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纪轻的将士看着新鲜,她便剥开几个给将士们一人塞了一块儿。
有个将士说:“昨天分鸡蛋的时候就有难民说,现在在这边吃的饭,比他们没有遭灾的时候吃的饭还要好。以前在家里连白米都吃不上,现在不但能吃到白米,那粥里还加了那么些好的药材,还有鸡蛋吃,他们说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人说,早知道这样,这雨应该早点下。”
玄天冥闷哼一声,说道:“人就是不知足,危难之时给他们好的,便想着这种好平常日里也应该享受。殊不知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养他们一辈子。”他摆摆手,“抬出去发吧,就说这是济安县主给的,他们若是念恩,便得念着济安县主的恩。”
将士们领了命将一箱箱的糖块儿抬了出去,凤羽珩轻劝着玄天冥:“之所以受难,有的人是因为平日里过得不好,没有更多的银子去修善房屋,还有的人是因为偏偏就住在了地势偏地的地方,有再好的房子都没用。你想想凤家老宅,凤瑾元从前是丞相,就算他没什么接济故里的良心,但至少借着他的名声,也足以让凤家在凤桐县过得有名有号。可他们最终还是受了灾,那么好的祖宅不也冲没了吗?这些难民眼下是帮他们躲雨,看病,提供食物,待雨停,还要想办法帮着他们再寻安身立命之所,同时,受灾严重的地域也得重新修缮,并想办法避过明年后年也有可能发生的洪灾。”
她不停地说着,说着,突然就把玄天冥给说笑了。他伸手去揉她的头,“傻丫头,这样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子!”
她眼一厉,当场就翻脸了——“你说谁呢?我要是老婆子你就是老头子,咱俩就是老那也是你先老,差着将近十岁呢,你跟我这儿瞎占什么便宜。”
玄天冥看着她这像个小老虎似的模样,笑得更甚。
这时,黄泉又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人。就见她冲着凤羽珩挤挤眼,示意她往后看,凤羽珩顺目过去,这才发现身后穿着厚厚的蓑衣带着斗笠的人,竟是程君曼。
“你怎么来了?”私下里她还是没办法把一声母亲叫出口,两人也没差多少岁数,更何况这人用凤羽珩近三十岁的灵魂去看,还是自己的小妹妹。
程君曼将头上斗笠摘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玄天冥也在,赶紧上前行礼,口中却道:“臣妇给九殿下请安。”
玄天冥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然后拍拍凤羽珩的肩同她说:“你们说话,我去外头巡营。”
待他出了睡帐,程君曼这才上前了两步,面上现出无奈:“老太太非得让我走这一趟,又哭又闹的硬着逼着我进宫跟姑母求请了出城的腰牌。”
凤羽珩拉着她坐下,心中已然明白程君曼这一趟的来意:“可是为了凤瑾元?”
程君曼点头,“都被贬成五品了,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你说他骗谁不好,偏偏他要拿张假地契去骗章远。我进宫时听姑母说起,那章远原本并不知道地契是假的,拿回宫去之后还献宝一样的给皇上看,结果被皇上发现了,气得差点儿没下令把凤瑾元给杀了。后来还是考虑到县主你,才估且饶他一命,只叫那许竟源把他给关押起来。”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