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坊市里的金丹真人们都同意将此事上报给白骨老祖,于是没过多久,便有两人离开了白云坊市,一路向北飞行,前往白骨山向白骨老祖报信。
这两人中的一人是风怨真人,另一人是跟随裘鹰来的白骨山筑基期修士。
风怨真人非白骨山修士,不知道白骨山在何处,而而需要此人带路。
这件事情后,白云坊市里的魔道修士再次暂停了对白云山的进攻,准备等白骨山白骨老祖来了再说。
如此,倒也给了凌氏等势力修士不少喘息的时间。
凌有道一连在白龟坊市待了数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拜访风语老祖,恳请她能尽快出手救援凌氏家族。
起初风语老祖还找接口敷衍他,可到了后来,估计是厌烦拿这件事儿来找自己,索性不再接见凌有道了。
对此,凌有道心中自然有气了。
但为了家族的安危,他还是每日前往请求拜见风语老祖,即便总是失望而归,他也不曾就此放弃。
风语老祖不是不想帮凌氏家族,而是他不能帮助凌氏家族。
一旦她明着介入此事,以白骨老祖狡诈的性子,他还会陨星海域吗?
若白骨老祖就因为风语老祖的出手,而选择继续躲在暗处,放弃那件上品法宝的话,那么五大派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她也不能将事情的真像告知凌有道,且不说凌氏知道真像后怎么看待五大派,仅仅是可能产生的未知变化,就足以引起重视了。
故而,风语老祖才总是以另外四位元婴老祖外出未归,白龟坊市需要元婴期修士坐镇,自己不能擅自离开为由敷衍凌有道。
另一边,风怨真人在随同的白骨山筑基期修士的带领下,全速飞行了半年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魔道三大势力之一白骨山。
然后经过层层上报后,风怨真人总算是见到了魔道三大元婴期修士之一的白骨老祖。
洞窟之内,白骨老祖端坐在白骨骷髅大椅上,空洞泛白的双眼盯着风怨真人。
风怨真人在白骨老祖诡异目光的注视下,身体竟有些微微发抖,从内心对这位强者感到丝丝恐惧。
“听说你要见老夫,所为何事?”
白骨老祖干瘦的证章脸上,上下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有些机械。
风怨真人恭敬回道:“晚辈受裘鹰道友招募,虽同一起攻打对白骨山颇为不敬的陨星海域凌氏家族。
但前不久,裘道友遭遇凌氏家族的暗杀,更是被抢走了储物戒指,包……包括前辈交于裘鹰道友使用的上品法宝万……万鬼帆。”
说到万鬼帆丢失时,风怨真人对白骨老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真担心自己话还没说完,白骨老祖就因为万鬼帆丢失,而暴怒的杀了自己。
不过好在并未如预想中的那样,让风怨真人大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道:“晚辈等知道万鬼帆乃前辈的重要之物,本欲从凌氏家族手里将前辈的万鬼帆抢回来。
奈何凌氏实力不弱,晚辈等数次功法,都未能从其手中抢回万鬼帆。
无奈之下,只得赶紧来将这件事情报于前辈知晓,请求前辈定夺。”
“你说本座的万鬼帆丢了?”
白骨老祖并未询问裘鹰是如何死的,对于他来说,一个死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是……是的,前辈,凌氏家族的人杀了裘鹰道友后,顺手就抢走了他的储物戒指,而万鬼帆正巧就在那枚储物戒指里。”
“你们们告诉他们,那万鬼帆乃是本座的东西?”
