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没说什么,走上前,自袖子里将针盒拿了出来,又像平常一样将针剂推注进去,然后再把那盒子塞回袖口。
谁也没心思去想她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只盒子塞到袖子里的,人们都在等,等姚氏再像从前一样昏睡。可是这一次也不怎的,针都打完快半柱香的工夫了,姚氏却还是十分精神,还在叫着闹着,但是明显的比之前的疯势要轻缓了许多。
忘川不解,还以为姚氏的病情加重了,担忧地问:“现在不能让夫人睡了吗?”
凤羽珩摇头,“不是针剂不管用,而是我给母亲打的根本就不是那种让她昏睡的针。”
“啊?”黄泉小吃一惊,“可是如果不睡,夫人这样子能行吗?”她一边说一边上前去给姚氏擦汗,几次都险次被姚氏咬到了手。
凤羽珩轻叹着摇头,“不行也得行,总昏睡不是办法,人的身体抗不住的。”她一咬牙命令二人:“把人塞到棉被里,再用绳子绑到床榻上!”
两个丫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凤羽珩。她无奈,只得再说一遍,却被黄泉抗议:“那怎么行?”
“必须要这样。”这一次,凤羽珩的态度十分坚决。“我告诉你们,想要戒掉离魂散,这是最直接的办法。赶紧动手,刚刚的针只能缓解一小会儿,药劲儿过了之后你们就绑不上了。”
“听小姐的吧。”忘川主动开口,“黄泉,去拿被子。”
黄泉抱来棉被,把姚氏强行裹住,再用绳子将人固定在床榻上。姚氏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可很快就被浑浊所替代,人还在拼命的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些捆紧了的绳子。
凤羽珩走到床榻边,就坐在那里,不停地跟她说话,从西北的生活,一直讲到她们回到凤府。说起凤家人情淡薄,说起凤瑾元真不是人,说皇上早就应允姚家子嗣可以科考,也说起凤子睿在萧州念书门门功课都是第一名。最后,她说:“阿珩想过了,待娘亲病好,就送您到萧州去,让子睿在您跟前,承欢膝下。”
一提到子睿,姚氏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清晰的神彩。凤羽珩抓住这个机会,急声道:“娘亲,这个离魂散没有更好的办法解除,您必须得挺着,熬过了这一关,就全好了。娘亲,为了子睿,您可一定要好起来!”
姚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就听她拼着力从已经嘶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出一句话来:“真的,可以去萧州陪子睿?”
她点头,“真的,只要娘亲能挺过十次发病,阿珩保证您可以痊愈,即刻便命人在萧州那边买好宅子,送您过去。”
这个信念就像强心剂一样注入姚氏的心里,她头脑不清楚,但却把“能陪着子睿”这句话突显出来。满脑子都是这一个念头,满心都想着去萧州陪子睿。原本挣扎不停的身子也停止了扭动——“好,为了子睿,为了我亲生的孩子,我一定要撑过去。”
凤羽珩能看得出来,她是在硬撑着不让自己爆发,全身都在哆嗦,牙关紧咬,额上都崩了青筋。
她不停地鼓励姚氏:“对,就是这样,娘亲做得很好。现在的一切苦难早晚有一天会结束,等你好了,咱们就去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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