太爷端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杨平,苏教授和苏太太也没弄明白,老爷子究竟要干什么,心里捏着一把汗,怕老爷子给小伙子难堪。
“嗯,坐,别紧张,我就问问,听说三博的五段再植是你主刀的?”老太爷语气很和蔼,夹着一丝严厉。
“是,爷爷,常规手术。”杨平说。
“平时看那些书期刊呀?”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aga**js--”杨平将平时在空间里经常阅读的期刊如数家珍,一一说出。
老爷子搞神经外科的,但是对骨科也熟悉,老爷子随便挑了最近的几期杂志,拣了几篇最新的、经典的论文了提问。
苏南晨心里打鼓,这样问,谁能回答出来,杨平也汗颜,好在自己经常在系统空间阅读,将这些杂志论文一网打尽。
杨平立刻针对这几篇论文一一作出解答,非常熟练,见解精辟,老爷子似乎很满意。
老爷子又挑了一片论文,这是naturereviewsneuroscience最新的文章,这是神经外科杂志呀,骨科医生鲜有阅读的。
苏南晨涉猎广泛,都感到生疏,苏教授在一旁着急了:“爸,小杨是骨科专业,你这说的论文好像是神经外科的吧?”
老爷子不理会,国外很多脊柱外科属于神经外科医生做,不像国内,大多是骨科医生做,所以杨平对神经外科杂志也熟悉,别说神经外科,其它专科的杂志也经常看。
对于老爷子这篇文章,自己读过,非常熟悉,于是认真做出了回答,又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
老爷子严肃的面孔稍微放松,眉毛舒来了,他又挑了一个完全不搭边的,最近刚刚看到的文章,苏南晨心里叫苦,他都没听说过这个期刊,完全和骨科不搭边,谁没事阅读这些。
好在杨平又读过,就算没读过,还可以临时进系统图书馆去查呢,所以,怎么问,都凉不了,杨平信心百倍。
回答之后,老爷露出了微笑,这是世界顶尖期刊都被看了个遍呀,勤奋好学,不错,很难得。
“张宗顺现在还在你们医院吧?”老太爷问道。
杨平说:“张老是我们骨科特聘专家。”
“上次他骨折了,请谁做的手术呀,听说那手术做出水平了。”老爷子和张教授都留学过苏联,不同专业,但有交情,这老张当时炫耀这手术呢。
“爷爷,那手术我做的!”杨平只好老实说。
老太爷眉头上扬,嘴巴动了动,不问了,摆摆手:“你们去玩吧!”
张宗顺那是苛刻出了名的,一条老命都交给他,这小子手术要不是非常好,那贼精的张宗顺怎么肯给他做手术,再说,那手术他也知道,做完当天下就地走了,被张宗顺吹了好久。
看到老太爷的表情,苏教授,苏太太,苏南晨都松一口气,至少没让人家难堪,不过杨平这小伙子,真的阅读太广泛了,连神经外科杂志都熟读。
待杨平走远,老爷子侧身说:“青云呀,这孩子奇才!好好培养,以后会弄出大动静!”
“哥,没事吧,爷爷找他干什么?”小苏也有点紧张。
苏南晨忍不住笑了:“你们才认识多久,瞧你紧张的,就是问一些专业的问题,考他!”
考他?专业知识,那就不用担心了,小苏不再紧张了。
“都回答出来,还回答得很好,考试通过了。”苏南晨回答。
“人呢?”小苏问。
“上洗手间了。”苏南晨说。
“聊得很来?”苏南晨问妹妹。
“你不是让我带他逛逛吗?”小苏不以为然。
“现在我有空了,你去玩吧?我带他逛逛!”苏南晨故意说。
小苏可不同意了:“没事,你去忙吧,你这位朋友就交给我吧!”
小苏把哥哥推着走了好远,然后摆摆手:“去,忙去,那么多客人要你招待。”
大厅的一侧,设置的晚会舞场,已经有人在翩翩起舞了,林浩看小苏一个人站着,跑过来邀请:“可以一起跳支舞吗?”