闻听此言,风怨真人心中大定,立马在脑中组织了一段话,说道:“晚辈等自然是说了的,可那凌氏家族就是不将老祖放在眼里,说五大派的强者到处围剿老祖,他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功夫来管这事儿。”
不管风怨真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在她说完后,白骨老祖干枯的手掌捏成了拳头。
“好个凌氏家族,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本座的东西都敢染指,找死。”
旋即,他语气一变,“你且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来于本座听听。”
白骨老祖虽对凌氏家族起了杀意,可他毕竟是纵横修仙八百多年的大魔头,城府于心性还是有的,不会还没问清楚情况,就直接杀到陨星海域。
风怨真人略感差异,不过她还是依照白骨老祖的意思,将整件事情的大概过程讲了一变,不过其中有少许改动。
当听完她的讲述后,白骨老祖道:“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纯属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凌氏做的,并无五大派的人参与。”
白骨老祖很怀疑这是五大派给自己设下的陷阱,直到听闻风怨真人讲述了整个过程,他才打消了之前的那些疑虑。
他看向风怨真人,说道:“你且先在白骨山住下,过两日,你随本座一起去陨星海域。”
风怨真人大喜,“一切听前辈的。”
两日后,白骨老祖带上风怨真人朝陨星海域飞去,至于带风怨真人来白骨山的那名白骨山筑基期修士则留在了白骨山。
他无疑是幸运的,不用死在陨星海域。
元婴期修士飞行速度又远不是金丹期修士可以相比的,风怨真人用了近半年时间,才从陨星海域赶到了白骨山。
而白骨老祖仅仅只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便从白骨山赶到了陨星海域白云岛。
但因为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浮空老祖四人并未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来了。
风怨真人恭敬道:“前辈,可否先到白云坊市,下面的人都想一睹前辈真颜。”
闻言,白骨老祖摆手道:“五大派的几个老东西一直在找本座,本座露面后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否则那几个老东西就要找来了。
白云坊市就不去了,先去解决了凌氏家族,将本座的万鬼帆拿回来,本座好尽快离开,也免得为你们带来麻烦。”
听白骨老祖这么说,风怨真人也方才意识到白骨老祖确实强,可目标也大,要是引来了五大派的大批强者,他们这些人也要赶着遭殃。
故而在想清楚这一点后,她连连点头,再也不提请白骨老祖去白云坊市坐坐了,只差催促他赶紧去灭了凌氏家族。
下一刻,两人消失在原地,数个呼吸后,两人就已经站在了白云山的上空,下方是被烟波飘渺阵笼罩的凌氏家族。
但也就在两人出现在白云山正上空时,却被一直关注着白云山的浮空老祖等四人瞧见了。
“三位道友,白骨道人来了。”
风华老祖突然说道,三位元婴老祖闻声望去,果见白云山正上空踏空而立的白骨老祖。
玉贞老祖冷哼一声,“看他这次还往哪里逃。”
浮空老祖道:“四位道友,我们分别从四个方向杀出,这次绝不能跑了这魔头。”
“好。”
旋即,四位元婴老祖隐藏气息,悄悄了对白云山上空的白骨老祖的合围。
对此,白骨老祖与风怨真人竟毫不知情。
白云山高空,风怨真人踏前一步,喝道:“凌缘生,还不出来受死。”
这声音穿透层层阻碍,在极端的时间内传遍了白云山,并向白云山之外传播。
白云山上的修士大惊,相互询问发生了何事。
凌缘生看向慕嫣然几人,说道:“老夫出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
“是。”
凌缘生右脚一蹬,整个人就向上飞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烟波飘渺阵外的高空处。
凌缘生看向两人,怨真人他认识,旁边的人并不认识。
他没见过白骨老祖,且白骨老祖隐藏了气息,故而没有意识到风怨真人旁边之人的身份,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掉头就逃。
“原来是风怨真人,你和这位道友所来何事?”
“哼,大胆凌缘生,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此乃白骨山白骨老祖。”
闻言,凌缘生大惊,只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什么?白骨老祖!”
