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似的大喊,却是道出了一个真理。一点都没错,不敢杀人,怎么能在凤家活下去呢?
凤子睿终是看不下去了,快跑了两步进了房间,赶紧把姚氏扶住。小孩子尽可能把声音放轻,用很是哄人的声音同姚氏说:“娘亲不要生气,身子是自己的,您气病了,或是把伤口撕裂了,心疼的是子睿呀!娘亲不是最疼子睿么?”
姚氏有些没回过神来,刚刚的暴怒让她一直喘着,有些上不来气。子睿的小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顺着,姚氏就觉得抚在自己背上的手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她愣愣地看了子睿一会儿,再半回身把子睿的手拉过来,这才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和那断掉的一指。
姚氏几乎吓傻了,一下就把子睿的手给扔了开,像是拿到了很吓人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冷静下来,疯了一样地问:“你的小指呢?子睿,你的小指呢?”
到底是小孩子,纵是他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凤府,纵是他在人前那样冷脸冷眼,眼下面对娘亲,他也是脆弱的。子睿鼻子一酸,别过头去,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姚氏见他不说,赶紧就问忘川:“怎么回事?不是说子睿回萧州去上学了吗?他姐姐呢?”
忘川认真地给姚氏讲:“少爷本来是往萧州去上学的,小姐派了十名暗卫护送,可半路遇到了千周的杀人,不但劫持了少爷,还……断了少爷的小指。”
姚氏一听到“断小指”这话,神经一下就崩溃了,忘川的话还在继续说,她说:“那些千周人之所以知道少爷的行踪,是凤家老爷凤瑾元给报的信。”可这话姚氏根本就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子睿在上学的路上被人劫了”这个概念,然后随着她几乎是病态般的想像力,这概念直接就转化成了一句话——“阿珩为什么不保护他?”
忘川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可还是解释道:“保护了,小姐派了十名暗卫护送少爷前往萧州,可惜,对方来的人是千周神射。”
“我问她为什么不亲自送子睿去萧州?”姚氏再度吼了起来,什么千周神射,她根本就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儿子手指断了,造成这个伤害的最根本原因,是凤羽珩没有亲自去送。“我的儿子才这么小,他还不到十岁,他能跟谁有仇?为什么会被人劫?”她呢喃自语,旁若无人般,哪怕伤口处已经渗出血痕也浑然不觉。姚氏犹自地分析着,“子睿不过是个孩子,不可能有人会去劫他,他是跟他姐姐一起走的,所以,要劫的人应该是……”她眼一亮,“是他姐姐!”姚氏抬头看向忘川:“对方要杀的人应该是凤羽珩对不对?她没亲自去送子睿所以躲过一劫,人家便把这笔帐算到了子睿头上,对不对?”
忘川对姚氏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她没办法跟这女人对话了,干脆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一言不发。
可姚氏见她不说话便又来了劲儿,从来慈爱的那个母亲完全不知道哪里去了,如今变得尖酸刻薄,竟与从前那沈氏没什么两样。她瞪着忘川道:“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就不说话了!那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我知道这不是她的亲弟弟,所以她不心疼,有危险自己躲了,却把子睿推了上去。她害死我的女儿,我没有找她算帐,她为什么还要害死我的儿子?我跟她到底有什么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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