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抬手,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下颚间的那颗朱砂痣,眸底蕴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笑意。|?爱阅讀l○ve?uedu.c〇m|
“今早原本在御书房议事,圣人忽然听闻公主同娘娘相认,请圣人去做见证,圣人也是性情中人,于是便先留老臣在宫中歇息,至于那些朝事便待稍后再议。”
“噢原来是这样,宫人也真是的,宫中的空殿比比皆是,好歹也请杨首辅去个干净整洁的才是。”
稷贵妃很快就明白了,她的那些事,还未传到外面。
瞬间,心下微松,威仪重新振作起来。
杨廷抿唇,眸心微细,随即眼底划过一道异样光泽,缓缓开口,道“看娘娘面色不虞,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一言难尽不过也没什么不能同杨首辅说的
圣人发怒处置了本宫的母族,本宫想却看看他们,杨首辅可能帮我?”稷贵妃苦笑一声,好不可怜。
每当她这般难过时,道仁帝总是什么都依着自己。
她还记得杨廷早年时,也垂涎过自己的美色呢!
此刻,稷贵妃完全忘了杨廷的嫡女杨氏,因为身为池瑶的大伯母,托了太子的福,也从牢狱走了一圈。
一番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结。
堂堂一国首辅见了稷贵妃似乎在勾引他,脸色一怔,朝后退了一步,眉目微低。
一张老脸宛若被彩墨泼过一样,红白交加,青绿交错,最后转为僵白,惊愕得嘴里连一句话说不出来。
旁人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他身为一国首辅又岂能不知?
一个刚刚失去了名节,又被儿女嫌恶的女子,竟以为他会上钩?
谁给的自信?
是了,是今上给的宠爱,令稷贵妃至今都以为她是十八岁的少女呢!
杨廷侧过身去,讥讽的光泽在眼底轻涌,缓缓开口,道“好,老臣陪贵妃娘娘出宫”
杨廷给稷贵妃找来一身宦官的衣裳,让她换上。
随即,令她跟在他的身边,出了宫门。
这时宫门已经快落钥了,天气越发寒凉,侍卫们一见是杨首辅,连轿撵都未看就让人通行了
夏藕一路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就算稷贵妃换了衣着,还是被她给一眼认出了。
她又见稷贵妃和那个大官离宫了,不禁咋舌。
真是想不到稷贵妃的老相好,不止一个孙伯坚,还另有一个大官呢!
那男人她不认得,可是那官服是大红色的,上面的补子可是仙鹤,这是一品文官的官袍!
夏藕机警的打量四周,确定无人才往东宫走。
她要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提督大人,听说后宫的妃嫔是不能随意离宫的,而且依着她的火眼晶晶看,稷贵妃还有点要离家出走的苗头。
这位娘娘素来是不让人省心的,按照原着剧情的走向,稷贵妃死后很凄惨,直接合葬进泰陵,都未能进祖庙。
稷贵妃从寻常的秀才之女,在有婚约又退婚的情况下,一跃成为太子妃,继而诞下皇嗣,可谓是握了一手好牌、到最后却满盘全输
她曾经想不明白,但如今见到上串下跳的稷贵妃,忽然明白这人是怎么把自己的福气给作没的。
在这个年代,女子清白比命都重要,一人不贞全族女子蒙羞,一旦处之便是大罪,轻者出家,重者丢命。
且女子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幼时靠家族庇佑,成年后就得庇佑家族,婚后不求恩爱,只求相敬如宾。
可稷贵妃因为道仁帝的宠爱,她得到了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她却因为自作聪明,又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娘子!”提督大人的声音响起,磁性的声音中透着担心,道“宫中是能随意乱跑的地方?”
闻声,夏藕怔然转头,对上一双压抑着某种情绪的淡漠瞳眸。
她得思绪还停留在稷贵妃身上,忽而看见提督大人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稷澂寂冷眸光盯着眼前懵懂软糯的小脸,一双幽深的瞳眸犹如沉寂多年的深井,窥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可周身溢出的威压,却似狂风席卷而至。
每年宫中的冤魂数不胜数,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没人知道待他回到东宫,在寻不到小娘子时,有多担心
夏藕很快回神,将自己看到的实情告诉提督大人,顺便还眼带鄙视,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了几句。
稷澂攒眉,越听这小娘子说稷贵妃的时,便越膈应,随之也更担心她的安危。
为了一个不干紧要的人,去跟踪一品重臣?
能爬上一品重臣之位的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也幸亏宫里进不来朝臣的暗卫,否则此时小娘子怕是
“夫君不气不气”夏藕见提督大人冷着脸,一副风雨欲来的姿态。
当即,迈着小步子一点点地挪到他眼皮底下。
清澈的杏眸锁着男子挺拔削瘦的身影,眼带歉意,嗓音甜甜糯糯,道“夫君,小藕下次不会了
一定守心守嘴,做个知足常乐,淡然的人,保证啥事也都不参合了!
人生在世,莫嘚瑟,莫张狂!”
一双碎花的小绣花鞋,出现在稷澂的眼前。
那是他给她亲自挑选的,穿了好久还穿着呢?
小娘子的零花钱攒了不少,早就能买好多双新鞋了,却仍旧穿着他给买的旧鞋,一定是念及他的这份心意。
她毕竟尚年幼,哪里懂得宫中的脏污狼藉?
但他还是要让小娘子警醒些,人不可能永远幸运。
他佯怒敲她额头,模样看着挺凶的,落手却连个印子都没留薄唇轻启,冷冷道“下次再乱跑,便打断你那狗腿儿!”
“不是狗腿,是笔直修长的美腿很白,很好看”夏藕抚了抚额头,弱弱的强调着,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碎花的小绣鞋还动了动。
稷澂瞟了一眼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娘子,动作的幅度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夏藕怯怯反驳,道“夫君这么高,做衣裳费料子,小藕就不会了,省了很多料子呢!”
“呵,娘子以数量呈现处碾压式的大获全胜。”稷澂抱臂,抿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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