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愿背叛,凤羽珩也好,大顺也好,她只认这一个国,一个家,几次欺骗和违背千周意愿,终于被对方灌了至其快速衰老的毒药,变成了这副模样。
白芙蓉始终想不明白,她问凤羽珩:“千周的人都没有人性吗?我若真是康颐的女儿,那千周国君就是我的亲舅舅,他又怎么下得去手如此对我?”可说着说着,却又苦笑起来,“是我太天真了,皇家无情,兄弟都能相残,又何况是个外甥女。”白芙蓉说了半宿,早已经累到了极限,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原本与凤羽珩握在一起的手依依不舍地垂了下来,沉沉睡去。
此时,白泽端了早饭进来,一推门,刚好看到白芙蓉垂下来的那只手,他身子一颤,鼻子猛然发酸。
白芙蓉这一次沉睡,足足两天两夜没醒。凤羽珩在第三天头上把她移到空间的休息室里躺着,以确保在她没想到万全的治疗方案时,病情不再继续恶化。
白泽并不知道凤羽珩把白芙蓉弄到哪里去了,但是他相信凤羽珩,在凤羽珩告诉他白芙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时,他认认真真地给她磕了个头。
事后,玄天冥对此事的评价是:“侍卫大了,也不中留啊!”
大军进城第四日,松州城内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街小巷,每隔一段路,就会有几个大顺将士站在那里,其中一人手持一奇怪物体,那物体会发声,而且还是人声,声音很大,传播范围极广,几乎整条街上的人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那些物体里传出来的人声内容却是一致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又清晰,一字一句地告诉人们——“百年大顺人,自是比不上祖祖辈辈都是千周人。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个千周血脉的情结,端木安国叛国投敌,你们心里是欢喜的,是乐意回到千周去的。”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百年血脉相融,时值今日,你们每一个人都还能保证是纯正的千周血统吗?你们几辈人与大顺通婚,娶进来的,嫁出去的,你们的儿女,子孙,都还是千周血统吗?这里面有多少人流了一半甚至一多半大顺的血?还有这么多年来,大顺年年大量拨款往北界镇灾,你们的房子是大顺给盖的,没要你们的银子,你们的子女上学堂是免费的,皇上从国库里拨了银子补给这边的书院。你们在这里看病抓药也是只付最少的钱,只付药材的本钱,每一间诊堂都由大顺官府养着,就是因为皇上觉得北界天寒地冻,百姓生活不容易,所以才给了你们最好的政策,最好的国情。可是,你们呢?”
“你们享受了大顺这么多年的体恤供养,结果,一个投敌的叛徒端木安国几句话,就把你们给说动了。好,你们要回去,那我且问问你们,让你们把大顺出钱给盖的房子交出来,你们愿不愿?让你们把这么多年欠给书院、诊堂的银子给退回来,你们愿不愿意?还有,那些嫁给大顺人的媳妇、娶了大顺姑娘的汉子,请问你们的丈夫或妻子,应该如何处置?你们的孩子有着一半的大顺血统,回到千周之后,你们该如何跟千周国君解释这个身份?千周要的是纯正的血脉,百年之后的你们,现在还有纯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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