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一向知道惠风就喜欢性情孤冷的俊俏男子,不过听得她这么问,我还是大吃一惊。
“吕稷?”我看着她,狐疑不已,“你不是一向喜欢年轻的?”
“他可不老。”惠风即刻反驳,“他不过是因为面型瘦削又不苟言笑,故而显得老成,其实今年也不过二十六七。”
原来连年纪都打听好了。
我不由地也向吕稷那边瞥了瞥。平心而论,吕稷长得不差,在人前器宇轩昂,若是穿得好些,也能有几分翩翩君子的气度来。惠风叹口气:“这些年我也明白了,男子皮囊好看有何用,遇到大事,还是要有些真本事才是。我纵是想学你,这般年纪也太迟了,还不如找个妥帖的男子,日后好有依靠。”
吕稷的皮囊又不差……我腹诽着,道:“你从前又不曾跟吕稷打过交道,怎知他妥帖?”
惠风羞涩一笑:“这些日子,都是他给大王和太后做护卫,话多了,有甚不知。”
这般熟稔了还来问我,自是打了主意无疑。
我叹口气,道:“吧,要我做什么?为你提亲么?”
惠风面色一红,嗔我:“岂有女子提亲之理?”罢,她神色认真,问,“我且问你,他家世如何?父母可在?兄弟姊妹多少?”
我讪然。
“我听老张,他原本是好人家出身,祖上传下来些田产,算得殷实。”我,“他家里还请了武师从教他习武。可惜后来遇上灾,家人都死去了,他一身本事全无用处,落草为寇。直到后来遇上曹叔,吕稷觉得跟着他是正道,于是进了明光道。”
惠风露出怜悯之色,颔首,又看着我:“那……他可曾成亲?”
“不曾。”我。
惠风随即如释重负,叹道:“原来也是可怜人。”
这话的时候,她满面笑容。
“你当下都知晓了,要做何事?”我问。
“这不必你操心。”惠风罢,对怀里的嘉儿道,“花园那边有猫,我带嘉儿看猫可好?”
嘉儿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飞过的鸟儿,晃着手,“呜呜”地唤了两声。
惠风笑吟吟地,径自抱着他往花园那边走去。
年节过后,冬去春来。
桓镶出了正月,便迫不及待地到豫章国去了,而沈冲一行,住到了三月转暖,方才回去。
“我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临行时,沈冲看着公子,感慨道。
公子道:“你若要见面,来信便是。只怕你将来回到京中,又要像从前一般忙碌,连信也无暇写。”
沈冲笑了笑:“写信罢了,莫胡乱取笑。”
着,他将眼睛瞥向不远处。
惠风正与吕稷着话,依依不舍。
这些日子,他们二人已然是一副郎情妾意之态。惠风的本事自不待言,自从看上吕稷,每每寻着机会与他相处。吕稷素日里沉默寡言,也渐渐开化起来,在惠风面前也有了温柔之色,竟似换了个人。
“想来,惠风不久还要回来。”沈冲意味深长,看了看公子,叹口气,“还是你命好,霓生总想着你,我这侍婢却总在打算弃我而去。”
公子笑了笑,忽而看了看我,将我的手握在掌间。
正着话,胶东王忽而走了过来。
“云霓生,”他犹豫片刻,道,“你曾过,将来也会到东海去,是么?”
心中登时预感不妙,我看着他,不答反问:“殿下有何打算?”
胶东王道:“胶东就可出海,你可带孤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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