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就呆了,盯盯地看着那只碗,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凤子睿,就觉着腿肚子都在转筋。
“哟!”侍候在子睿身边的黄泉回过头来,戏虐般地看着金珍,“这不是大夫人身边的金珍姑娘么,怎么站在那里?”
金珍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尖着声音问了句:“二小姐呢?”
“小姐照顾少爷累了,在自己房里休息呢。”
“我去找她。”金珍顾不上跟黄泉多话,返身又回到凤羽珩的门前,想了想,干脆跪了下来,一边拍着门一边急声道:“二小姐,求二小姐见见金珍。二少爷那碗药送错了,真的是送错了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忘川身后,凤羽珩巧步轻移,就在金珍面前站了下来,拧着眉心奇怪地问了句:“咦?药是许大夫亲自煎的,怎么会错?再说,要送错了也应该是那客院儿送药的丫头来请罪,金珍姑娘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多凉。”
她伸出手来虚扶了一把,金珍一下就傻了。
是啊!她太着急了,一见到那双鞋就想着一定是那晚的事情败露了,特别是鞋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许大夫门前,那肯定就是败露在这位二小姐手里。
她自打那晚丢了鞋子,这颗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过,总是在想那双鞋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在什么人的手里。眼下终于有了眉目,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一种结果。更何况……人家只还了她一只鞋。
可是现在该怎么答呢?药不是她送的,罪却由她急着认了。金珍跪在凤羽珩面前,一时间傻了眼。
凤羽珩挑唇冷笑,这就叫遇事则乱,她诈的就是金珍的慌乱。
鞋送到许大夫那里,许大夫做贼心虚,定会联想到今日之事。就算韩姨娘纸条上不说,她也明白,定不可能是沈氏直接与这大夫说话,那么金珍就正好是个桥梁。许大夫的鞋必然会到金珍手里,金珍怕自己与李柱的事情被暴光出来,也必须得到她面前取回那碗做了手脚的药,以求宽恕。
“许大夫手下的丫头实在大意。”凤羽珩帮她把话圆了过来,“不过母亲既然嘱咐金珍姑娘盯着这边的药方,那自然就是要让姑娘对二少爷的病多上些心。药都能送错,金珍姑娘这可算是没当好差事啊。”
金珍低垂着头,颤着声认罪:“是奴婢的疏忽,没有去客院盯着。不知……那药二少爷服了没有?”
她抬起头,满带期望地看向凤羽珩,多希望隔壁屋里那只空碗不是喝光的药啊!
“没喝。”凤羽珩到是真给了她希望,眼见金珍长出了一口气,却又紧跟着来了一句:“药还留着,金珍姑娘快些给父亲送去吧。”
“啊?”金珍又懵了,“给,给谁送去?”
凤羽珩故作惊讶的样子,“当然是给我父亲啊!”而后俏脸一红,“我也是懂医的,这药定是母亲嘱咐许大夫熬给父亲喝的,姑娘快送去吧。”
“不不不,不是。”金珍连连摇头,“不是给老爷的。”
凤羽珩更诧异了:“怎么可能?你这丫头休得胡言,这种药不是给父亲的,那咱们府里还有谁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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