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认出,那人正是红衣。当然,她并不认为红衣就是她真正的名字,于是问身边的小宫女:“那个被安嫔撕扯着的人是谁?”
小宫女答:“是引兰,平日里娘娘最是器重她,可每次一发病,她也是遭罪最多的一个。”
凤羽珩点点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安嫔的腕脉,就听安嫔大喊一声:“不要碰我!滚!都我给滚!”可也就只喊了这么几句出来,然后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引兰终于得以挣脱,不由得松了口气,再一抬头见是凤羽珩,刚放下来的心便又提了起来。“县主。”她跪到地上,低着头,只叫一句县主便一言不发。
凤羽珩没理她,招呼着这清安宫的下人把安嫔给抬到床榻上,然后从袖中拿出银针,对着安嫔几处头穴扎了进去。
清安宫的下人们见状总算是放下心来,今日要不是遇到了济安县主,只怕被安嫔打死的人会更多。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安嫔这种基本上算是废弃的妃嫔,皇上还给她留一处宫院,还没有降了她的位份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上心去关照。
引兰在屋地中间跪着没起,那个带着凤羽珩来清安宫的小宫女看着有些奇怪,想上去问问,却又觉得这济安县主虽说是在给安嫔治病,但脸色却是有些阴沉,明显的情绪不太好,她也不敢再多问,只好在旁边站着。
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凤羽珩终于将扎在安嫔头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然后就见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几粒药丸塞到安嫔嘴里,这才出言吩咐道:“取些水来给安嫔送药。她还要再睡一会儿,最多一柱香的时辰也就该醒了。”
小宫女应了话去取水,凤羽珩站起身,看了引兰一眼,边往外走边道:“本县主有些话要问你,且随我来吧。”
引兰起了身,小心地跟在凤羽珩的身后。其它下人只当凤羽珩是要问问关于安嫔的病情,谁也没有多想,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差事。
凤羽珩到也没有走远,就在院子旁边的回廊椅上坐了下来。那引兰站在她身前,卸却了做红衣时的那一脸孤傲,看上去却依然有着几分清冷。
黄泉早就把人给认出来了,此刻不等凤羽珩说话,便急着开了口,气愤地道:“换了衣份混进凤府,你究竟是何用意?”
人家没吱声。
黄泉气得直瞪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人家又没吱声。
凤羽珩突然就笑了,“脾气到还是红衣的脾气,只是帮助一个发了失心疯的母亲去残害她的亲生儿子,会遭天谴的。”
那引兰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双目泛红,双拳也紧握了起来。
凤羽珩的话还在继续:“男女之间讲求两情相悦,虽说一方已死,可将责任全都推到另一方,也不太好。”她抬头看着引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安嫔脑子不清楚,到也难为你跟在她一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去记恨自己的儿子。”
引兰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竟也笑了开,就好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指着凤羽珩道:“县主是在替五殿下报不平?难道你忘了,最先把五殿下推下水的人,就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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