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是王帐,帐下铺有厚厚的毛毡,那木镜落在地上转了一转,完好无损地滚到他儿子的膝边。
他的儿子却似乎早有预料,不动声色地伸手就捡了起来,握在手中拱手正色道:“父王,那女子如此辱你,吾必为您报此仇。此物便由我来亲手毁去。”
刘渊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吾等虽习晋语,识晋文,不想在一奴婢之女眼中,亦是蛮夷之属,罢了,你去忙吧……”
刘聪安慰了几句您注意身体,便退出王帐,看了看天色尚早,便又对着镜子照了几照,终于知道自己和名士差在哪里——黑了点、肌肤甚是粗糙。
他回到营地,过了一会,又有几个人过来照镜子。
刘聪也大方地把宝贝传递起来。
没办法,晋朝之人追求美的程度已经到了病态——左思因为写了《三都赋》却因为别人看他丑就是觉得他写不出文,要不是找他张华丞相推荐转发,洛阳纸贵的事情根不可能发生。
而匈奴高层豪族们为了和晋朝官僚沟通,不但通晓经史,熟读兵法,还能写一手好字,草书和隶书都不在话下,而晋从追求的美颜、剃须、、熏香、敷粉之类当然也是他们不能放过一起追捧的爱好。
这样的宝贝大家便是在洛阳也没见过的,当然要看看稀奇。
做为刘渊的寄予厚望的儿子,刘聪和各部的高层都甚是熟悉,传镜子时亦问起了最近的战况。
各部当然是说晋阳城高墙深,强攻了数次,皆失败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就又聊到了粮食上。
右部的单于和刘聪关系最好,便提起想和本部用菽豆换些粮食,只有豆麦,儿郎们实在是吃不习惯,至少得掺些粟米才是。
刘聪闻此言,微微皱眉,便出了个主意:“上党高价收豆麦,距此地过四百余里,十日便能来回,不如你做支商队,去潞城换些粟米?”
“这也行?”右部单于惊呆了。
“我当时曾经以商人身份进入沁县,那里的商队只认货,不认人,”刘聪没好意思说自己在那里把钱花得干净,“若你信我,我派人助你前去。”
“这是哪里话,玄明你在我右部当了几年都尉,大家还都服你。”右部单于拍了拍胸口,说回头就把粮给送来。
刘聪当然大喜,一番感谢,他虽然是刘渊的儿子,但汉国说着好听,还是穷的叮铛响,并州是山多地少,贫瘠之地,他父亲都成天四处找食,自己这个抚军将军也拿不出钱来,如今好了,他很清楚只要能收些潞城货物,运到草原上,能加十倍的价,到时有财有粮,当然就更有地位。
不过父亲刚刚被那上党女子驳了面子,可得等些时候才能劝他。
事不宜迟,他立刻就选了些和他在洛阳生活过的一些亲随,让他们押运些豆麦前去潞城。
然后众人便在这帐边给(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