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瞅着这三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便知来者不者,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沈氏的丧事已经办得够乱套了,凤家已经成为了京中笑柄,如果这时娘家人再来闹一场,那还让凤瑾元怎么有脸出门见人啊?
老太太小声提醒凤瑾元:“尽量别跟他们起争执,以后关起门来随便如何吵架,切莫在这种时候弄得没有脸面。”
凤瑾元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可沈家人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么?
明显是不能的。
就见那一向在沈家最有话语权的沈万良快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沈氏的灵位前,对着那口新换过的棺材失声痛哭:“姐姐!你死的好惨啊!”他哭了一声,上了三支香,再起身对向凤瑾元时,眼中全是怒火:“我姐姐的死因,凤大人可否给个交待?”
他连姐夫都不叫了,一开口就是凤大人,显然已经是与凤家划清了界限。
凤瑾元也一肚子火,皇子他摆平不了,但沈家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立时便回道:“众人皆知沈氏是重病身亡,你想要什么交待?”
“重病?”沈万良恨得咬牙切齿,“重病为何你不去请大夫给她看病?”
凤瑾元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请?我凤家纵是在钱财上不如你们沈家,但也不至于连个大夫的诊金都付不起。”
沈家的大老爷沈万金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那妹妹向来身子骨极好,怎么可能突然就生了重得至命的病?凤瑾元,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放肆!”老太太也怒了,直问那沈万金:“不客气?你跟谁说话呢?你这是威胁当朝一品大员!我告诉你们,就凭你这一句话,往后瑾元若是出了差池,你们沈家统统都得下大狱!”
沈万良瞪了他哥哥一眼,转过头跟老太太说:“我家大哥伤心过度,有失言的地方,还请老太太见谅,只是我们实在是接受不了家妹的死因,还请凤家能给个说法。”
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沉鱼开了口,看着她三位舅舅,目中含泪,悲伤地道:“舅舅,父亲没有骗你们,母亲的确是生了重病,家里请了好多大夫来,连宫里的太医都请过两个,可是……都治不好啊!”
沈万良看着沈鱼,久久不语。他几乎不相信说出这一番话的竟是他从小就疼爱着的外甥女,这个向来都对她母亲极其为重的沉鱼,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氏的事情,别人不晓得,他沈万良是心知肚明。凤家到底干了些什么,虽然没亲眼看到,猜也猜得个十之七八,更何况,他还曾亲自去给沈氏找药,还派了人去送药,只是那些送药的人却都命葬凤府。
他不由得开口问向沉鱼:“你可知你是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那棺材里躺着的人是谁?”
沉鱼面上凄哀之色更甚,“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的母亲。”
“那你为何还要这样说话?”
“可是这里也有我的父亲!”沉鱼一口话出口,眼泪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舅舅,母亲是病死的,沉鱼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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