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沉沉睡去,清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准备着的锦被给她盖好。凤羽珩拍拍她的肩,嘱咐了句:“好好照顾着。”然后返身下了宫车。
外头,玄天冥已然等在那里,白泽同她说:“夫人坐的这辆宫车属下亲自赶,县主跟殿下同坐吧。到了山脚下您跟殿下直接翻山过去,属下带着夫人和行李车队绕路。”
她点点头,走到了玄天冥身边,“娘亲的情况还是不好,我心里很难受。”
玄天冥拉过她的手,告诉她:“西北军所在之地归属平虚山脉,你是去过的,那边重山复岭,层峦迭嶂。我认为,夫人到那边去住,要比住在县主府里好。或许换个环境,于她身心都有好处。”
凤羽珩是也认同这一点,于是点了点头,终于绽开个笑脸:“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宽我的心。”
他笑,“这不是宽你的心,而是事实。珩珩,生命那么短,天下那么乱,我总归得在有限的生命里把你和你的亲人都照顾好,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她面上笑脸绽放得更加灿烂,就像心结开解,一刹间便复了天真容颜——“玄天冥,我们上车!”
两辆宫车,外加两辆放置杂物的马车,还有骑着马的随侍,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却不知,凤府门前,想容探着小脑袋一直躲在角落里目送着他们离开,目光中满是羡慕与企盼。天知道她有多想跟她的二姐姐一样,可以不被这座凤府束缚,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并肩同行,可站在她身后的安氏却把这小女孩从满心的幻想中拉回现实来。安氏说:“我还是要提醒你,二小姐不把那笔帐算到我们头上,那是人家宽容,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有再多的非份之想,不能再指望她能给带再多实质性的帮助。人的命运是要自己去改变的,而不是靠别人。你若想从这府里逃出去,那就得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不存害人之心,那就没有错。若有一天真成了,姨娘会亲自把你送出门去,让你开心自由。即便不成,至于努力过,也没那么多的遗憾。”
想容回过头去看安氏,长大了一岁的小姑娘想事情也比从前周到了,她知道姨娘是为自己好,也明白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的道理。只是她根本就没有信心,这座凤府那么深,那么大,她要如何努力才能走得出去呢?
“回吧。”安氏伸手去拉她,“天色还早,你能再睡一会儿,醒了之后就要去给老太太和大夫人请安了,那才是你眼下最该做的事。”
想容被安氏拉着回了府里,依依不舍地回头去看,却已见不到凤羽珩车队的影子。
从京城到大营,从天刚蒙蒙亮一直到走到傍晚。终于行到群山连绵处,宫车开始有较大幅度的倾斜颠簸。凤羽珩迷迷糊糊地从玄天冥的怀里爬起来,问他:“是不是进山了?”
他伸手去帮她整理额前垂下来的碎发,“再走一刻就到屏障山脚下了,你精神精神,我带你翻山!”
马车终于停下来,玄天冥把小丫头抱坐在自己怀里,运起轻功直窜上山时,寒风凛冽而来,打得脸颊生疼,但她却觉得十分开心,甚至张大了嘴巴去迎那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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