“跳舞呀,不好意思呀,林浩,我前几天打球扭伤了脚!”小苏挺为难的。
小苏一个闺蜜看到这情景,立刻过来帮忙:“林浩,小苏扭伤脚了,我们一起跳个舞吧。”
她拉着林浩走开了,不忘回头打手势,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手势。
杨平从洗手间出来了,小苏指着舞场:“先生,赏脸一起跳一支不?”
“跳舞呀,我--”杨平不会呀。
小苏拉着他:“没事,我教你!”
两人跑到舞池,又跳起舞来,杨平从来没跳过,小苏手把手的教他,杨平学习能力强,稍微教一下,竟然就跳得像模像样了。
“她不是扭到脚了吗?”林浩问道。
“哦,应该杨医生帮她正骨了吧,可能好了。”小苏的闺蜜说。
跳完舞,两人又去吃东西,小苏拿着盘子,叉起一块水果,喂到杨平嘴里。
苏太太一直关注这边的状况:“老苏!你看,是不是进展有点快--”
苏教授往那边看,小苏正在喂水果,苏教授只是笑:“别担心了,快点好呀,你不是老担心她个人问题吗?现在满意了,快点不正好吗?”
苏太太盯着那边说:“不过,也太快了呀,比老妈还杀伐果断呀!”
“来来来!我们去跳支舞,别操心他们了,你就放十二颗心,我们家闺女不是一般人,你我和你的女儿呢!”苏教授拉着太太。
“走,我们去跳舞去!”
老大,老三都带着太太跟去。
“我们--?也去!”老太爷提议。
老太太总是笑眯眯的,慈眉善目:“你的腰能行吗?”
老爷子拍拍腰:“跳支舞还是吃得消的。”
老太爷挺直腰杆,拉着老太太,昂首挺胸,也跟着几个儿子,去舞池,大家鼓掌,几个儿子儿媳立刻让开,大家都跟着让开,舞池的中央留给了银发苍苍的老两口。
苏教授立刻让南晨去换一下音乐,不久,一艘苏联的老舞曲响起来了。老爷子迟疑一下,优雅的做出请的姿势,老太太伸出手,两人旋进了舞池。
两个九十岁的老人,在音乐中,虽然动作有点迟缓,但是尽量做得标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有板有眼,还不是跳出一些花样。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掌声不断,这可是一对九十岁的老人呀,有人拿出手机不断的拍照录像。
“我爷爷可厉害了,他以前在苏联留学过,会拉手风琴,他的白桦林拉得可好了,我奶奶就是在苏联和他认识的。”
“真棒!加油!”
一曲完毕,大家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再来,老爷子兴起!”
“行了,九十了,还是小伙子呀。”老太太总是笑眯眯,慈眉善目的。
“再来一曲,没问题!”
换舞种,探戈、伦巴,恰恰,信手拈来,切换自如。
这一家,真的挺好!杨平托着下巴,望着这对银发伉俪。
“我等下你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么晚,你等下还要回来。我自己打车回去。”
“没事,我送你回去,我去宿舍,明天早上在回来。”
杨平摇头:“不行!这样你爸爸妈妈还以我把你拐跑了呢。”
“那你就把我车开回去吧。”
“更不行,你车都开回来了,明天不见了,你老爸老妈更加怀疑。”
“放心吧,我打个车回去就是,没事的,你好好陪陪你爸爸妈妈。”杨平深情地说。
“你不怪我了吗?”小苏认真地问。
“怎么会呢。”
“真的?”
“真的!”
晚会到九点左右,要结束了,宾客稀稀疏疏地开始离场。杨平跟苏南晨一家打招呼,告别,该要的礼节都必须周到。
“杨兄--!”
“还是叫杨老弟吧!”
“杨老弟,我送送你。”
“你很忙,就别管我了,你忙去。”杨平推辞。
苏南晨确实忙,很多亲戚都要招呼,他实在忙不过来:“杨弟,那就不客气了,招待不周,多多海涵。”
“都是兄弟,什么话,忙去吧,不用管我了。”杨平指指那边,又有人在呼叫苏南晨了。
小苏送杨平到门口,沿着路一直走,依依不舍:“自己打车,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
“嗯!后天上班见。”
“走了!”
“嗯,记得到了给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