瞧见他如此模样,风怨真人颇为得意,“哼,尔抢了白骨老祖的上品法宝万鬼帆,若速速交出来,兴许白骨老祖还能给你凌氏留条根。”
她并不清楚万鬼帆是不是真的在凌氏家族,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凌氏家族背锅罢了。
但好巧不巧的,万鬼帆确实就在凌氏家族。
闻言,凌缘生赶紧摇头,“什么万鬼帆?此宝不是在裘鹰的手上吗?”
看白骨老祖这架势,他交与不交,凌氏都难以躲过这一劫。
所以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万鬼帆在凌氏家族,否则就坐实了风怨真人对白骨老祖所说的一切。
凌缘生不知道风怨真人在白骨老祖面前说了凌氏什么,可他知道一定是对凌氏家族很不利的言语。
“哼,凌缘生,你少在那里装糊涂,你杀了裘鹰道友,抢走了他的储物戒指,白骨老祖的上品法宝万鬼帆,就在裘鹰道友的那枚储物戒指里。”
白骨老祖开口说道,“只要你交出本座的万鬼帆,本座就只取你的小命作为冒犯本座的代价,不为难你的族人。
但你要是不交的话,凌氏必在修仙界除名。”
白骨老祖不想在此多耗,担心五大派的几个元婴期修士找来,故而才想赶紧拿到万鬼帆走人。
之所以要杀凌缘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让修仙界的人知道白骨道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惹了就要付出代价。
听了白骨老祖的话,凌缘生有些心动。
舍一人之性命,换全族之安危。
值!
但空口无凭,他还需要一个保证,证明白骨老祖不会牵连整个凌氏家族。
于是他道:“前辈,晚辈可以将万鬼帆交出,可前辈必须要立下天道誓言,此事不得牵连晚辈的族人。”
此话一出,风怨真人傻眼了,那表情好似在说,万鬼帆当真在你手上?
既震惊而又疑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并未被白骨老祖察觉到异常。
“你有何资格与本座讨价还价?”
白骨老祖打量着凌缘生,很是欣赏他的胆子。
面对来自白骨老祖的压力,凌缘生面不改色道:“只要前辈肯立下天道誓言,晚辈愿自愿赴死。”
旋即道:“如果前辈不愿立下天道誓言,晚辈绝不会将万鬼帆交出。前辈要杀晚辈,那就杀吧,反正晚辈逃不出前辈的手心儿。”
“但是,晚辈若是死了,前辈绝对找不到万鬼帆,因为除了晚辈,没人知道万鬼帆藏在那里。”
凌缘生的话环环相扣,他在赌万鬼帆比杀凌氏全族人重要。
他的话白云山上的每一个修士都听在耳里,他是在以此告诫慕嫣然等人,如果白骨老祖不立下天道誓言,死也不能说出万鬼帆的下落。
“待本座擒了你,施展搜魂之术,照样能知道万鬼帆在何处。”
凌缘生道:“前辈若要来擒拿晚辈,晚辈也就只有自爆金丹一途了。”
“哦,你不怕魂飞魄散?”
“谁人不怕,可前辈逼人太甚,晚辈唯有此路可走。”
凌缘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着凌氏族人的心,危难时刻,这位老人站出来挡在了所有凌氏族人的前面,宛如百余年前上代族长凌结辛。
无数凌氏族人因此类目,甚至是抽泣。
凌定山一双拳头紧紧的握着,双眼充血,瞪的跟个铜铃似的。
为人子者,眼睁睁看着亲爹被人逼的要自杀,却无能为力,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一旁,凌仁音忍不住道:“舅娘,祖爷爷……”
慕嫣然猛地转向凌仁音,目光很厉,呵斥道:“闭嘴,作为凌氏子弟,你此时该想的是勤加修炼,而不该有如此怯懦的表现。”
凌仁音愣愣的看着慕嫣然,舅娘从未对她如此凶过。
慕嫣然握紧了拳头,“我族若有元婴期强者坐镇,族人之生死,家族之存亡,焉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舅娘,仁音往后一定勤加修炼,绝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闻听此言,慕嫣然这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